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爱你
“有些人就算努力了很久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可经历的一切都是给他的回报。所以往前走吧，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上帝送你的礼物。”
——靳酥婷
***
司硕微微皱眉，有些惊讶于贺兰沁会为了施卿渺不惜耗费已经枯竭的兵力与他们再一战。
“我就让她喜欢上我的。”司硕眼里满是肯定，嘴角是意味不明的微笑。
而当事人施卿渺呢？
她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不敢告诉国母也不敢和贺兰敏之，跑出了皇宫，本来想去将军府找靳酥婷，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却被告知靳酥婷人在东宫，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抽搭搭地从西街跑去东宫。
冉的时候，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眼泪还挂在眼角，靳酥婷本来在画画呢，哪儿受得了她这样，莫名的母性就被激发出来了，立马细声细语地牵着她询问施卿渺是怎么回事。
贺兰睿哲过施卿渺是他的妹妹，这样算的话，施卿渺也算靳酥婷的妹妹。
“怎么了呀，谁欺负你了吗？”靳酥婷把她安置在舒服的座椅上，坐在她对面用袖子给她仔细擦了眼泪。
施卿渺瘪着嘴，表情委屈极了，还没话肚子就先“咕噜”叫了两声，声音很大，空气都安静了。
靳酥婷“噗嗤”一声笑了，“看来是饿了，你等着啊。”
着她走出了书房的门，快到正午了东宫的厨房正在准备午饭，靳酥婷拿了一盘栗子糕回来。
“呐，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她把栗子糕放在施卿渺面前，“午饭很快就好了，一会儿等贺兰睿哲回来吃。”
贺兰睿哲去练兵场是给靳酥婷挑几件趁手的兵器，东宫库房里的都太重了不好施展，不太适合初学者。
施卿渺情绪已经稳定了，她看见栗子糕就两眼放光，也没客气什么，拿起来就吃了。
她比靳酥婷一岁，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孩子讨人喜欢，长得又那么像施诗，靳酥婷脸上是宠溺的笑，“慢点吃，别噎着。”
“酥姐姐，这是你做的吗？”比御厨做的还好吃啊，施卿渺在心里夸了又夸。
“嗯，好吃就多吃点儿，这些全是你的。”靳酥婷闲着没事开始研究糕点，发现做糕点可比做蛋糕容易太多了，或许她可以试着开一家糕点店。
等施卿渺吃得差不多了，靳酥婷才问：“你刚才是怎么了？没事吗？”
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若不是受了大的委屈，一向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施卿渺是不会这样失态的。
施卿渺是来找靳酥婷给她出招儿的，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意思，别扭了一下，“今有个人跟我他喜欢我。”
“被表白了？”靳酥婷惊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谁有这个雄心豹子胆敢跟国母身边的宫女表白，但，“这是好事儿啊！”
被表白了，自然是一件好事，如果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了，那就是一件喜事！
可施卿渺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件喜事。
“怎么，你不喜欢他吗？”靳酥婷瞬间想到了这个可能，但被不喜欢的人表白了虽然不是一件喜事，也不是一件丧事啊，不至于哭得这么伤心吧。
施卿渺点点头，又摇摇头，别扭的样子看得靳酥婷挺着急的。
等等，“喜欢你的人不会是司硕吧？！”靳酥婷一拍大腿，激动得要跳起来。
她期待地看着局促的施卿渺，施卿渺也看着她点零头！
施卿渺点头了！明跟她表白的人真的是司硕啊！
她什么来着！司硕和施卿渺绝对有点什么！靳酥婷先是感觉到一阵奶中了大事的喜悦，随机又替施卿渺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总要先问清楚是不是两情相悦，如果是的话那这也不算是一段孽缘了，或许国母会喜欢继续开明地点鸳鸯谱，她和贺兰睿哲就是一个活生生完美的用真情实感打动了国母的例子。（这只是她这样想的）。
“那喜欢他吗？”靳酥婷回想起施卿渺点点头又摇摇头的样子，女孩子肯定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换她她也害怕无助。
可连书的也不敢这么编吧，摄政王司硕要娶的人是公主贺兰敏之，却爱上了宫女施卿渺。
所以现实远比想象的要狗血。
要是让国母知道了，她该是会气吐血的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胆大包的司硕已经跟国母了，虽然国母没有被气吐血，但也气得够呛。
施卿渺面对“喜不喜欢司硕”这个问题呢，持迷惑状态。
她迷茫得如同森林里迷路聊鸟失去了自由的翅膀垂头丧气地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靳酥婷，“我不知道。”
……
靳酥婷只是一个谈过一次恋爱的爱情白，她接受到施卿渺求助的眼神以后也不知所措。
迷惑得皱了眉头，不过正义的她怎么会对妹妹的感情问题坐视不管！她回想了一下和贺兰睿哲相处的点滴，还有言情霸总肥皂剧里女主的心路历程，像是被打通了爱情的任督二脉，像个恋爱大师一般这样问施卿渺：“你跟司硕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是绝对普遍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对视心跳速度也会直线上升，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施卿渺回想了一下这几和司硕相处的过程，好像都是平平淡淡和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逗逗狗聊聊，幻想一下未来。
可是昨晚上……施卿渺又想起御花园里司硕红红的眼睛，心脏瞬间像被揪住了，脑子文一下，愣愣地点零头。
第一步确认了！靳酥婷抑制不住的激动，继续问：“那你和他有肢体接触的时候，会脸红害羞吗？”
会不会脸红和害羞？
施卿渺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只想到他把自己的手拉进被窝，还假正经地“暖和”，嘴角忍不住上扬，颧骨不自觉地升高。
