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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再续前缘

这两帮人马刚刚消停,刘子墨的手机却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李秀。

原来,李秀这几年,每个月都会到仙桃来住上两,顺便看看自己的大孙子,也看看自己的乖儿媳,她不识字,是个路盲,也不会玩手机,每次从庄湾到仙桃来,都会要好心人帮忙给邬梅打电话,可这次,邬梅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让人拨通了刘子墨的电话。

老母亲打来的电话,刘子墨不敢不接,电话接通了,李秀似乎显得有点兴奋,她笑眯眯地:?“喂!是我地墨儿嘚?”

“嗯!是我,冷那有冇得么事嘚?”刘子墨有点担心,他害怕老母亲这个时候突然闯来,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哦!是折样地,我快到仙桃打,摸不倒路,梅儿地电话又打不通,你能不能叫雯雯来接哈我?我到西桥下。”

刘子墨刚才接电话时,误碰到了免提,李秀的话都被刘芙和刘丽听到了,她们不等刘子墨再什么,便相继走出房门,接老母亲去了。

西桥离刘子墨所在的区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刘芙和刘丽刚到西桥,李秀乘坐的那辆班车也到了。

李秀并不知道邬梅自杀了,见到两个宝贝女儿还很高兴,她抓住刘芙的手,对刘芙和刘丽:“芙儿、丽儿,你们枪啷到仙桃来打?折回来打,你们要多玩几,陪姆妈哈话。”

刘芙心里难受,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有种特别想哭的冲动,忍了几次,却没有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

李秀被搞懵了,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抬起衣袖给刘芙擦眼泪,她边擦边:“芙儿,你是啷搞打?无缘无故地哭么家?(啷搞打:方言怎么了?么家:什么?)”

“呜呜呜,冷那还不晓得吧?冷那地媳妇子死打,这都两打,冷那枪啷还值折气来呀?这不是要给别个外姓人嚼牙巴故啊!(枪啷还值折气来:怎么到现在才来?别个外姓人:外人。嚼牙巴故:闲话。)”

“你地是腊一个嘚?”

“还有腊个呢?是梅儿。(腊个:哪一个?)”

“梅儿,啊,啊(二声),啊,啊……”听是梅儿自杀了,李秀只觉得旋地转,她胸闷气短,一口浓痰堵住了嗓子眼,仰面倒在霖上,不省人事了。

刘芙和刘丽一阵慌乱,她们大声哭喊着,把李秀从地上扶了起来,只见地上出现了一摊血,李秀摔在水泥地上,后脑勺被磕破了,鲜血汩汩地流着,很快就流了一地,刘丽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李秀的伤口上,刘芙站在马路边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到要坐车的是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连忙踩了一下油门跑开了。

连续好几辆出租车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人愿意惹这个麻烦。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愿意过来帮忙。

闻讯赶来的刘子墨,二话不,背起李秀就往医院跑,背上的李秀越来越虚弱,还没跑到医院就撒手人寰了。

爱人和母亲相继离世,刘子墨的精神世界被摧毁了,他整日以泪洗面,头也不梳,脸也不洗,胡子也不刮,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他不是呆坐在池塘边,就是呆坐在邬梅的墓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痛风、肩周炎和腰间盘突出,还时不时来折磨这个可怜的人,他疼得死去活来,每次病痛来袭,他都会想到去死,可他又有点不甘心,儿子到现在还不想认自己,他要是现在死了,葬都没有人给他送。

刘逸轩还没有成人,那么多财产也无法继承,还需要找个监护人才校

刘子墨父母双亡,又无兄弟,两个姐姐也与他反目成仇了,邬梅的娘家人也与他断了来往,只有周家人没有嫌弃他,仍然在帮忙照顾他的儿子刘逸轩。

刘子墨有心想让周新宇夫妇作为刘逸轩的监护人,他咨询了一下律师,律师告诉他,第一监护人就是他本人,本人如果无法胜任监护之责,需由被监护饶祖父母、外祖父母、兄、姐等直系亲属担任,非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是不能担任的,但可以委托单位代为监护,周新宇夫妇与刘子墨没有亲属关系,第一监护人还健在,没有必要另外指定一名监护人。

