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发光
“你和我一直在一起多好，时间在此刻静止多好，可我知道你在哄我，这仅仅是我希望的。”
——俞倾澜
***
付万重获自由以后跪在地上虔诚地给贺兰睿哲磕了三个头。
“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贺兰睿哲一脸“你赶紧走吧”的表情，付万离开以后，他吩咐袁惊：“派人跟着他，看他出去以后都和谁接触了。”
袁惊：“是！”
贺兰睿哲从书房出来后去了一趟老将军那里。
老将军好几没有进食，消瘦了很多，他此刻躺在床上，就如同将死的垂垂老矣的老人。
“太子殿下，”老将军察觉到贺兰睿哲进了屋子，起身要行礼，贺兰睿哲阻止了他要起来的动作。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贺兰睿哲，“我与酥酥礼成以后咱们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不必要跟我这么客气。”
老将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我不好，给你们惹麻烦了。”
他把靳酥婷送出城以后，贺兰银晟就来找了他一次，把靳酥婷的玉佩给他看了。
他以为靳酥婷落到了贺兰银晟手里，结果晚上贺兰睿哲就来找了他，靳酥婷很安全。
他实在愧对贺兰睿哲，本来以为贺兰银晟不会发现他把靳酥婷送出城，谁知道他消息这么灵通。
不多久以后他又被绑架了，那个人就把他藏在衣柜里，不能话不能动，这三他都未曾进食。
“这怎么会是麻烦？”贺兰睿哲温声同他话，就像对一位父亲，“我感谢你把酥酥养大，教的这样好。你是酥酥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就好了。”
真诚的话听得老将军一阵感动，或许他误会贺兰睿哲了，他一点也不像贺兰银晟那样自私贪婪。
“哦对了，”贺兰睿哲想起什么，“伪装你的人已经抓到了，是盗窃犯付万，穆寒阁给他一万两，他的目的是绑架酥酥。”
“穆寒阁？”老将军想起年轻的时候在穆寒阁有仇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人还是找上门了。
“是的。”贺兰睿哲，“我已经派人跟踪了付万，如果他谎……”
“殿下！”袁惊突然闯进来打断了贺兰睿哲话。
“何事？”
“付万被杀了。”袁惊气喘吁吁的，显然是才知道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付万一出将军府，在西街一个人少巷口就被杀了。
“知道了，下去吧。”贺兰睿哲出奇冷静，这是他预料到的结果。
如果是穆寒阁，找人办事绝不会留活口。
“酥儿呢？”老将军缓过来，问起自己的女儿。
“喝了结迷魂药的汤，现在已经睡下了。”贺兰睿哲如实道。
“爹！”这才聊到靳酥婷，她人就来了。
靳酥婷衣服穿得皱皱的，很着急的样子，显然是一醒过来就跑到了这里。
“酥儿，”老将军时隔大半个月见到自己的女儿，眼泪流了两校
靳酥婷越过贺兰睿哲平老将军怀里，感受到消瘦得厉害苍老的她的父亲的身体，松开怀抱仔仔细细地瞧着老将军，“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个人虐待你了？”
“他没给你吃饭是不是？”
“他人呢！”
“酥儿你冷静，”老将军扶着她的手臂，“现在已经没事了，假冒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靳酥婷回头看了眼贺兰睿哲，对方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会儿想狠狠报仇也没办法了，靳酥婷丧丧的。
老将军笑着：“好了，你跟殿下出去走走吧，我这会儿已经好了。”
靳酥婷抬起头：“才刚见您就要赶我走啊，我还是您亲女儿嘛！”
老将军笑了笑，溺爱的眼神看着靳酥婷，指着着她：“你这个丫头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吕潇潇和靳熙妍还有靳韦德即便是睡下了也醒了。
这会儿全部都一涌而入老将军的房间，吕潇潇捏着手帕还哭得崩地裂：“老爷～老爷～”
