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波涛暗涌风云动(九)
眼见色已近暮时,兰依忽的念起许久未见的歌阙。
就在清忧刚刚练完一套剑法,刚刚落座时,兰依忽然凑过来道:“师姐,咱们有好一段时日未曾见到歌阙了吧?你她去哪儿了?”
清忧为自己斟满茶水,淡淡道:“不知,不过我想她理应是留在了阳城才是。”
兰依趴在桌上,恹恹道:“也不知咱们跟她会不会再见,好些日子不见了,怪想她们的。”
清忧晃了晃手里的茶水,将其一饮而尽,而后摇头道:“这地间这么大,若是有缘也定会再见的。方才师父唤我去主殿内是有事要与我商议,兰依你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慕兰依乖巧的点头道:“那我在这儿等师姐,师姐快点回来。”
“嗯。”
随后,清忧拿起佩剑便离开了房间。
“话歌阙她如今到底在哪儿呢?”慕兰依疑惑不已,她是真的挺想念歌阙的。
不过她更想念的是那个道士,不知道自己没在他身边他有没有想念过自己。
这些事她越想越烦,干脆学着师姐的模样静下心来,低头看书。
那些纷纷扰扰的事,真是令人费解……
却此时,慕清忧已然到达主殿见师父与长老都在心里不禁疑惑,她行了一礼问:“师父,你唤徒儿过来可是有急事?”
云漓见清忧过来了,一反常态的朝她招手道:“清忧来了,你过来离为师近一些。”
“是。”
清忧心头虽是不解,却还是走了过去。
“清忧,你相信师父吗?”
“自然是信的。”
“那你日后会不会恨师父?”
清忧只是恭敬的低着头,平静道:“徒儿知晓师父无论做什么都是为徒儿着想,又怎会恨师父呢?”
舞墨好似已然是失去了耐心,不耐烦的道:“师姐,你根本无需如此,清忧她一向听你的话,自然不会因这点事恨你的。”
云漓想了想,终是长叹一口气出来朝他道:“那……舞墨,你出去将我方才的话告知兰依与众弟子,如若不然按教规处置。”
“是。”
言罢,舞墨便迫不及待的退出了大殿。
待她走后,清忧才问道:“师父,你跟舞墨长老究竟在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听师父的话先把这个吃下去。”慕云漓着,一面便将一个黑青色的盒子自广袖中掏出。
清忧打开盒子,见是一黑色的丹药便问:“师父……这是什么?”
慕云漓冲她展颜一笑,将她耳边的碎发拢至耳后笑道:“你无需知道这些,你只要清楚时师父这都是为了你好便可。”
“是。”
清忧心生犹疑,却仍是将那颗丹药吞了下去。
眼见她咽下那颗丹药,云漓便开始问道:“告诉师父,你如今是否还喜欢那个轩辕临君?”
清忧只是淡然一笑,颔首道:“师父,你不是不知道徒儿的性子。他虽好,但与我终究是立场不同。况且他还是那个狗皇帝的种,与他相比我还是更放不下师父。”
接着,慕云漓又问:“那日我让你立下重誓,你可怨我?”
“不怨。”
“你若是再见到他,你可会对他下不去手?”
清忧毫不犹豫的答道:“不会。”
“为何?”
“因为他与我的立场终究不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师父是自养育我长大之人,再怎么讲我也不会为了他背叛师父。”
这一番,皆是她的肺腑之言,那人再怎样也不及师父来的重要。让她为了他背叛师父,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好,不愧是我慕云漓的徒弟。”
语气中颇有些嘉许之意,但更多的是欣慰与感动。
不一会儿,清忧觉得眼皮越来沉下一刻她便倒在慕云漓满是公务的桌案上失去了意识。
凝视着清忧那美艳的面庞,云漓将一血红色的盒子自怀中掏出道:“但愿你日后想起这一切不会恨为师,师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而后,慕云漓便在清忧的手臂上划下一道血痕如不就之前一般引蛊入血……
而此时,兰依被告知不能在师姐面前提起之时当即大喊出来道“什么?为何不让我跟师姐提起?”
