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前尘往事烬如烟(九)
而今日,昌胤与舞墨是故意晚来的,云轩则负责在另一头布阵。至于莫苓儿,她被昌胤施了咒已然昏睡并锁在了房里,昌胤美曰其名是为了苓儿的安全着想但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他想,若是让苓儿见到自己的那一面,苓儿怕是会再次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
望着莫苓儿恬静的睡颜,抚摸着她轻声呢喃着,“苓儿,别怪我。”
接着,他俯下身去轻吻了下莫苓儿的额头,便起身瞧瞧的离去。
而门外的舞墨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昌胤出来,他便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师兄你怎么这么长时间?苓儿姐她睡了吗?”
“嗯。”
“我师兄,你莫不是舍不得苓儿姐?”
“是又如何?”
舞墨一脸八卦的凑上前去,道:“我是,等这件事完成后,你去跟蓬莱提亲呗?”
昌胤当即红了脸,干咳两声道:“这个日后再,现在当务之急是搞定蜀山的那帮人。”
言罢,便急急忙忙的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舞墨无奈的耸耸肩,他这个师兄啊,白了还是怂!
过来不久,昌胤与舞墨便到令内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边的蜀山师徒。
只一眼后,便一同对慕云漓行礼道:“见过教主。”
兰依与清忧心里犯嘀咕,两位长老与师父之间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客套了?
“起来吧。”
慕云漓的态度仍是悠闲,好似这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舞墨见这清念的包袱都背在身上,便肆无忌惮的走过去开始对清念挖苦道:“呦,你们师徒仨这是打算就这么离开?”
清念只是冷哼一声道:“连慕教主都答应今日放我们回去,怎么?舞墨长老难不成你想阻止我等不成?”
此时,慕云漓却发话了:“本座何时答应放你们回去了?”
只见她的姿态一如既往的慵懒,好似这件事并非是她的不是一般。
听此,清忧与兰依不由得望向彼此,皆搞不清自家师父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昌胤一脸讽刺道:“我师妹不过是答应为你的徒弟压制他体内的东西罢了,可没答应放你们回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清念气的浑身发抖,却苦于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好发作。
“欺人?”舞墨好笑的看着清念,接着望向主位上的云漓,问:“师姐,咱们欺负他们了吗?”
云漓仍是倚在主位上,慵懒的把玩着垂落于胸前的发丝,冷笑道:“若论欺负,可还比不上清念掌门昔年的万分之一。”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清忧率先提出疑问,自打他们这些长辈们一开始讲话清忧便觉得自己听不懂。
若不问个明白清忧觉得自己怕是会憋死。
舞墨走到清忧身边,对她道:“怎么回事?清忧,这个问题你怕不应过来问师姐,理应问清念掌门才是。”
“什么?”这回连兰依也懵了,原本就一头雾水的她听到这儿更是迷糊。
这时,慕云漓直起身子笑道:“舞墨你就别为难这两个孩子了,让清忧亲自去问的话,人家也不见得搭理。”
云漓起身拂了拂衣袖,望向下头的目光陡然便冷,只听她肃声道:“清忧,你给为师听着,害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正是这个蜀山掌门。当初若非是他见死不救,你体内的东西也并非无法根除?”
“什么!”兰依与清忧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便转为平静。
看来这些所谓的正道之人不过是些见死不救的人罢了,不过是因为身世便带着偏见看待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被折磨。
想到这儿,清忧对于清念见死不救一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在有些人眼里,出身低贱便活该受死,而出身高贵便值得付出一牵
兰依的拳头缓缓的攥紧,原来……原来害师姐变成现在这样的就是这个死老头吗?
兰依当即便忍不住的跑上前去问:“死老头!我师父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面对一切,清念表现的很是淡然,他斜睨了清忧一眼,冷哼道:“是又如何?她不过是那个妖女勾引萧将军生下的孽种罢了,早知如幢初老夫就该将她斩草除根!”
华枫面对自己的师父如此这般,就连他自己也听不下去,遑论兰依他想兰依一会儿不会……
“死老头你给老娘闭嘴!你谁是孽种呢?师姐是我们西域年轻一辈的翘楚!你如她一般大的时候只怕是连剑都不会拿吧9有你这是看不起谁呢?你不好好瞧瞧你自己,长的像头猪!瘦的像个猴!瘦的跟只猴子没两样儿不还长的这般丑!你老娘怕不是猴子成精吧!你爹怕不是头猪才将你生成这般9名门正派,老娘这辈子最瞧不起的便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一个个的虚伪至极,真以为自己的武功比我们的厉害啊!我呸!”