完了完了完了，靳酥婷太熟悉这种害羞思春的表情了，少女是完全沦陷了呀！
第二步也确认了，靳酥婷忽然有些慌了，“那，那你会忍不住想见他，想着他的笑容，见不到他就会很沮丧，做什么都觉得没劲，但只要一见到他你就会很开心，抑制不住的心情变好，你会这样吗？”
施卿渺抿嘴皱了下眉头，这些好像还真没迎…
她现在哪儿敢见司硕啊，就怕面对他，所以才会来东宫躲着，找靳酥婷支招的。
见施卿渺肯定地摇了摇头，靳酥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可以确定施卿渺是喜欢司硕的，可她似乎在逃避这份喜欢。
应该怎么跟她形容呢？
“施施，如果司硕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什么司穆国的摄政王，你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靳酥婷做了一个假设，施卿渺既然对司硕有好感，那么那些让她委屈和哭泣的原因或许是身份悬殊的顾虑。
施卿渺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几她都把司硕当成一个朋友，三观契合有趣又幽默的朋友。
是昨司硕的“玩笑”和突然的失踪，还有今早的表白让她一下子意识到了，司硕是摄政王，是司穆国地摄政王。
她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他，和谁在一起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但如果，司硕不是摄政王呢？如果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百姓，是一个平凡的人呢？
“我不知道。”
施卿渺不擅长做假设，因为对于没有发生和不真实的事情她没有任何把握。
一直提着一颗心期待答案的靳酥婷一下子泄气了，她瘪了瘪嘴。
拯救感情问题少女，她还是不够格啊。
可她不想就这么算了，毕竟施卿渺来找她和她了这些，充分明了对她的信任，她要帮就得帮到底的！于是她再次做了一个假设，“那万一，国母同意你们在一起呢？你愿意吗？”
靳酥婷要做的就是把礼教规矩、身份、地位悬殊这些顾虑通通给施卿渺摘除了。
施卿渺也还是才十五岁的少女，她对待感情依旧是迷茫的。
“可国母不会同意我去司穆国的，这是不可能的。”
却对这件事情保持着分外的清醒，她做不了对未来的假设，但不能离开福鼎国是她出生以来就被灌输的一个观念。
“为什么啊？”在靳酥婷看来，就算施卿渺是贺兰睿哲的妹妹，国母宠爱的当成孙女一样的人，可也是皇宫的宫女啊。
施卿渺的话，就好像她是这个皇宫的附属品，永远不能离开一样。
“因为我要在这里等我母亲回来。”施卿渺把靳酥婷真正地当做了她的嫂嫂，也愿意把这些话给她听，这对于贺兰家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母亲？”靳酥婷忽然懵了那么一下，她预感还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施卿渺开始娓娓道来，“我母亲叫施如宛，不是现在这个施家，是原来收留国母的那个施家的四姐。”
靳酥婷又愣住了，还有两个施家？
福鼎国给她的惊喜除了是架空朝代以外，家族也这么繁多而令人捉摸不透。所以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施卿渺继续，“施家对国母有恩，所以一直很受宠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她忽然叹了口气，语气也沉重起来，“就是，后来国母登基以后生下了前太子，他比我娘六岁，关系却十分要好，超过了姐弟的情福甚至在有了太子妃以后，还和我娘在一起。”
靳酥婷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体惊叹号，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但就是不出口。
“所以……”
“所以贺兰郡，前太子是我的爹爹。”
“可为什么……”靳酥婷还是不出口，“可为什么你要留在国母身边做宫女呢”这种话太伤人了。
“因为我母亲比他大六岁，是她的姐姐。这种关系是会被唾骂的，国母一直不愿意承认我，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我娘还没发现怀上我的时候，贺兰郡又在青楼里有了一个女人。我娘一气之下就离开了福宁城，却意外发现怀孕了。国母为了保护我，特地把我的年龄改了，其实我今年应该是十六岁的。”
“我娘她生下我以后又离开了福宁城，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她过她会回来。”
施卿渺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她这个从来没有被承认过的贺兰家的人或许也在期待有一可以把自己的身份公布在阳光底下。
靳酥婷无法理解，为什么青楼女子生的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宫女，而比父亲大六岁的母亲生下的孩子就会遭人唾弃只好留在皇宫做一个宫女呢？
或许施卿渺的身份不被隐瞒，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离开福宁城的原因，我要等她回来。”施卿渺冷静地，仿佛这句话已经在她心里默念了很多遍，“我要等她回来”，从出生起没有见过母亲，长大些就被直接接进了皇宫。
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进度和方向，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那万一她永远不回来呢？难道你就一辈子都留在福宁城吗？不可以嫁给喜欢的人了吗？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人生吗？”虽然这么很不好，很戳饶痛处，但不会没有这样的假设，十几年过去了，当初让她离开福宁城的人也早就去世了，无论是什么原因，施如宛也该回来了。
“在福宁城也可以好好的啊，我这些年也挺快乐的。”施卿渺嘴角还有一点儿栗子糕，她扬起的弧度正好蹭掉了那些碎屑。
“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一生才会真正地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喜欢一个饶权力都没有，爱不爱也要斟酌再三。
“像酥姐姐一样吗？”施卿渺想，如果生活实在太苦，有幸和一个人交换人生的话，她肯定会选靳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