屋里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靳酥婷一点也不想看见吕潇潇，就前两她还来求过自己。
靳熙妍一进门看见贺兰睿哲这么个高大帅气的太子殿下，做作地理理头发，还是老样子，掐着娇滴滴的嗓音，平老将军身边，挤开靳酥婷：“爹，发生什么事情了？女儿很担心呢～”
靳酥婷一个白眼翻上，刚才那么大动静连屁也不放一个，现在倒是全部都过来献殷勤了。
她退后往贺兰睿哲身边靠，身后的人握住了她的手。
靳酥婷往后看一眼，笑着回握了一下。
“我没事了，没事了。”老将军看着这满屋子的人，有些感慨也有些高兴，他：“那既然今大家都在，就一起吃个饭吧。”
他们一大家子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靳熙雯不回家，靳韦德闭关闭得谁也不见，靳酥婷失踪了大半个月，王氏也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都齐了，老将军很高兴。
他询问地看了眼贺兰睿哲和靳酥婷，两人没有反对也没有其他的表态。
靳酥婷虽然很不想面对，但还是得放下成见，毕竟眼前的人还是她命一起上的母亲和妹妹。
不过靳熙妍也太作妖了一些吧，在饭桌上一个劲儿给贺兰睿哲夹菜是怎么回事？
“阿睿哥哥，你吃这个吗？”
“这个也好吃，多吃点。”
“啊，这个排骨很香，阿睿哥哥也来一块吧。”
……
诸如此类令靳酥婷耳朵生疮的话。
圆圆的大桌子，老将军一左一右坐着吕潇潇和靳酥婷，靳酥婷旁边是贺兰睿哲，她一个不留神让靳熙妍坐在了贺兰睿哲旁边。
真是有够头疼的。
不过靳酥婷是谁啊，她把靳熙妍夹的什么排骨啊猪蹄全部还给了赠送的人。
“我未婚夫不喜欢吃肉，你要是觉得好吃你自己吃！”
靳熙妍停在半空的筷子很是尴尬，收也不是继续夹也不是。
最后还是老将军解围：“行了行了，自己吃自己的，喜欢吃什么自己夹菜，也不用给别人夹了。”
“啊，继续吃吧，吃饭吧啊！”
靳熙妍听着很不舒服，把碗里堆起的山闷声一口口吃完了。
靳酥婷本以为她会就这么消停，谁知道靳熙妍才没一会儿又开始作妖，老将军和贺兰睿哲在谈到会做什么材时候。
贺兰睿哲会做的才都是靳酥婷教的，她都还没什么呢，靳熙妍在一边：“哇！阿睿哥哥你好厉害！”
“红豆薏米粥怎么做啊，会好喝吗？”
“我都不会做呢，阿睿哥哥太棒了！”
这下靳酥婷耳朵彻底生疮了，她扒拉扒拉两口饭，放下筷子的声音极为响亮，靳熙妍一时噤声了，饭桌上的人都噤声了。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哈。”
她起身就出去了，拦都拦不住。
贺兰睿哲也放下筷子，他忍靳熙妍也忍了很久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吵的女人。
“靳三姐，”贺兰睿哲转头对她，“我想你还是称呼我为太子殿下比较好，君与民有别。”
再对老将军：“岳父大人，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一句“君与民有别”把靳熙妍欣喜的笑容震慑在嘴边，期待的眼睛里的光灭了大半，她生气地一摔碗，话也不自己跑走了。
吕潇潇尴尬地笑了两声：“老爷，咱们继续吃吧。”
谁知老将军也放下碗，：“我乏了，你们吃吧。”
整个饭桌上只剩下靳韦德和吕潇潇两个人面面相觑，靳韦德低头扒饭，他还没吃饱呢。
***
素轩院。
靳酥婷生着闷气从老将军那里回来以后，就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上的月亮。
月亮很好看，快要圆了，周边一颗星星也没有，她独自明亮一定很孤独吧。
“还在生气？”贺兰睿哲从她身后跑出来，弯着腰背着手讨好的表情看着她。
“我没生气。”靳酥婷转过身，背对着贺兰睿哲，还是抬着头看月亮。
没生气，这样还没生气啊？
贺兰睿哲跟靳酥婷相处久了，也摸透了她的脾气。
“好，没生气，没生气。”贺兰睿哲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看月亮。
靳酥婷任性地跑开，故意和他隔着一张凳子。
还是不话，和月亮干瞪着眼。
她确实没生贺兰睿哲的气，但是要被靳熙妍气死了，这会儿贺兰睿哲来找她，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是发起脾气来。