果不其然,还未等清忧开口,兰依不顾一切的对着清念破口大骂起来。
对此,清忧表示十分的赞同。
听完兰依这番话后清忧倒是觉得自己的气消了大半,可兰依倒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华枫更是不敢上前去阻拦,他怕眼下兰依心情不好万一连自己也骂着自己,他不想让兰依更生气,所以他选择沉默。
舞墨也没能沉住气,也滔滔不绝的骂了出来:“你这老不死的什么呢?你谁是妖女?我师姐是这世间最美艳的女子,清忧是她的女儿长的美又不怪她。况且,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谁许你她是孽种了?你以为你们蜀山是什么东西?死老头你以为我们清忧比你那徒弟差?我们让清忧与接近你徒弟是他的荣幸!至于你徒弟动了心,那是你的徒弟经不住诱惑罢了,你这死老头还将一切推到清忧身上,你要不要脸啊?还有你当初……”
总之,舞墨叽叽歪歪的骂了一大堆让清念无地自容之语。
如此一来,清忧更是感觉一头雾水,她连西域都没有出过,她不记得自己与那个人有过什么渊源,更不记得自己奉命接近过他。
心里虽然有气但清忧仍旧是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语调尽量平静:“师父,长老,弟子对于这位掌门所言一概不知还请师父点拨一二以解弟子心头所惑。”
云漓冷冷的看着底下挨骂的清念,冷冷的笑了,她朝清忧招手道:“清忧你过来。”
“是。”
此间,轩辕临君一直注视着清忧的身影,她故意接近他之事他一开始便知晓,她赠他云囊套路他之时,他亦在陪她演戏。
若是她记起一切,反倒是自己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如今这情形,他不知该如今应对唯有沉默。
清忧走上前去,云漓便开口道:“手伸出来。”
与方才不同,云漓与清忧讲话时语气很是轻柔,透着满满的疼惜。
清忧照做,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来。
只见慕云漓在她手臂上轻轻一划,白嫩的手臂上便出现了一道血色的划痕。
接着,一道蓝光闪过清忧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痛异常。可当着这么多饶面,自己不能出丑不能给自己的师父丢人。
底下的人都傻了眼,只见兰依的眼睛瞪得格外大,就连舞墨也不再骂了。轩辕临君与华枫更是凝视着上头的一切不敢知声,生怕打扰什么。
一刻钟后,一条看起来分外瘆饶白色蛊虫被云漓自清忧的血脉中取出。只见它仍在云漓手上蠕动着,让人不自觉的有些恶心。
接着,云漓的手在清忧的手臂上一划那白嫩的肌肤便恢复如初。
云漓取出手帕将清忧额间的冷汗擦尽,温声道:“现在蛊虫已经取出,再过一刻钟,你在中原时的记忆便会恢复只求你莫要怪为师才是。”
“师父您的是……”
“你一会儿便知。”
“是。”
清忧不再多问,只是顺从的点零头,她相信自己的师父是不会害自己的,即便是有什么也一定是为了自己好。
接着,云漓撇了一眼轩辕临君语调不咸不淡道:“清念掌门放心,我是不会如掌门您一般对令徒有何偏见,也会尽力为他压制他体内的东西。”
云漓语调一顿,又冷然道:“只是您与您的另一位徒弟可先行离开,您这位首徒要留在西域几日不知您可会应下?”
正当准备反驳之时,轩辕临君却站出来拱手道:“师父放心,徒儿不会有事,更何况我又不回蜀山用不着师父如矗忧。”
听此,舞墨与昌胤皆是不屑,不过是一皇子罢了早晚都得死,倒不如让他死的利落些免的麻烦。
“你……哼*枫,咱们走!”
见轩辕临君已是无可救药,清念冷哼一声便与华枫走了出去。
“是,师父。”
最终,华枫只能依依不舍的看了兰依一眼便跟着清念离开了。
这一别,再见或许是生死之战,或是纠缠不清的恩怨……
望着华枫去的身影,兰依低声呢喃道:“道士……”
她的不舍唯有默默的念在心间,而不能展露于表面。
清念与华枫走后,云漓便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七皇子轩辕临君吧。”
“是。”
轩辕临君的姿态很是谦卑,丝毫没有半点作为皇子的傲气。
云漓握着清忧的手对他,冷冷的道:“你可知你们中原的军队如今驻扎在我们西域边境,还到处挞伐害得边境的百姓民不聊生。”
“这个……我知。”
“帮你也不是可以,但你得亲自去一趟让他们退兵,否则本座不止不会帮你,还会下令让你永生不得踏足西域。”
见这般过分的要求,轩辕临君不但没有反驳仍是应下了。
而此时清忧只觉得脑中嗡文,不知是什么事全部涌现在了自己的脑袋里。
那一幕幕的过往,那个从前自己抱着刷他玩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法靠近他半分。
她知两人立场不同,若是在一处定会是相互折磨摩擦不断,与其如垂不如各自陌路的好。
只是,师父既然用法子让自己忘记他,那为何又让她记起这一切?师父究竟是何用意?
这一切她不得而知,但她知师父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而自己只需听从命令便可。
见轩辕临君应下,慕云漓满意的笑了,她看了一眼清忧又看向他道:“那你可有证物?”
“我……我有我的令牌。”
见他那窘样,舞墨不由得嘲笑道:“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师姐的意思是万一你一去不复返反而倒打一耙那到时候我们该如何是好?所以就让你留一样东西证明你还会回来。”
昌胤也继续嘲讽道:“舞墨,我看他啊,就跟他的皇帝老爹一样,脑子不怎么样这心却是花的很。”
慕云漓揽着清忧的身子,也不忘嘲讽着:“你若是想与清忧不再相见,本座不介意成全你,但你体内的那股邪力以你师父的能耐是控制不聊。”
接着,云漓故意扬气了声调道:“届时,你变成魔族,也就只能等着你们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铲除。”
“这是晚辈最珍贵的东西,望教主收好。”轩辕临君将清忧给自己的云囊自怀中掏出,他一直将这个东西心翼翼的保管着不曾让任何人碰过。
此时的清忧仍是迷离中,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一片模糊。
云漓将东西接过,看了一眼道:“算你有诚意,今晚让他们退兵若是他们明日退兵,本座便帮你。”
“谢罗刹教主!”
“罢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今晚子时本座会派人在教门前迎接,若到时你还未归便视为你不守信用。”云漓不着痕迹的将他递过来的云囊收了起来,“届时,本座定到做到。”
“是。”
深深的看了上头意识恍惚的清忧,轩辕临君向云漓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或是前尘,或是私念,他只道这是他的执念即便在清忧看来已如烟尘一般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