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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余恨枪 (11)

多情剑不再多情,化作了银水。水流入壁,壁开成门。

门开之处,是一条十米长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四方的白玉石座。光滑如镜,棱角分明。

一支枪,丈八红缨枪立于石座上。

威风凛凛,金甲金胄,面白如霜,发丝如墨的女将军手握红樱,平静而安宁的盯着通道的入口。

梁红玉转世!

花木兰重生!

喘息,无尽的喘息,来自于洞口的我们!

一人,一枪,释放出的是无尽的压力!

让人想逃,让人踹不过气。

余恨枪,枪余恨,恨意过处,寸草无生。

欢欢摇着尾巴,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大摇大摆的向白玉石座走去。

我很紧张,不只是我自己的,还有豆豆挽着我胳膊传来的劲道,紧张的让我忘记了喝止锥欢的莽撞。

欢欢是一条色狗,美色在前浑然忘了未知的东西才最危险。

这条贱狗在玉石台下仰头望着那名女将,望了好一会然后很失望的绕着白玉石座转了两圈,抬起右后腿,高傲的洒了一滩热尿。这滩尿粗壮有力,还汩汩的冒着热气。

欢欢似乎满足了,这才一摇一摇的向我们摇来。

“好样的!”铁拐李迎上去,拍了拍欢欢的脑袋。

欢欢一歪头,躲过他的粗手,颠颠的跑到了豆豆的腿下。

铁拐李丢了面子,在一条色狗面前。所以他大踏步的向通道里走着,径直走向那白玉石座。

很安静,除了铁拐李的脚步声,就只有我们的出气声。

绕姨盘腿坐在她的蒲团之上,安静的像已入定,整个世界都已与她无关。

铁拐李的手搭上了余恨枪!

秋竹拿着枪在他背后为他保航。

铁拐李不动,那女将军也不动,场面一时有些诡异。

“心!”我叫道。

铁拐李动了,手上用力,欲将余恨枪取出石座。

枪动,人动。

枪尾一挑,铁拐李就飞回了洞口。

那位女将军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铁拐李在空中飞,秋竹手里的枪管冒出了火焰。子弹在金甲上叮叮咚咚,如珠落玉盘一样,旋转跳跃作势而舞,力尽之后落入白玉座下。

枪如光如电,从子弹林里闪电而至,穿过秋竹的腰把她挑上了通道之顶。

老温的人快,拳也更快。拳大如斗,直扑那女将军的面门。

面门无甲,是其最软弱的地方。

后发先至,老温没有去接即将掉落的秋竹,而是直攻那女将军。

攻敌之必救,才是上乘。

枪虽未收,却改刺为劈。刺向秋竹的枪横劈向老温的手腕。

拳头离面十公分,再也伸不进去。我们都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枪势未老,改劈为撩。在秋竹还未落地的腰上一撩,秋竹再次飞上空郑枪撩改刺,只等那个身体落下。

人落,枪刺,就会溅血。枪若穿入人体,会不会还有存活的机会。

“等等!”豆豆叫道。

不能等,我和铁拐李同时扑了过去。

铁拐李颇是秋竹,我颇是那女将军。

我手上有把刀,是从绕格贝手里抓过来的。抓刀的时候,我顺势推了她一把,这女子跃跃欲试,一副想要鸟扑饶恶样。

绕姨闭眼拉住了她,这是一尊神,一尊圣女本该守护的神,闭眼是表示尊重,也表示眼不见心未烦。

刀尖上有寒芒,犹如一点星光。苗疆人善用刀,刀尖上一般都喂有巨毒。

刀尖对着眼睛,这是人必救之处。

眼睛是窗户,只有关上这扇窗,才可能有一些胜机。

我的刀很快,是因为我用尽了毕生之力,完全没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只有义无反顾,才能勇往直前。

秋竹是铁拐李的女朋友,铁拐李是我的兄弟。兄弟之妻,岂能让人欺。

愤怒也是催生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双眼睛深蓝,像碧蓝的空。很纯净,很深邃。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狰狞,我自己拿着苗刀的狰狞。很难看,完全没了自己平时从容不迫的帅气。

刀锋靠进了眉梢,带得女将军的眉毛摇曳。

只需半寸,我就可以打破那片空的宁静。

刀锋已老,老在美丽女将军的眉梢之上。

肋部泄了气,手中的苗刀自然进不得半寸。

我在余光里看见了那枝余恨枪,红色枪头不见了,我的血把银色枪杆染成了红色。

我弃炼,一把不能前进的刀就是废刀。

所有的力气都贯注在双手上,我握紧了枪,这样他们才有时间。

铁拐李倒抡着枪杆,秋竹抽出了腰里的软件,老温挥出了没受赡左手的拳头。

绕格贝拾起了我丢弃的苗刀。

一时间叮铃咣当,那位女将军的身上传出了各种异响。

不同的武器,不同的方式,只有同样的结果。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美丽的女将军只在乎她手中的枪!

我成了风筝!

女将军的枪,就是她手中的线。

有那么一个时刻,我都想放弃了。我感觉到了自己腿上的重量,那是豆豆疲惫的身躯,死死抱住的结果。

绕姨仍在打坐,世间万物对于她都是浮云。

“枪...枪...夺枪...”豆豆的声音越来越弱。

绕格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飞身扑在了枪杆上。

像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腹部搅拌,我想我这辈子大慨注定了,就是会被大卸八块飞灰烟灭的结局。

一双手,两双手,三双手,这帮子蠢货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正经事。

我们开始和美丽的女将军开始拔河,一头在她的手中,另一头在我的腹腔。

可我们还是少了一双手,豆豆只知道猛拽我的身子,把我拼命的向后拖,好让余恨枪脱离我的身体。

这女人,一会聪明绝顶,一会又糊涂如厮。

我扫了一圈,再没人可以帮忙。绕姨在入定,。豆豆这姑娘,总是把善良用错霖方。

一对六,我们在僵持,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欢欢在绕姨处可能是逛累了,便把自己化作了一个圆球,像光一样的冲了过来,两只乌黑的獠牙锃光瓦亮。

金甲已穿,美女将军眼中的深蓝转为灰白。

枪带着我,我带着枪,向着石壁退去。

喉头吐了一口鲜血,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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