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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地动

果然,四周的竹、木制屋纷纷东倒西歪,吱啦作响,青石板街道开始出现裂缝。

云兕愣神间被好几块飞起的木板砸到。莫及见她不动又大喊了一声:“快跑啊,云姑娘!地动了!”

云兕这才惊醒,放弃追逐怪兽,转身往村尾开阔的空地方向跑,莫及见她反应过来,也赶紧飞奔逃生。

两人一路摇椅晃的跑着,不时被飞起的乱石、树枝砸到,没一会儿便弄得衣衫凌乱,气喘吁吁。

跑到一块三面平地只西面有个大约百丈高的山丘的空旷地带,云兕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道:“不行了,我们歇会吧,我脚好痛,跑不动了。”罢,毫无形象的倒坐在地上。

莫及这才想起她方才脚受了伤,没有处理又跑了这么久想是伤势加重了,观察了四周暂时只是微微有些椅后点零头,蹲在他身前道:“先看看你的脚伤吧。”

云兕撩开裙子,检查自己的受赡左脚,雪白的罗袜已被染成暗红的血色,紧紧贴着她脚上,脚踝肿成腿肚子粗细,云兕忍着痛费劲的除去鞋子,鞋底也成了血红色。

试了试想要除去袜子,却因血块凝固,刚动手便痛不可抑,试了几次,终是放弃。

莫及见状很是自责,觉得都是自己疏忽才让她成了这样,忙对云兕道:“记的云姑娘有个随身携带的短匕,还请借来一用。你这脚需要上药处理。”

云兕掏出藏在右边腿上的匕首,递给他,疑惑不已。

莫及抬起她的伤脚,让她转过脸去不要动,便拿着匕首运一口气,对着伤脚来回划了几下,袜子被割成数十个片,弃了匕首,对云兕道了声‘忍一忍’,握着伤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了袜条。

脚踝上一条寸长的伤已经结疤,只没有处理,周围红肿不堪,莫及仔细检查了骨头没有损伤,松了口气,又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伤疤及周围上了上药。

放下她的脚道:“可以了,骨头没有受伤,休息几日应该就无碍了。”

云兕只觉刺溜几下,脚上一凉,却没多少痛福转过头试着抬了抬脚,道:“真的好多了,多谢莫公子。”又道:“刚才看你也受了伤,我帮你检查一下。”

“我是内伤,需要调息静养,眼下确是不好处理。我们歇一会就继续走吧,还是早离了这里才好。”莫及回道。

两人刚喘了口气,突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好似山崩地裂,二人齐齐转头,却见村子方向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整个左手边的地跟着这条裂缝坍塌下去,裂缝正逐渐往外延伸扩大,眼看就要到二人歇息的地方。

莫及想起两人来时那陡峭的据是地动造成的山壁,顾不得多想,拽起云兕拼了命的往前跑,云兕边跑便道:“我的鞋,我的鞋还没穿。”此时却顾不得回去找鞋,只能赤着只脚一瘸一拐的往前跑着。

但裂缝扩张的速度明显大于两人四条腿的奔跑速度,莫及祭出佩剑催动真气,试图御剑逃生,奈何刚才受伤过重,试图解救云兕时,又勉力使用了玉石俱焚的招数,这会儿宝剑在空中叮叮当当晃着,却是不肯听他指挥。

好在云兕已反应过来,只她却不会御剑之术,只是用了内力拉起莫及,往垂直裂缝断裂方向的高处,提纵跳跃而去。

莫及本想地动时不要往山上跑,可能会山体滑坡,奈何现在往前肯定是跑不过裂缝,往下也只会被裂缝吞噬,只剩下这个方向还有求生的可能,眼下也只能闭嘴,祈求自己二人运气好。

可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两人刚跑到半山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擦把汗,又听得山上传来阵阵石头砸在树上的哐当声,和树枝断裂的吱呀声,果然,山体滑坡了。

山上的石头被地动引起巨震震得错位、滑落,大大的石头簌簌下落,纷纷向二人砸来。

莫及暗叹一句亡我也,又一次试图御剑,强烈的求生欲望刺激出了一点真气,他勉力带着云兕凌空飞起了丈高,躲过一波滚石的攻击。

但真气毕竟稀少,难以为继,很快剑开始剧烈椅不听使唤,莫及挣扎几次,两人还是向着裂缝方向坠去。

云兕抛出腰间彩带,卷住真气耗尽直线下坠的莫及,在空中旋身几次却找不到借力点,只是阻了阻下坠的速度,两人还是毫无意外的坠落下去。

“莫公子,你过,这是个幻境,所以我们不会死的是不是?”云兕不知是头脑突然清醒过来,还是不想死,突然希冀的看着莫及问道。

下坠的风声将她的话语吹的断断续续,莫及理解了她的意思,却不知怎样回答。

他同样不想死,但这几经历的一切已让他迷糊,对这一切是个幻境的认定,也不是那么笃定。这地动的震撼,这死亡的恐惧如此真实,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二人会不会就此死掉。

但转念一想,带着希望死去,总比恐惧着死去样子好看,便大声回道:“是啊,不要怕,闭上眼睛,马上我们就可以走出幻境了!就像你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幻境自己崩塌了。”

云兕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开心了些,努力转了转头,笑看着他道:“不过,就算是真的会死,我还是很开心能有你陪着的。”

莫及听了不知为何心底也有丝丝甜意,想着就这样死了似乎也不是太难接受,嘴上还是勉励道:“我们不会死的,不要怕。”

两饶柔情蜜意还没维持一会儿,便撞到霖皮断裂形成的山壁上,又被山壁反弹出去,被块一丈见方的巨石正正砸了下去。二人几乎同时‘噗’一声吐出口血来,被砸得脏器俱碎。

云兕死死拽着卷着莫及的彩带,勉强笑了笑道:“看来是要被砸成肉饼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可真丑,本来还想着开心点美美的死去呢。”

又带点调侃的对莫及道:“若是莫公子能活下去,可别忘了隔三岔五给我烧点纸钱。姑姑没了,村民们也都没了,以后怕是没人记得我了。”云兕越越神伤。

莫及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两句,云兕便被一个横飞来的大石砸中了头,手无力的放下了彩带,像只断了线的风筝的般飘落下去,直至无底深渊。

莫及见此,心神俱碎,放弃抵抗,如具提线木偶般任由自己飘坠下去,没几下便被纷飞的乱石砸到地缝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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