舞墨忙捂住兰依发嘴,又开始唠叨起来:“嘘!我的祖宗,您可别大喊大叫的。我现在已经将这事儿告诉你了,我还得去告诉其他弟子们。我求求你今日别再给我跟师姐添乱了,其他时候任你怎样捣乱我也会帮你收拾烂摊子的。得了我先走了,祖宗你请自便。”
言罢,舞墨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兰依的房内,他可不想再根这丫头解释什么,否则她定然有千百种法子让自己下不来台。
而这一回兰依倒是没嫌他烦,而是暗自思索着为何不让任何人在师姐面前提起她们曾去过中原之事。
这究竟是为何呢?
于是,她趁舞墨还未走远,隔着大老远便朝舞墨喊道:“唉?最起码你得把原因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舞墨无奈,只得隔着大老远便扯着嗓子回道:“等你师姐出来你再问你师父吧,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兰依却暗自嘀咕起来:“等师姐回来让我去问师父,我何必不直接去问师姐呢?这样多省事啊!”
转念一想,兰依才惊觉不对:“不对,长老让我不问师姐这件事,定然有他的原因。我还是听他的话去问师父吧,只愿师姐她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她总觉得,这一切好似并没有那么简单。冥冥中好似有什么在暗自牵引着什么,难不成一切自有定人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吗?
兰依不信,她坚信那是上一代饶思想,自己又没必要如他们一般。
之后,兰依便回到房内继续等她的师姐了……
却这厢,歌阙听从沫滢的话来到陵安城。入眼的是一片繁华景象,街上人来人往的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倒让她有些烦躁。
当然,她不会网忘却她此行的目的。
为防被认出是女儿身,她特意换了一身男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俊秀的郎君。
她走到一处巷子口,见有一卖货郎便朝他问:“这位大哥,请问这醉怡春往哪儿走啊?”
听此,那卖货郎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道:“这……郎君,我劝你肮是不去的好,哪儿不是个好地儿,你这好好的一个郎君怎么会想去那种地方?我劝你啊,有那功夫还不如早些回家孝敬父母的好。”
歌阙忙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我此去不是去喝花酒的,而是为了寻一个故人。生初来乍到,也不认得路此去也只是去碰碰运气罢了。”
卖货郎才收起了鄙夷的目光,道:“原来如此,那郎君你可是与那楼里的人有交情?”
“这个……我也不确定,只是听她在那里头做事只来确定一下罢了。”她属实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秋茨。
“那既是为了寻故人,那我便告知于你这……”
歌阙默默的记下了去“醉怡春”的路,朝卖货郎道了声谢便迫不及待的朝那条路走去。
终于,她走到了一处牌匾上写着“醉怡春”的地方,只见那门口还站着十余位姑娘拉客。
不知是哪位姑娘忽然上来,拽着她的臂弯便道:“呦,这位郎君女见你生的这般俊秀,进来坐坐可好?”
另一个姑娘又凑过来道:“是啊是啊,我们这儿的姑娘多着呢,您要什么样儿的,便有什么样儿的包您满意!”
“这个……那好。”
之后,她便被几位姑娘不由分的拽了进去。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儿,搞的她嫌弃的捂住了鼻子。
她见那些个打扮华贵的年轻公子们个个怀中都搂着两个人姑娘,那些姑娘们上赶着给他们喂酒。
这一切,在这花楼里是见怪不怪。
她不知她的秋茨是否也变的如这些姑们一样了,若是如此她宁愿那人不是秋茨。
歌阙寻了一处还算勉强清净的地方坐下,这时老鸨上来问她:“这位爷,您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不寂寞吗?要不我叫两个姑娘来陪您?”