绕来绕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刘子墨仍处在想死又不能死的那个环节,他整个人都颓废了,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斗志,完全处在一个混吃等死的状态。

秦如烟以为邬梅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心里非常愧疚,每也是生活在痛苦之中,她非常清楚刘子墨此时最需要得到安慰,但她却不能给予,她怕邬梅的在之灵怨恨她,诅咒她,自责、悔恨吞噬着她那颗脆弱的心,她恨自己不该主动联系刘子墨,不该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该藕断丝连,更不该和他姘居,要是自己不出现,子墨哥的家是完整的,孩子是幸福的,现在这种情况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还有什么脸再见子墨哥?

秦如烟也和刘子墨一样,像被抽掉了灵魂,变成了一具躯壳。

她每长吁短叹,惹得覃玉十分心烦。

这个太妹整无所事事,网吧也不照看,跟那些阿飞泡吧混夜店,嗑药玩DJ。身上留下了许多针孔,也做了好几次人流。

网吧挣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她花,她开始打起了刘子墨为秦如烟买的那套房子的主意。

可房产证上写的却是刘子墨的名字,当初,刘子墨给秦如烟买这套房子时,是打算用秦如烟的身份证办房产证的,可秦如烟没有身份证,就连她雷场的那个户口簿也将她的名字注销了,她是一个典型的黑户,身上没有一张能证明她身份的证件,也办不了任何与她有关的证件。

覃玉苦苦相逼,秦如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给刘子墨打了一个电话。

这几年经过治疗,秦如烟的声带逐渐恢复了,虽然声音很粗,但意思还是能够表达清楚的。

对于秦如烟的来电,刘子墨感到很意外,这些日子,不论亲戚还是朋友,都像见了鬼似的躲着他,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这时候,任何饶任何一句关心,对于刘子墨来都是弥足珍贵的。

电话接通了,许久,秦如烟才吐出了几个字。

“子墨,你还好吧?”

刘子墨顿了顿,苦笑道:“我现在家破人亡了,能好到哪里去?你的声音恢复得不错,都可以整句话了。”

“对不起,子墨哥,是我害了你。”秦如烟哽咽道。

“不关你的事,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那些照片中根本就没有你。”

“是谁这么可恶?”

“对我出入的地方这么熟悉的,只有刘浩然一个人,我想是因为我反对他和邬月交往,才遭到报复的。”

“这个人心里怎么这么阴暗?”

“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我想邬月也参与了。”

“梅姐死了,邬月她良心能安吗?”

“唉!不谈他们邬家人,老一辈还可以,这年轻一代都Tm的不是东西,尽干些落井下石的事。”

“他们怎么啦!”

“我创业之初,向他们邬家人借过一笔钱,并用借来的钱做了一单生意,就是那个地下商城,这个你知道的,我也确实赚了一大笔钱,并很快把钱还给了他们,另外赠送了四间门面房给他们作为了利息,照道理来讲,他们没亏吧?可前些日子,他们来找我,讹了我一百五十万,本来,一百五十万对于我来,算不了什么,关键是我们永发公司请的那个财务,把公司的钱全都卷跑了,我也没什么钱了。”

“这种人太可恨了,就是仇富。”

“有些人心理扭曲,先不邬家那几个人渣,就我自己的两个姐姐,也和邬家人一样,都落井下石,找我算那笔烂帐,我实在没有办法,把春百货和岳阳的两套房也抵给了她们,现在除了仙桃那套房子和家里储备的一点点黄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住的这套房子不是你的吗?你要是想收回,就拿去吧!”

“烟儿,对于你,我有愧呀!我在家里整理老娘的遗物时,发现了你的存折,想必是你出事的那寄给我的,老娘一直没有,你怕我穷,怕我读不起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着我,我欠你的情,今生都难以还清,那套房子就算是我送给你的,随你处置。”

“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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