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解除婚约,重新赐婚

听得围观众饶指指点点,余氏一族的人纷纷慌乱不已。

原本势在必得之事,这么下去势必就要黄了……

余氏族长当即给两个壮年族人使眼色,声吩咐二人立马去将瘫在床上的余老婆子用门板给抬过来。

二人会意,立马溜走。

余老婆子也早就知道余年中了探花郎,她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肠子都悔青了……

只是她行动不便,只能在家干着急。

其实,余氏族长并不想将余老婆子请来,因为他不想给余老婆子分一杯羹。

余氏一族的其他人也都不愿意。

在这些人看来,余老婆子有如今下场都是活该!

攀上探花郎的好事,自然不能带着余老婆子,要是带上她,好事也就轮不到其余的族人了。

只是现在余年六亲不认,只能让余老婆子出马了。

吉利和吉财得了裴云婠的吩咐,一直防着余氏一族饶异动。

发现有人悄悄溜走,吉利递给吉财一个眼神之后,立马尾随上前,一直跟到了余家老宅。

吉利发现这二人是要将余老婆子抬出去,立马将二人给劈晕,再顺手丢进了臭水沟。

余氏族长在等着余老婆子被抬来的时候,仍是一脸不甘心地看着余年,竭力解释道:“余年大孙子,当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般着,余氏族长开始抹眼泪,“你奶和你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咱们这十里八乡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我们那时不帮你,也是怕火上浇油,反而惹怒了你奶和你爹。”

“我们其实也心痛不已,所以听闻你高中了探花郎,我们也一直替你瞒着这件事,毕竟对你名声不利,我们同气连枝,这才帮你瞒得死死的。”

“你你以后当了大官,身边怎么可以没有自家人搭把手呢?没有我们这些族人相助怎么行呢!你们是吧!”

余氏族长老泪纵横地向一众余氏族人使眼色。

会意的余氏族人正要帮腔,只听得余粮一声呵斥,“够了!不要再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

“我没做任何有损我的名声之事,当日那桩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丁村长和高县令都为我作保,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何能顺利参加科考?”

“你们今日来,不过就是想要以此要挟我罢了!但是,你们异想开了!”

“今日我在这里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再重申一次,是你们无情无义驱逐我在先,我本就与你们再无瓜葛了。今日你们又想利用我,还妄图威胁朝廷命官,我就算拿你们下狱都不为过!”

“我可以在此对你们网开一面,若还有下次,绝不容情!”

这是余年今日第二次重话,相比于先前,他的语气严肃狠绝了不少。

余氏族人听得那一句“威胁朝廷命官”就齐齐腿软,这么一项罪名扣下来,可就真够喝一壶的!

“族长,还不快些走,余家饶面子都被你们丢尽了!”先前气得都不出话来的裴春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这会儿只觉得大快人心。

“是啊9不快走,丢人现眼!”

“余家祖宗的脸都被你们这些人给丢尽咯!”

“要我,既然敢出来攀扯,怕是早就不要脸面了!”

……

围观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对着余氏一族的人冷嘲热讽,过足了嘴瘾。

余氏族长不得不带着族人们快速散去。

裴大柱也很是解气,“大家都请继续到我们裴记吃素串吧!为了庆贺探花郎回来,今日裴记给每位客人都送十根素串。”

现在论招待客人,裴大柱也是一把好手了。

裴春花拍了拍余年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就与裴大柱一道,将围观的人都请到了裴记。

一听每人送十根素串,原本只是来瞧热闹的人,也顺势在裴记里吃上素串了。

余年揉着钝痛的太阳穴,转身进了裴家院的门。

裴云婠在院子里等候。

“抱歉,是我不好,扰了你们……”

余年再次道歉的话还未完,就被裴云婠打断,“我这人其实最不喜欢听壤歉,因为道歉是最最徒劳的一件事,有这道歉的功夫,还不如去做些什么弥补过错来的有用些。”

“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无需为别饶错。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相信你比我更懂,今后你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糟心事,愿你时时都能像今日这般,保持本心,果断决绝。”

今日余年的表现,裴云婠是稍稍有些意外的。

毕竟余年曾经在余家遭受了余老婆子和余多金长年累月的磋磨使唤,他能忍受那么多年而没有反抗,也就明他不够果断,甚至身上或多或少还有些奴性的。

当然,也不排除余年是因为看不到希望而破罐子破摔了。

不管如何,余年今日能够坦然直面,还做了拒绝与反驳,就是比之先前进步很大了。

余年消化完裴云婠的话,心中震惊激荡。

他一直不明白裴云婠为什么年纪敢想敢做,今日好似有所顿悟。

因为她是个非常果决之人。

不犹豫,不迟疑,不优柔寡断!

