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尘往事烬如烟(一)

与之不同的是,清念上前不咸不淡的问道:“慕教主不知令徒现下如何?”

慕云漓知晓这家伙并非是真的关心清忧,便也不将实情透露,便道:“已无大碍,不劳清念掌门费心。”

清念却是迫不及待的道:“即如此,那慕教主答应老夫的事是否得尽快进行?”

只见慕云漓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轩辕临君语气不冷不热道:“这个不急,本教主瞧着令徒神清气爽并无异样,想必暂时没什么大碍,压制他身上邪气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废话,凭什么师姐在里头受苦?而这个轩辕临君却能站在这里好好的?凭什么师姐要受这份罪!

对此,清念多少感觉有些不满他道:“既如此,那老夫就与徒弟们先回客房,就不在这儿不与徒弟们打扰教主了。”

舞墨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慢走不送!”

“舞墨”慕云漓提醒着他,言语中却并无丝毫的责怪之意,转而慕云漓又对清念装模做样道:“师弟他不明是非,还请掌门莫要放在心上。”

“无妨。”话虽是如此,但清念当即就变了脸色。

之后,便离开了此处。

跟在他身后的是华枫与轩辕临君,华枫连连回头好似不舍与慕兰依分别。

可慕兰依除了方才见他时那一瞬间的惊愕,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为此,一股失落感涌上华枫的心头。

而轩辕临君则克制着自己,无时无刻他都饱受煎熬。

如今她既不识自己是何人,对她来或许不见她便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强忍着心里的异样,兰依走出去站慕云漓的面前道:“师父,徒儿想问您一件事。”

“问吧。”慕云漓对于兰依的态度与其他弟子无异,不过是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罢了。

得到慕云漓的准许,兰依便问:“师父您答应了他们什么?什么压制那个轩辕临君体内的邪力,徒儿为何根本听不懂?”

似是没想到兰依能问出这等话,舞墨便拦在兰依的身前道:“哎哎哎,你个孩子知道这么多做什么?你不该知道这些的,你不是想陪着你师姐吗?如今你师姐正在里头,你快些进去吧。”

可这一回,兰依似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理直气壮道:“我不!我今日一定得弄清楚,每一回你们总是拿我是孩子这种话来敷衍恶,可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孩子了!”

见周遭的弟子皆向兰依投去异样的眼光,云漓只得无奈道:“兰依听话,师父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等时机到了师父自会告诉你。”

“师父所言可是当真?”兰依眯起眼眸,透着几分倔强。

“当真。”云漓见兰依这般,也只得如此,她不知兰依在想什么可她清楚兰依的性子一旦是跟清忧有关的事兰依总是无法控制自己。

“那好,师父长老,你们可不许骗我若是让我知晓那个轩辕临君对师姐有威胁,那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言罢,便转身回到了屋内不再看慕云漓与舞墨一眼。

兰依进去后,慕云漓便与舞墨回了主殿。

殿内,云漓屏退了侍女,舞墨才略显担忧的问道:“师姐,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慕云漓不解,她并不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有何不对。

舞墨又道:“你看方才兰依那态度,她显然是知道了什么。这么下去,我怕兰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届时我怕会酿成大祸。”

对此,慕云漓只是释然一笑,她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不了解这丫头,况且,咱们救那个子同时也是在救清忧,只要那子身上的邪气觉醒那清忧便不会有危险。等将他身上的邪气压制,就让他与他师父回中原去。这样一来,清忧与这子便是再无可能。”

舞墨抚了抚下巴,沉思道:“这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但兰依若是知道咱们与蜀山的交易她会不会因此而恨咱们?”

不似他那般的胡思乱想,慕云漓却只是释然道:“实属是你多虑了,咱们不过是做了一件利人又利己的事罢了兰依定不会气到连咱们帮他一帮都不可。况且,这个轩辕临君还利用价值。”

“什么利用价值?”舞墨不解,那子不过是一个皇子罢了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慕云漓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她勾唇冷笑道:“他不是那中原的皇子吗?这一年来中原军队驻扎在边境,惹得清忧不得不去营救被中原人迫害的女子。但若是让这子去边境劝那些人撤退,既能将人救出来,清忧也便不必再去冒这个险。”

听慕云漓如此讲,舞墨不由得担忧道:“师姐,你莫不是糊涂了?那子是中原的皇子怎会心甘情愿的听咱们差遣?让他们的军队撤离他们便撤离,师姐你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云漓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道:“舞墨你放心我自是没有那么糊涂,你莫不是忘了,清忧是将那个子给忘了可那子如今却仍是将心思放在清忧的身上。

“何以见得?”舞墨挑眉不解的问。

念起方才轩辕临君一直低垂着的脑袋,以及他那紧握的双拳。

慕云漓不由得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方才从他的眼神中我已看出,他一直在忍,与其如垂还不如成全他,免得再受相思之苦。”

听此,舞墨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下一刻他又不由得道:“师姐所言极是,可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一来清忧只要一与那子接触身上的邪力便会增强,二来咱们这利用清忧她若是知道真相怕是会恨咱们。”

对于这个心思比女儿家还要细致的师弟,慕云漓只觉得头疼。

于是,她也只能无奈的解释道:“舞墨你属实是多虑了,这个孩子是什么脾性我最清楚。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让她在那子与咱们罗刹教之间做选择,她定会毫不犹豫的选咱们这边。那子再怎么重要,终究比不过我养育她二十年的情谊来的深刻。”

“也有道理啊,那就按师姐的办。”

就这样,活了近四十年心思仍旧单纯的舞墨就这么被他的师姐给洗脑了。

而在此时在清忧与兰依的庭院里,慕兰依正为清忧煎着药,只见兰依一面扇着火一面紧盯着药罐一刻也不敢耽搁。

兰依也是想不通,自打自己与师姐从中原回来师姐的身子便时不时的这样。

这两年师姐好容易不发作了,怎的这轩辕临君一来师姐有变成了这样?难不成那家伙与此事有什么关联?

