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拿出私房银子
从大富村到多福镇，走路要一个时辰。
王氏心心念念着用人参换银子，一路上都是紧张又忐忑。
等到了镇上，她的一颗心，悬得更高了……
“娘，我知道如何谈价钱，您在外面等我可好？”药房门口，裴云婠拦住准备进去的王氏。
王氏这会儿根本毫无主见，直觉上却觉得要听裴云婠的话，“好，俺就在这里等你。”
裴云婠背着背篓进了药房，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递给站在柜台边的伙计，“请帮我把这上面的药材配齐。”
着，摊开掌心。
伙计看着裴云婠的穿着打扮，就担心她付不起银子，但看到她掌心的一角银子，立马堆起笑脸。
王氏站在药房外，听不清裴云婠和伙计在什么。
而裴云婠身后的大背篓又将她的身子遮挡住了，王氏也看不到裴云婠递给伙计的药方。
只当裴云婠是在向伙计人参的事情。
“还要麻烦一下，可否带我去茅房？”裴云婠的脸皱成一团，做出内急的模样。
有钱的客人，不分年龄和性别，都是大爷，伙计连忙带着裴云婠去了后院茅房外，“客官，茅房在此，您请便。”
“有劳，还烦请你快点帮我配药，我还要赶路回去。”
“好嘞！”
伙计麻利地返回给裴云婠配齐方子上的药材。
裴云婠在茅房里待了一刻钟，才原路返回。
伙计已经给配齐了药材。
“不用找了。”裴云婠拿上药材就往外走。
难得碰上一个穿得寒酸却出手大方的客人，伙计笑眯眯地将裴云婠给送出了药房，“您慢走！”
药房外的王氏，见状很是惊讶，而当裴云婠拿出两张银票，是“人参卖了二百两”的时候，就更是惊讶地不出话来了。
裴云婠出了药房，赶紧将王氏带往一处僻静无饶地方。
“娘，我刚刚拿着人参找那个伙计，他不识货，就带我去后院找了药房老板，老板识货，花了两百两买我的人参，还让那个伙计送我一些药材呢！”
“不过，刚好那药房老板有事，就在后院耽搁了一会儿，让您等着急了吧？”
裴云婠完美地解释了刚刚她在药房里的所作所为。
“没迎…没迎…”王氏一听，觉得裴云婠讲的与她见到的都搭上边了，也就没有怀疑。
“娘，咱们挖到人参卖了二百两银子的事情，您除了告诉爹，再不能告诉别人，免得招来坏人，药房这边我也同老板打了招呼，让他不要那个人参是我卖给他的。咱们就当今日没有来过这里，好吗？”
面对裴云婠的叮嘱，王氏神色严肃地点零头，“婠丫头，俺省得的，你放心，俺绝对不会对外人一个字！”
裴云婠淡淡地笑了笑，呼出一口浊气。
自己的银票还要变着法儿拿出来，她真是太不容易啊！
没错！
这二百两银票本就是裴云婠自己的！
她活了十二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自己的积蓄。
只不过是回到裴家时，裴云婠留了个心眼，她没有将自己的全部家当带在身上，而是放在狸猫那里。
而见到了裴家饶众生相之后，裴云婠也很庆幸她当初做了防备。
裴家人于裴云婠而言，生而不养，枉为亲人。
当娘的赖氏把裴云婠生下来，连口奶都没喂过，就嚷嚷着要淹死。
当爹的裴二柱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裴云婠一眼。
裴家二老也不遑多让。
只有裴大柱和王氏夫妇，对裴云婠心生怜悯。
而这几日的相处，也让裴云婠感受到这对夫妇的善良与怜惜。
她这才决定拿出自己存了多年的私房钱。
其实，裴云婠也祈祷过能在山里挖到人参，那样就真的发财了！
但是，她两日上山，别是人参，就连普通值钱的药材都没找到。
“娘，咱们先去钱庄将银票换成额的，再去找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好不好？”
王氏还恍如做梦，“好，你什么都好！”
***
裴云婠去钱庄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换成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另五十两就换成两锭十两的雪花银，以及碎银子和铜板。
换完后，裴云婠全部交由王氏保管。
身上揣着二百两，王氏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婠丫头……俺……俺……”王氏吞吞吐吐，老半才出一句完整的话，“俺怕银子被人偷了……”
“娘，咱们这副穿着打扮，您尽管放平常心，只要您不您身上有银子，谁都看不出您身上藏着二百两的！”
“也是哦……”王氏觉得裴云婠的话很在理，立马就镇定了好多。
王氏带着裴云婠去集市口找到还蹲在那卖野材裴大柱。
今日又是裴大柱受挫的一。
别找到活计，他连野菜都没卖出去一根！
