第一百七十三章 黎婉遇刺
庆阳殿外,那群太医已经被遣散了,只留下了轩宁等人,包括这几日身子不适的太后,也在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在庆阳殿外一脸担忧。
“我苦命的婉丫头,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了,怎么又摊上这事儿了。”
太后担忧的看着庆阳殿大门的方向,被贴身嬷嬷扶着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老二,你,婉丫头到底怎么晕倒的?你可要跟哀家实话!”
太后话落,叹口气,这才又看向刚刚退出来的瑛亲王。太后虽已年过半百,发丝斑白,但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威仪却让人无法忽视。此时她正色的打量着瑛亲王,目光锐利,脸色紧绷,很显然是对瑛亲王有所怀疑。
之前黎婉在琼华宴上晕倒的,所以根本瞒不住太后。但瑛亲王与景文帝二人怕太后担忧,以及引起朝堂动荡,所以对外放出的消息便是安宁郡主中了暑气加之之前身子不大利索,这才会晕倒。
可太后是什么人?
她在后宫之中能活下来甚至坐上皇后乃至太后的位子,自然知道这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只是她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木讷。不打算的事情,任谁也没办法从嘴里撬出话来。所以太后问这话,便只是气话,根本没想着瑛亲王会回答她。
果然,太后话落,瑛亲王抿了抿唇看太后一眼并不言语。
见此,太后叹一口气,正想什么,却忽然听到庆阳殿内有人大声喊道:“抓刺客!保护郡主!”
瑛亲王闻言脸色一变,留下一句“保护好太后。”便只身一人直直朝着庆阳殿内冲过去。
“砰!”
庆阳殿大门被瑛亲王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屋内,黑衣人见瑛亲王进来,手上的动作不慢反快,他手上一柄软剑被他挽成道道残影。挡在黎婉与李太医前面的是宫中的暗卫,想必是那刺客一进来便被发现了,所以此时李太医仍在专注的替黎婉施针。
银针一旦开始,便不可停下。
所以,即使屋内一片混乱,那黑衣人手中的软剑更是险些刺伤李太医,李太医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见瑛亲王朝这边过来,黑衣人咬了咬牙,一横心,硬生生迎上了暗卫的攻击。
暗卫那一掌用了全力,黑衣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但与此同时,他手中银光乍现,一道凌厉的剑气直直朝着黎婉而去。
见此,那暗卫脸色大变,想再阻拦却是来不及。而瑛亲王此时离黎婉尚还有十步之遥,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那道剑气。
千钧一发间,李太医身子一侧,正想拦在黎婉面前,却瞧见昏迷几日的黎婉忽然睁开眼睛,不待李太医有所反应,就见她一把推开李太医,而后她手中寒光一闪而过,一道夹杂着凌厉寒气的银针便朝着黑衣人飞过去。
那只银针夹杂了黎婉所有的力气,银针甩出去,黎婉再来不及一句话,又软软的晕过去。
”嗤!“
银针划破血肉的轻响落下,那黑衣人手中动作蓦的慢了半拍,正好被赶上来的瑛亲王拦住了剩下的力道。
见瑛亲王赶来,黑衣人咬咬牙,知道计划失败了,遂不欲久待,只见他手中软剑虚晃一下,而后便捂着受赡肩膀,往窗外跳去。
“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给本王拦住他!”
见黑衣人欲离开,瑛亲王脸色一冷,冲上去的同时,冷冷的扬声对外了一句。
听到背后的动静,黑衣人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只是,他才刚刚跳出窗户,却忽然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眼前一片眩晕。
“抓住他!”
就是这一个晃神间,黑衣人便被人重重包围住。
黑衣人浑身发软,身子使不出一丝力气来。心知是方才那枚银针上涂了什么东西,所以他此时才没办法逃脱。
人群分开,瑛亲王脸色冷沉的走到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黑衣人见此,紧紧地抿了抿唇,平静的与瑛亲王对视。
半晌,就在黑衣人准备不论瑛亲王什么,他都打死不开口的时候,瑛亲王却忽然道:“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直到黑衣人被拖走,瑛亲王这才忽然抿了抿唇看向太后。
方才一片混乱,但太后却硬是没有听从嬷嬷的劝告离开。
见瑛亲王看她,太后对左右人摆了摆手。
一时间,庆阳殿门前退了个干干净净,除却隐在四周的暗卫,殿外只剩下轩宁,瑛亲王与太后三人。
因轩宁提前便知晓黎婉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没有回避的必要。
“现在你可以跟哀家了吧?”
见瑛亲王神色冷沉,太后眸子微微眯了茫
“母后,此事......来复杂,待儿子将所有事情处理好,过几日抽空亲自去与您细如何?”
瑛亲王犹豫了一瞬间,害死决定等再过几日再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瑛亲王话落,太后静静的看着瑛亲王,许久,她才轻轻点零头,“如此也好,只是,这些日子,皇帝似乎有些不妥,还需你费些心思多提点提点。”
“皇兄他......怎么了?”
瑛亲王这几日整日忙着黎婉的病情,根本无暇他顾,所以景文帝做了什么,他自然也不知道。
见瑛亲王这幅模样,太后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而后她伸手拍拍轩宁的手道:“宁丫头,你去屋里瞧瞧李太医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帮哀家多照看照看婉丫头。”
轩宁知道太后这是在故意将她支开,因此不多话,只轻轻点零头就吵着庆阳殿内走去。
看着轩宁进了庆阳殿,太后又叹了口气,有些悲哀道:“皇帝这几日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他将皇后禁了足,这且不提,昨日竟整整一日呆在那梅妃寝宫郑”
“许是皇嫂做了什么惹皇兄不开心的事儿了,所以才会......”瑛亲王顿了下,又继续道:“梅妃之前便受宠,这本也正常,母后何必焦虑?”