贺兰睿哲和她一样对着月亮，伸出左手手掌的四根手指，虔诚地对着月亮发誓：“我发誓，贺兰睿哲以后跟除了靳酥婷以外的女人都保持七尺距离，否则的话打五雷……”
“你闭嘴。”靳酥婷扭头看他，眼里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责怪的情绪，“谁要你发誓了，你好端端发什么毒誓！那以后咱们生了女儿你也要保持距离吗？”
贺兰睿哲委屈地看着她，瘪着嘴不知道该什么。
“我没生你的气，”靳酥婷不看月亮了，低着头看脚下，“我是气我自己，怎么会有靳熙妍那样的妹妹。”
“她真的太讨厌了，”靳酥婷越越委屈，“我看着她叫你那么亲密，还叫你‘阿睿哥哥’我就浑身不舒服，真的太难受了。”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受不了。我知道我以后是要当太子妃的，肯定要接受你有什么三妻四妾的虽然你保证过但是，但是肯定不可能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但是，但是看到靳熙妍那样子跟你话我真的好难受啊。”
靳酥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一向表情管理不太好，喜欢吧情绪写在脸上，就算藏着也是遮遮掩掩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一点儿也不懂事，乱吃醋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以后，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贺兰睿哲看得心里软软的，看她哭得抽抽搭搭的也很难受：“傻瓜。”
他走过来揉着她柔软的发顶，眼神温柔得如一汪春水：“你可以吃醋，你也必须要在意。”
靳酥婷不明白，眼泪还没干，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地抬头看着他。
“因为这是你爱我的证据啊。”贺兰睿哲把她揉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似的拍打着她薄凉的背脊，“虽然过很多次了，但怕你不信，我还要再一次。你不用害怕，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三生三世都只有你一个妻子。”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靳酥婷一下子被戳中了心窝，眼泪流的更快了，哭得呜呜咽咽。
贺兰睿哲松开她，蹲下来看她是怎么了，怎么还突然哭得这样伤心呢，“怎么了？嗯？”
靳酥婷又哭了好一会儿，打了好几个哭嗝，才：“贺贺，贺，贺兰睿哲，我觉得我配，配，配不上你，你太好了。每次你对我这些话，话的时候，我，我就觉得，觉得，我是个什么垃，垃圾啊值得你这么对我。”
“我总是害怕你突然离开我，他们皇家的人很无情还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是你看看我又没有什么长处又没什么能力。以后我要怎么养活我自己啊呜呜呜。”
“傻丫头。”贺兰睿哲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痕，“谁你没有能力的？”
“我和奶奶都很喜欢你做的菜，你比御厨还厉害呢。”
“这算什么能力啊！”靳酥婷哭丧着脸，不过一会儿又打了鸡血似的，“不行，从明开始，我要习武！我还要学弹琴和下棋，我要充实自己！”
贺兰睿哲哭笑不得：“好端赌学什么武啊，有我保护你不就行了吗？”
靳酥婷很要强，她：“我也要保护你啊！真正稳定的一段感情一定是互相保护的！”
“不能你一直付出，我一点儿也不努力做咸鱼混吃等死啊！”
贺兰睿哲看着她眼里的熠熠闪光，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靳酥婷了。
正是这样努力向上，热爱生活的靳酥婷，才是他所钟爱的。
当一个人开始努力，她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