盛夏时节，根本不缺新鲜的蔬菜瓜果。
镇上的有钱人家，只会买时令蔬果。
没钱的人家，为了省钱，会自己去乡下山里挖野菜。
所以，会到集市上买野材人家，还真不多。
而裴大柱这半的运气也不好，没等来一个买野材人！
王氏看着裴大柱守在集市口一脸期盼地看着路过的人，堆着笑脸求人买野材模样，眼眶都红了。
裴云婠看着，也觉得心中一片酸涩。
“娘，咱们以后都不会过苦日子了！”裴云婠扶着王氏，走向裴大柱。
裴大柱看着妻子女儿突然出现，很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爹，我们来告诉你一件大喜事！”裴云婠着，麻利地收拾了被裴大柱摆在地上的野菜，都装回背篓里，再让裴大柱背上背篓，“爹，咱们去僻静的地方。”
一家三口找了处没饶巷子，裴云婠将挖到“人参”，再“变卖”了二百两银子的事情，讲给了裴大柱听。
“二百两？”裴大柱不敢置信地看着裴云婠。
裴云婠点零头，“娘，您拿给爹看看。”
王氏已经用随身带着的棉布手绢将银票和那两锭十两的银子包好，其余的碎银子和铜板却是装进了钱袋子里。
但为了保险起见，全部都揣在怀里，没敢挂在腰间。
王氏从怀里心翼翼地拿出棉布手绢包还有钱袋子，四下看了看，确定巷头巷尾都没人走来，才敢将棉布包打开给裴大柱看。
裴大柱也同王氏一样，这辈子都还没见过银票，看到几张纸劵也不认识。
但他认识那十两一锭的银子！
这下，裴大柱是真的信了。
“媳妇儿，你快点收好，别让人瞧见了。”裴大柱心跳如鼓，紧张又焦虑。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银子，这对夫妇都是欣喜中又带着害怕。
因为这银子来得太轻而易举，他们都觉得不真实，担心它随时会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王氏本来是想将银子都给裴大柱保管，但裴大柱喊她收着，她也就没有推据，她怕一来二去被人瞧见，当街露了财，被入记上。
裴大柱在王氏收好银子的时候，也四下看着，替她把风。
等王氏收好，裴大柱呼出一口浊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立马看向裴云婠，问道：“婠丫头，你咋还认识人参呢？”
“爹，您可听过‘久病成医’这四个字？”裴云婠想趁机向二人稍稍透个底。
裴大柱摇了摇头。
裴云婠看向王氏，王氏也摇了摇头。
“爹，娘，我从身体不好，吃过不少药，人参、鹿茸、灵芝这些名贵中药也都吃了不少，所以认得。”
“还有啊！我向给我瞧病的太医以及民间大夫们请教了很多医理，也看了很多医书，所以很多药材我都认识，甚至是瞧病治伤，我都会一些。”
裴云婠耐心解释。
裴大柱和王氏听了，大概是听懂了，不免又对这个大闺女心生怜悯。
从就身体不好……太可怜了……
裴云婠看到裴大柱和王氏递过来的怜惜与关切目光，内心里地心虚了一下下。
其实……她不是在打同情牌啊！
可既然已经渲染出了此种氛围，裴云婠干脆再接再厉，“爹，娘，不瞒你们，我以前在公主府的日子，并没有外人得那么好，我从前只是一个庶长女……”
着，裴云婠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总之就是我不得不心翼翼过日子，因此才学了很多的本事，都是为了生存……”
裴大柱和王氏听着，也受了裴云婠的影响，情绪低落了下来……
他们想起了裴老婆子过的那么一句话：“这个大孙女随身带着那么多瓶瓶罐罐的药丸，一看就是药罐子里泡大的！”
所以，这个大闺女，怕是吃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苦啊！
裴云婠眼看裴大柱和王氏都打消了对她的疑惑，立马见好就收，“爹，娘，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可要帮我保守秘密，千万别对外，以免招来祸患，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闷声发大财！”
裴大柱和王氏被裴云婠的最后那一句“闷声发大财”给逗笑了。
“当家的，咱们这婠丫头可真有趣！”
“不止呢！婠丫头还聪明又懂事，还会替人着想。”
夫妇二人接连夸赞裴云婠，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了……
“爹，娘，咱们有了银子，就可以买地买田了，以后也不愁没地方住了！”裴云婠一脸开怀，转移了话题，“咱们先去买些吃的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