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感染者 感染者....
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话没法糊弄霜星,绝城扯起了谎。
“你体内的源石抽走了你身体里为数不多的热量,除了第一次没有经验才被你冻伤,之后我都拜托工程部的成员帮我修改了一下我的制服,这上面有防止冻伤的设计。”绝城指了指自己制服上面的蓝条说道。
“这个,能防寒?怎么感觉博士你在扯谎?我可不信工程师能做出这么精细的东西。”看着绝城的制服,煌挑了挑眉毛说道。
“呃,人生苦短,山东数十电焊工移民澳。。。。。奥!人总应该尝试些新鲜事物,不是吗?”绝城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自己又跑火车了,赶忙改口反问道。
“是啊,人生很短暂,感染者的人生更短,如果能尝试新的东西,那也不错。但有些事情,可不能用生命去开玩笑。”霜星回答了绝城一句,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矿石病创造了我这副可怕的身躯。然而,在那个时候,博卓卡斯替紧紧抱住了我这具冰冷、不知温暖为何物的身躯。不在意他两只脱下铠甲的胳膊被我冻得几乎完全坏死。”
“与他当时相比,我的情况算是最好的了?”绝城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的,其他触摸过我的人,基本都死了。或者连触摸的机会都没有就冻成了冰。”霜星有些惆怅的说道。
“除了我和你父亲,还有其他人真正的触摸过你活下来了吗?”
“都冻成了冰。不,还有一个人,还有她......”霜星的话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她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愿意透露出来那个名字。
但绝城其实知道,知道那个能真正拥抱霜星不会被她影响的那个人的名字。
塔露拉。
“是塔露拉吗?”思考了一下利弊,绝城还是问出了那个名字。
霜星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再多提任何有关她的事情。
“算了,我明白你不愿意出卖朋友的想法。那应该涉及到了她的源石技艺,我明白。再谈谈你的父亲吧,好吗?”绝城明白霜星的苦衷,他直接言明了霜星的立场,随温和的笑了笑。
霜星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和绝城交汇在了一起,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你当时被他抱起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绝城对霜星问道。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因为他当时的情感感染了我,但我那时最终在矿石病病发的状态下保持了清醒,最终活了下来。”霜星有些唏嘘的说道。
“其实你之前那次病发时的状态就挺严重的了。本身你的身体温度就低,遇到了简单的高烧都变成了那样,我都有点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撑下来的了。”绝城笑笑,
“以前吗?”霜星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博卓卡斯替帮我度过去的,他以前似乎当过巫师,会很多的法术。很多人都命都是被他救下来的。”
“看来你那位,呃,老爹,还挺全能的是吧。”绝城挠了挠头,憋了个形容词出来。
虽然他明白爱国者的种族和身份,但有关对方会治疗这件事却是真的不知道了。他会使用仪式献祭,会运用祭坛施与祝福,但会治疗就有点可怕了。
“不,他一点也不全能,”霜星摇了摇头,神色带着些愤怒,“绝城,我能感觉到,几天前那次如果没有你抱着我找到医师,那时的我就死了,当时,你为什么要救我?”
“呃,你突然问这个作甚?”听到霜星的问题,绝城就想到了当初在那间西路福斯的小屋里发生的点avi环节。
这句话,霜星一直没有说出来,他没想到会留在了现在问出来。
“我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想法,让你想拯救你的敌人。是本能?还是因为我足够强可以帮助罗德岛?还是你想跟整合运动合作些什么?又或者你单纯只是,因为我的,美貌?”霜星说道最后一个理由的时候明显有些迟疑,她本身自尊心便高,说完这句话时脸色就已经有些发红了。
一旁的煌死死的捂住嘴巴争取不让自己笑出声,而阿米娅则是看向绝城,似乎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我如果说我不知道呢?”绝城挑了挑眉毛。
“人做事总要有个目的,告诉我,博士,你的目的是什么?”霜星看着绝城的脸,无比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霜星被绝城问的有些迟疑,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的回答就是没有理由,不是因为我害怕让你曲解我的答案,我认为,拥抱或是拯救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人不是什么功利化的工具,我只是有着保护那些相信着我之人的力量罢了。”
说完这句话,绝城感觉自己似乎又看到了某个白色的身影,但又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只记得对方和自己相似的面容,还有某句相似的话。
“是,这样吗?”霜星有些意外的看着绝城,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接话了。
原本的问题里,她已经设想过了绝城的各种回答,来着指挥者的,医者的,指挥官的,等等等等。但却没能想到,他的回答如此简单。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心中的那份感受了。是因为高估了他回答的落差感吗?还是因为他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呢?