瑛亲王有些疑惑。
听到瑛亲王的话,太后紧紧闭了闭眼,疲惫道:“若真的仅是如此,哀家何必与你提起这事儿?“
这句话完,太后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她悲戚道:“他向来宠溺婉丫头,可这次婉丫头病成这样,除却第一日,皇帝何时还曾来瞧过婉丫头?”
太后不提醒瑛亲王还没什么感觉,可太后这么一,他才猛然意识到景文帝似乎在之后真的没来过庆阳殿。
“皇兄他许是政事繁忙......”
瑛亲王斟酌了一瞬,缓缓开口。
可不等他话完,便听太后冷哼一声道:“政事繁忙?那你可知他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了?”
“什么?!”
瑛亲王闻言猛地睁大眼睛看向太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景文帝是什么人,他最是清楚。
虽他宠好文臣,喜好诗词书画,但对于政事,他却从来未曾松懈过,只是有时候他的法子有些不大切实际罢了。
但即使如此,自景文帝登基以来,却从未曾有过不上朝的先例。
可这次,他竟有足足两日不曾上朝了?!
看着瑛亲王震惊的眸子,太后悲哀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瑛亲王的话,而后便垂着头,不再多言。
“皇兄他...”
瑛亲王皱了皱眉,还是将心底的话问了出来,“母后可知皇兄是为何不曾上朝?”
“因为翰林院院士陈大人之女陈落落。”
瑛亲王话落,太后便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陈落落?”
瑛亲王微微皱了皱眉,正想什么的时候,却见王神医正端了一碗浓黑的汤药往二人这边走。
走的近了,瑛亲王才发现王神医浑身狼狈,且脸色也不大好。甚至于,王神医路过瑛亲王与太后二人也未曾行礼,也不曾什么,直直绕过二人朝庆阳殿内走去。
见此,瑛亲王与太后对视一眼,两人缓缓朝庆阳殿内走去。
“给这丫头喝了,再睡上一觉,保管她明早上醒来活蹦乱跳的。”
王神医进屋子的时候,李太医恰巧为黎婉施完针。
见李太医收了针,王神医端着药碗一把塞在李太医手中,这才气哼哼的走到木桌旁的圆凳上坐下。
李太医刚收了针,本是已近虚脱,此时又被王神医塞了药碗,他眼睛一瞪就要发脾气,可是一想到黎婉还昏迷着,他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但也就是瞪王神医的这一眼,让李太医发觉了王神医的神色。
他与他从一起长大,王神医这模样,分明就是受了气,吃了亏的模样。
可是,在皇宫中,有谁能让王神医吃亏?
想法也只是一瞬,李太医端着手中的药正想替黎婉喝下时,却见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接了药碗。
李太医抬头,就见轩宁抿着唇轻声道:“给我吧。”
李太医怔怔的应一声,将手中的碗递给轩宁。
等待轩宁开始为黎婉喂药的时候,李太医这才垫着脚走到王神医跟前。
站了半晌,见王神医没话的意思,他用手肘碰了碰王神医,目光却是看着床上的黎婉,“喂!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你这老骗子吃亏?出来让老夫乐乐?”
王神医闻言没好气的瞪李太医一眼,却依旧闭着嘴巴不愿多。
看着王神医一脸憋屈的模样,瑛亲王摸了一瞬接着李太医的话道:“神医可否与本王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到瑛亲王的话,王神医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他从椅子上弹起来,也不顾瑛亲王与太后的身份,怒气冲冲对着瑛亲王道:“还不是太医院的有些老家伙!”
“老夫行医数十载,还会比不过太医院里的那群老古板?”
“你谁是老古板呢?!”
李太医本来在认真听着,听到王神医的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王神医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李太医的话,他眼睛一瞪,胡子一翘,像个点燃的炮仗一般道:“就你是老古板怎么了?不止你,太医院里的人都是老古板!”
“你!”李太医闻言,雪白的胡子也气的翘了起来,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到底发生何事了?神医不妨,若是本王力所能及之内,自会替神医讨回个公道。”见李太医两人又有要吵起来的架势,瑛亲王赶紧了句话,将两人分开。
“回王爷,老夫方才拿了韶音草去太医院,本想着喊上其他人一起,许是熬药的速度就会快些,一开始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太医院有人老夫的法子是错的,韶音草不应与千奎草一起,这两者放在一起回引起郡主再次中毒。”
到这里,王神医气哼哼的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倒了口茶,而后才继续道:“中个屁的毒!老夫行医这么些年了,岂会不知这个最浅显的道理。他们韶音草与千奎草不能放在一起,这样会中毒,这个没错,但错就错在他们根本没认出来药草里的另一味药草,叫做鱼腥蓝,长在河海深处。这一味药可破除那两味药的毒性。”
听着王神医的话,李太医符合的点点头,下一瞬却瞪着眼睛怒道:“到底是哪一个兔崽子敢这样的话?老夫明明有与他们强调过这个事情。”
“哼!”
见李太医一脸愤然,王神医轻哼一声,只当是李太医为了找回面子故意这么。
但他却不欲与李太医这个古板的老头子再什么。
他扭过头看向瑛亲王与太后道:“其实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些太医有些年纪尚,不知也正常,但是,老夫在为郡主煎药的时候,忽然有宫女与嬷嬷冲进来要将老夫赶出去,是太子得了风寒,需要煎药。”
“太子?”
太后闻言皱了皱眉,“神医未曾是与郡主煎的药吗?”
“怎么没?”王神医眉头皱的更紧了,“老夫未的时候还好,了之后,那嬷嬷便对着老夫一顿冷嘲热讽,太子乃是储君,郡主不过一个丫头片子,何德何能与太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