慕兰依越想越纳闷儿,以至于清忧已经悄然站在可她身后也未曾察觉。

见兰依似乎陷入了沉思,清忧试探着唤道:“兰依?”

“啊?”兰依惊的扇子掉在霖上。

见清忧站在身后,慕兰依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转过身对清忧关切道:“师姐,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便好。”

清忧看了一眼地上掉落的柴扇,失笑道:“交给你?怕不是药都要被你给煎糊了。”

兰依挠挠头,嗔怪道:“这个……师姐,这刚刚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况且这药不也没煎糊吗?”

“罢了,你快去把功课做了,这里交给我吧。”着,清忧便拾起地上的柴扇要去自己煎药。

兰依见状一把夺过柴扇,担忧的望着她,“哎?师姐你如今是病人,煎药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呢?师姐你快去里头歇着,这里我来就行了。”

清忧见不成,便问:“那你告诉师姐,你的功课做完了没?”

兰依自信满满的答:“我早就做完了,师姐你不用担心。”

“那就麻烦你了。”

“师姐你与我客气些什么?”

清忧宠溺一笑后,便道:“也对,就像你每回闯了祸,对我撒娇时从来都不客气。”

见此,兰依又撒娇道:“哎呀师姐,那都是我以前做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这里交给我便好。”

“嗯。”

言罢,清忧便望里屋走去。

望着清忧那单薄的身躯,兰依声的喃喃道:“师姐,以往都是你照顾我,如今也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紧接着,兰依便坐下继续为自己的师姐煎药。

那是她此生最在意之人,她怎能不担忧,从前的任性与无赖不过是想留在她身边,如今她病了她自是不能再任性。

夜晚,西域的客房内华枫起夜时见师父的房内仍掌着油灯便敲门进去。

进门后,见清念独自坐在窗前华枫便不解的问:“这么晚了您为何还不休息?”

“为师在想一件事?”清念仍旧蹙着眉头,好似有什么心事想不通一般。

华枫的好奇心一下子便被勾了起来,他弓起身子行礼后问:“弟子斗胆,敢问师父所为何事?”

不知是清念想的太过入神还是怎的,却并无丝毫责怪的意思,只道:“我在想今日慕云漓身后的那个女子,她怎的与我一个故人生的那般相像?”

“何人?”

不成想,这回清念却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是,弟子知错,弟子这就回去休息。”

华枫心里不由得感叹,果然自己的师父还是那般的固执。

而这一夜,对于轩辕临君而言更是无比的煎熬明明想去见她一面可如今连与她相见的机会都没樱

同时他也恨自己这世间八苦,他不过是占了“爱不得”一苦便如此难受。

翌日,慕清忧的身子已然是好了大半,可还是不对劲。

清忧不知怎的,昨夜她又梦见了那个男子他不似初次相见时那般急躁而是温柔发将她揽入怀郑

更可恶的是自己当时竟未曾挣开他,她能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而周围的布景她更是陌生,这里看起来有几分古朴可看起来却是华丽异常,不知怎的她竟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她能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梦中人生的一副俊俏模样,一身玄衣柔顺的发丝用墨冠高高束起。而自己的身上却是一身白衫,发丝散落在身后仅仅用玉带松松散散的绑着。

梦中的清忧任凭那人将自己单薄的身子拥在怀里,不再继续挣扎。

那人将自己禁锢在怀中,轻柔的抚上自己的脸颊,不知怎的清忧竟没使出锁情毒掌将他一掌拍飞。

那人仍旧唤她卿卿,因被他抱在怀里清忧不好直接问便也安静下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被他拥在怀中的感觉一场的真实。

可他为何要对自己这般?他口中的那个卿卿又是谁?

最让她气恼的是梦见那人三次,她却连他的名讳都不知。

这无一不让慕清忧感觉烦躁,她想她还是去问问师父比较好。

她推推身边的兰依,唤道:“兰依,兰依起来了。”

兰依扯了扯被子,闷声道:“嗯,师姐再睡会儿好不好?”

对于兰依的起床气,清忧也是无奈只得道:“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睡?起来了,跟我去见师父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见师父。”

“什么重要的事?”这一回,慕兰依直接坐起身来没有丝毫睡意。

见兰依好容易要起来,清忧便故作神秘道:“总之……是很重要的事,你跟我去见师父就知道了。”

“好,那我现在就穿衣服!”

清忧虽不知兰依为何如此兴奋,可她却知晓这丫头的心思。

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孩子对于新奇的事总是忍不住要探知真相。

路上,有弟子遇见清忧皆尊敬的称呼她为“大师姐”,可对于兰依则是避之不及。

无非是兰依平日里太过调皮,生怕被她整到罢了。

经侍女通传进殿,兰依与清忧便恭敬的对主位上的慕云漓行了一礼。

“师父。”

“起来吧。”

自始至终,慕云漓的目光未曾离开桌案上的卷宗。

慕云漓听两人久未讲话,便问:“清忧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师父关照。”

“嗯。”

“师父,徒儿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问师父。”

“有什么尽管问便是。”云漓仍旧是眸眼未抬。

清忧与兰依互相点头后,便将心底的疑问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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