“你老爹呢,哦对,博卓卡斯替呢?他当初抱起你时,有什么理由吗?”绝城对着霜星反问道。
“博卓斯卡替算是我的亲人。年幼的我曾把他当做至亲看待。”
霜星再次沉浸到了回忆当中,提起爱国者的名字时,她的脸上第一次挂起了担忧的神色。
“我也说了,我并不记得多少亲生父亲的事。潜意识里,我应该确实是把这只巨大的野兽当做了亲人。”
“总感觉你和他的父女关系也算挺复杂的了,你讨厌他吗?”绝城问道。
“我不知道。”霜星摇了摇头。
“那就是有些小矛盾,你把他当成亲人,但却不能接受他的理念或是想法。”绝城说出了霜星与爱国者关系僵化的实际真相。
霜星的目光投向了远方,但却被龙门的高楼大厦所阻挡,但绝城总觉得霜星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些建筑,看到了某位身着重甲的怪物。
“和外表不同,他多愁善感得很,偏偏又在某些地方顽固不化,这样的人以前曾经是乌萨斯的杀人机器,这难道不可笑吗?”霜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嘲弄般的讲述着博卓斯卡替的故事,“笑不出来,对吧?我也笑不出。他曾经是乌萨斯的战争英雄,年老后退守某座城邦。”
“等等,他身为乌萨斯的士兵,现在却为了感染者而战?”一旁的煌差了一句,有些惊讶。
“如果你没有听信乌萨斯的一面之词,那么你会看到,其实这种人不在少数。虽然,被感染者称作“爱国者”的,也只有那么一个。”
“他的妻子早逝,他和儿子相依为命。”
“对了,他是个魔族人。在魔族里也最凶恶的那类。然而,他的儿子却成了学者,一个温迪戈学者,呵,他也许是乌萨斯历史上头一个。”
“博卓卡斯替在他最后参与的战役中感染了矿石病。他的土兵们帮他隐瞒了病情,他也对自己的儿子隐瞒了一切。他不想拖累自己的儿子,只想拖着带病之身,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
“然而,在“大叛乱”期间,他的儿子正为感染者的权益而四处奔走。父子不联系已久,儿子依然把父亲当做是乌萨斯的走卒。”
“他确实是。”
“他接到命令,要自己的队伍不惜代价维持秩序。他允许土兵们动用武器,冲突爆发,飘雪中不断有人倒下。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
“然后,他在街头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那时他的儿子已经没有了体温。”
“不知道他搂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为他这样的感染者在自己的领域奋战,而他自认亲手杀死了儿子。”
“他的队伍随他同离开。从此以后,西北冻原上多了支让虐待感染者的乌萨斯人闻风丧胆的游击队。”
“这些,这头年老的野兽,一个字都没有向我提过。他也许真的把我当作他的女儿。可我也想他把这些事情,一字一顿与我说。”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下属说给我听的。博卓卡斯替本人,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哪怕个字。那个怪物样的顽固老头,有着颗脆弱又多孔的心。”
“在救下我们这些感染者孩子之前,他的队伍经横穿过了四座矿场。之前的感染者们没我们好命,他们的尸体被坍塌的矿山掩埋,行刑的乌萨斯连队已经不见踪影。”
“他在我身上找到了什么?亲情?救赎?还是一点点心理慰藉?我不清楚。”
几人静静的听着霜星诉说着爱国者的经历,都有些相顾无言。
感染者,一切都是因为感染者,苦命的感染者。
但却真的只是因为感染者吗?
绝城知道,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