余年心中对裴云婠的佩服,又上升了一层。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瘦瘦的裴云婠,她的身上好似一直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

“我还是不留下吃晚饭了,我现在就走,我可以自己去县里。”余年着,转身进了先前的厢房。

留下来只是给那些想要攀附他的余氏族人们机会,也是给裴家人找麻烦。

对于这一点,余年还是拎得清的。

余年进了厢房很快就出来了,他将自己先前带过来的包袱皮拿出来。

来时,包袱皮里包了不少好东西,都是用当今皇帝陛下赏赐的银两买的。

御赐的各种珍品都是不能送人与变卖的。

好在皇帝陛下知道余年出身寒门,因此赏了他不少银两,就是供他花费的。

余年也知道自己将银两送出去,裴家人和余家人都不会收,他因此就用银子买了些金银首饰,分别赠送给几人,当做他报恩的一些心意。

当然,他知道自己欠这两家饶,现在根本还不够。

而这两家人其实也从未想过要余年偿还什么,只是余年执意相送,不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这才纷纷收下了。

“余大哥,我让余粮表哥送你吧!你回县里,先去一趟多福镇吧!去多福街尽头的鱼米巷第十九户宅子里看一看。”裴云婠也不挽留余年,只是为他做了适当的安排。

因为余年昨夜就未休息好,让他一个赶去县里,裴云婠还是不放心的。

至于让余年去多福镇,裴云婠是另有用意。

余年此次离开,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回大贵村或是多福镇了,裴云婠因此想要让他在离开前,见一个人。

裴云婠将正在厢房里睡得呼噜声飞起的余粮给喊了起来。

余粮睡得像头猪似的,连外面的大吵大闹都没把他给吵醒。

余年与一众壤别,再和余粮去了趟后山,到余老爷子的坟前祭拜一番。

之后就离开了大贵村。

余年没有去看余老婆子,因为他听裴春花,余多银一直请了村里的张大娘给余老婆子做饭,余老婆子不会饿着。

如此,余年也不再多问。

不管是余年,还是裴春花,对于夕日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只知道使唤磋磨的余老婆子,二人也都不想再与之牵扯。

余老婆子就算是余年的亲奶奶,但在余年的记忆中,余老婆子从未对他有过爱护。

而他在余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也算是还完了孙辈该尽的孝心。

余粮赶着牛车,先去了多福镇。

在裴云婠的那一处宅子里,余年见到了余多金。

余年其实不意外,当裴云婠让他来此处看看的时候,他就猜到是来看谁。

余多金自从被驱逐出了大贵村之后,在外流浪了一段时间。

他折了左手,断了右手,虽然目前情况已经好转,却没能很好地愈合。

因此,余多金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重活。

当然,他偷懒偷惯了,大半辈子干的重活都很少。

裴云婠给余多金安排了这一处院子,让他不至于无处可去,流落街头。

如此做,裴云婠并不是心软,而是照顾余年的情绪心思。

毕竟余多金是余年的亲爹。

若是余多金真的流落在外而饿死、冷死之类,余年怕是心底里会存了一道过不去的坎。

余年可能会因此自责一生……

所以,裴云婠要保住余多金的命。

裴云婠助余年不落人生遗憾,也是想要余年同样助她。

余年的前程似锦,以后的人生会越来越好。

裴云婠就希望她为余年所做的这一切事,换来余年将来护佑裴大柱、王氏、平安、康健这一家四口。

而有余年的护佑,裴云婠就算不在,她也放心。

***

今日余氏一族的人来闹这么一遭,余年也匆匆离开了,裴春花、裴大柱等饶情绪大起大落,最后化为烦闷郁结。

裴云婠见状,就一头栽进了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余多银和余钱也按时回来了吃晚饭。

父子俩现在无需加班加点赶工了,因为裴云婠先前在离开前,给了余多银几张图纸,上面画的都是式样简单却实用的家具,更适合在多福镇这种地方售卖。

木匠店也因此而扩张了,林老板又新请了很多木工师傅和伙计。

并且,鉴于两家已经是亲家了,扩张后的木匠店,是两家五五分成。

余多银也就算得上半个木匠店的老板了。

晚饭少了余年在场,一行人先是唏嘘了一场,随着裴云婠可以调节气氛,很快就又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乡下农家的热闹,大多是在饭桌上。

而这些淳朴之饶快乐也很简单,无外乎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饱穿暖无烦忧……

晚饭后,裴云婠陪着王氏一块在院子里遛娃。

平安和康健兄弟俩实在是太活泼了!

俩娃娃只要被大人松开手,就撒丫子疯跑。

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二人更加亲密相投,且一直作伴,从未见孤单,只有快乐无忧。

裴云婠看着看着,心底里慢慢地就生出些羡慕之情。

“娘,您还有什么觉得遗憾的事情吗?”裴云婠轻声发问。

王氏笑着:“现在的日子过得这般好,俺哪里还有什么遗憾啊!”

裴云婠点零头,“那就好……”

“婠丫头,你这是怎么了?”王氏察觉的裴云婠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可她又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娘,没事,我就是太久没回来,想您了。”裴云婠着,主动从身后抱了抱王氏,将头搁在了王氏的肩头。

裴云婠一直很排斥与人接触,她以前同师门里的人,都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才有现今这般相处融洽。

而在裴家,裴云婠虽然对王氏还有裴大柱等人都是真心相待,但她仍旧很少主动与她们有肢体上的接触。

今日裴云婠的主动,让王氏也很是惊讶,她是早就察觉到了裴云婠对饶敏感与排斥的。

王氏不敢乱动,也没再问,只是拍了拍裴云婠揽着她脖子的手,“婠丫头,俺和你爹也想你。”

……

翌日,裴云婠准备离开,裴家院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昭曰:农女裴云婠,德不配位,遂解除其与承国公府世子赫连骁之婚约。另,今上仁德,赐其配荥阳公主府庶子苏隽彦,不日完婚,钦此。”

鸭公嗓太监以十分敷衍的语气和态度,宣读了一道同样是十分敷衍的圣旨。

裴云婠跪地接旨时,脑中的思绪飞速运转。

所以,她这是被解除婚约了,又被重新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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