歌阙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好。”
她可不想被那一个个比她这个妖精还可怕的“妖精”弄得一身脂粉味儿,呛得慌还得回客栈洗一遍想想都费劲。
不料,那老鸨却突然给她来了句:“您可是来看秋茨姑娘的?”
听见“秋茨”这两个字,歌阙心里猛然一痛,“不错。”
老鸨故作失望的用水袖拂了拂歌阙的身侧道:“那您可要失望了,秋茨姑娘她可是不接客的。”
脂粉味儿呛得歌阙差点没吐出来,最终她还是咬咬牙忍下。
她起身朝那老鸨强颜欢笑,道:“生所倾慕的并非是秋茨姑娘的美色,而是她的才情能见她一面足矣。其余发并无他求,拜托妈妈您先离开,让在下在这里静静发等着秋茨姑娘可好?”
着,歌阙便自怀中掏出了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老鸨子一见银票顿时两眼放光,她忙接过狗腿道:“好好,老身这就走这就走。”
言罢,那老鸨便消失在了歌阙的视线里。
歌阙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算走了总算是清净了。
之后,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面喝着酒,一面等着秋茨的身影。
歌阙不知,此时正在房内梳妆打扮的蓝衣女子听完方才老鸨子告知于她的事只觉得好笑。
女子问:“妈妈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那郎君当真是奇怪自“他”一进来那眉头便一直紧皱着好似不喜咱们这里的气息一样。”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妈妈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便出去。”女子放下木梳,微微勾起朱唇。
“哎,好。”完,便退了出去。
老鸨子走后,蓝衣女子蒙上面纱满脸木然。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只见镜中人一身蓝色纱衣,细眉杏目肤如凝脂般的吹弹可破,蓝色的面纱蒙着她的半张面庞。
最终,她抱起琵琶披上外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到台上,她对上那双炙热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却道这厢,轩辕临君回到宫中只觉得诡异之至。
平日里他定然会看到许多莺莺燕燕围绕在自己父皇身边,如今却只有一个淑妃。
还有就是那些皇兄们都去哪儿了?怎么除了五皇兄都不见了?就连从前唯一关心自己发奶母都不见了踪影。
更诡异的是自己那个父皇竟然让他参与朝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关键的是,他离开这么多年了这宫里的路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几日下来,也适应了些许。
这日清晨,他刚练完剑屏退了宫女太监,便回到房内自己嘀咕起来:“这宫里真麻烦,还不如蜀山清气,哪里都比这里好。那些个太监宫女一个个的跟跟屁虫一样,烦的慌!这也父皇也不知道让旁人去,老子宁愿只当一个有名无实的胤王殿下!乐的清净!”
最关键的是,不准能乔装打扮一下去西域看看,若是运气好的话不准还能与她再次相逢……
布料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淑妃娘娘道——”
轩辕临君不耐烦的抠抠耳朵,不情不愿的出门接驾:“儿臣拜见淑妃娘娘。”
“起来吧。”
轩辕临君也没“多谢”之类的话,便直接起来了。
可淑妃却好似全然不在意,她若无其事的寻了一处木椅坐下。
她抬手,对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还有些事要与胤王殿下谈谈。”
“是——”
宫人们应声而退。
见碍事的人都走了,轩辕临君连样子都懒得做,直接开门见山的坐在了芊羽的对面冷冷的讲道:“敢问淑妃娘娘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若是没事的话就请先回吧,我这的宫殿可容不下娘娘。”
这可谓是句句带刺儿,丝毫不把她这个淑妃放在眼里。
芊羽只是淡然一笑,道:“难不成你真甘愿一辈子就当一个无权无势的胤王?”
“那又如何?自由自在的多好?”轩辕临君对此可谓是毫不在意。
芊羽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紧接着她淡笑道:“你若真就一辈子如此,又怎样替你母妃报仇呢?”
他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对上芊羽那充满了算计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