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暂时妥协与真凶渐显
“为什么拦着我？我们不是来拿抓凶手归案的吗？”爱德华被陈迹死死钳住，强行地拖拽出了“乐园”。
“他可不算是凶手，根据黑潮之城的法律，27贵族拥有招募侍从的权利，而自从那两个孩子被卖身到巴沙特家那一刻起，他们的性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哪怕其主人随意打杀他们，也是受到法律认可的。”陈迹耐心地向爱德华解释，如果想按照现有的规定对史蒂夫·巴沙特进行抓捕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黑潮之城取消奴隶制度的意义又何在？”爱德华曾经也鄙视过那些还维持着奴隶制的城邦，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城市似乎也没多大差别，只是多了块遮羞布而已。
“嗯......说是侍从听起来比较文明一点？”陈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我们城卫队、警备处不是为了维护城市的正义才建立的吗？但现在跟贵族的飞鹰走犬有什么区别！”爱德华依旧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
“准确来说，我们是为了维护黑潮之城的正确而存在的，但有时候正义并不代表正确。如果刚才我不拦着你，让你将史蒂夫·巴沙特逮捕归案。然后呢？经过审查后他依旧能毫发无损的继续逍遥，而你还有霍尔德大叔大婶就得面临贵族阶层的报复。爱德华，正义并不意味着白白牺牲，我们更多有时候需要去做一些妥协来提升自身的实力，以确保正义可以得到执行。你未来面临这种抉择时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你所付出的和得到的是否等价，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正义而不是泄愤。”陈迹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很认真的说出这番话。
“我...我知道了，但现在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吗？”爱德华渐渐冷静了下来，毕竟他们也不可能和整个贵族阶级对抗。
“回头我找机会暗中收拾他，明面上的规则我们暂时还是要遵守的，不过其它手段嘛......”陈迹想处理掉一个普通人是很轻易的，只不过得手脚干净点别引起那些个好事者的怀疑。
“嗯，我相信你，不过照那混蛋所透露的信息...是不是这宗案件还存在另一个凶手？”
“没错，那两个孩子的尸体应该是被真正的连环杀人犯给利用了，他们的身份确实也给警备处带来了极大的调查难度。如果不是这次我们有办法对史蒂夫·巴沙特进行质询，案子很可能就因为涉及到贵族被终止调查。”陈迹感觉这次的对手极其狡猾，这一步棋不仅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甚至规避了预言家直接占卜到他的风险。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线索已经断掉了，难道我们要重新将其它死者的遗体挖出来检查？但是这样死者家属那边的阻力...该死，到底该怎么办。”爱德华愁得差点把头发给揪下来。
“不用着急，其实凶手已经露出马脚来了。依据史蒂夫·巴沙特的随从所说，他是亲眼看着两个孩子下葬的。但我之前仔细检查过他们的遗体，上面却没有半点泥土的痕迹，你想想外城有什么人可以把尸体清理得这么干净？”陈迹有意要考考爱德华的推理能力。
“收尸人！正常居民都不会轻易去触碰死者的尸体，只有收尸人才会对死者的遗容进行整理。而且这样一来凶手的抛尸手段也很明显了，只要把受害者放进运送尸体的拖车内，就能随意的在外城各个角落弃尸。”爱德华握紧拳头激动的说道。
由于收尸人这个职业很遭居民们忌讳，因此他们通常会在深夜里才拉着拖车满城收尸。这也是预言家的占卜结果出现偏差的原因之一，因为死者的尸体被凶手拉着游遍了整个外城，所以当穆勒警探去搜寻预言家占卜到的某个画面中的地点时，却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虽然我们确定了凶手的职业，但外城的守尸人数目可不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需要再进行调查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现在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一是去找上个月发生的第一起案件的资料。根据时间节点，从那宗案子过后才在浸水街发现了这对姐弟的尸体，也就是说凶手为了掩盖第一起案件的某些细节才会做出后来抛尸吸引警备处注意力的举动。二是前往外城公墓，那里的守墓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毕竟尸体是从那里挖出来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认识凶手。”陈迹确定完接下来的侦查方向后，便与爱德华连夜赶回了外城。
......
浸水街街区的警备处通常都会留下几名警员值夜班，特别是最近这段不安稳的日子，所有人的精神都绷紧了起来。
“咔哒。”深夜里的开门声吓得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警员们骤然惊醒。
“呃，看样子穆勒警探好像不在？”陈迹扫视了一圈后发现没有找到目标。
“穆勒警探他因为鸦羽街的案件没处理完，所以在那边的警备处过夜了。”一名警员回答道。
“我问你个事，你知道连环奸杀案的第一起案件当时的负责人是哪位吗？”
“我记得是邓肯警探来着，不过他因为上个月的海神梦境的侵袭，精神受创在家休养，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在警员的印象中邓肯警探就是一个很不靠谱的家伙，破案全靠蒙，还说是什么“演绎法”来着。
“他家在哪？我有些案件上的事情需要找他了解一下。”陈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现在已经是快接近午夜了，还打算登门拜访一番。
“雷明顿大道48号。”
......
“笃笃笃......”
“谁啊，大半夜的。”卡里姆·邓肯开了一条门缝向外窥探。
“你好，邓肯警探，我们有一宗案子需要你的帮忙。”陈迹礼貌地摘下帽子说明道。
“进来吧，屋子里面有些乱，不要踩到我的手稿了。”开门的是一名看外表还算年轻的男人，顶着一头油腻得像是好多天没洗的棕色卷发，身上还弥漫着一股咖啡味。
“邓肯警探，我是......”
“等等，让我猜猜你的身份，警探风衣，一米六的身高，黑发黑瞳。你应该是‘鬣狗’亨利·黑潮吧？来我这里是为了那宗连环奸杀案？”卡里姆摸着下巴的胡茬子推理道。
“没错，我想问下上个月你经手的那宗案子的细节详情。”陈迹小心的避开脚底下的纸张，从对方食指关节上的茧子和四散的手稿来看，邓肯警探很可能是一名小说家。最近应该是请了假在家熬夜赶稿，并且屋内的蜡烛和身上的咖啡味都透露出他身价不菲，小说应该很畅销。
“坐吧，家里没有多余的杯子，就不给你倒咖啡了。”邓肯警探看样子很是随意从容。
“嗯，邓肯先生是如何判断第一起案子并抓到凶手的？”陈迹开门见山地问。
“我从头说起吧，死者是一名刚满十岁的小男孩，死因是窒息，我推断是被凶手活活闷死的，死前受到过性侵、殴打。”卡里姆回忆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有没有后来出现的反扭四肢并捆绑的情况？”陈迹有些在意的问道，这种处理方式是之前史蒂夫·巴沙特对那俩姐弟所做的，应该不会巧合到凶手也敲使用同样的手法吧？
“没有，之所以和后来的那些案件并在一起是因为受害者皆是未成年人，且遭到性侵。很可能这是凶手的第一次犯案，因为根据那时的情况来看凶手未对现惩受害者进行任何的处理，感觉就像是临时犯罪然后慌不择路地逃了。”卡里姆·邓肯抓了抓有些发痒的头皮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还抓了一个犯罪嫌疑人？”陈迹有些不理解地问。
“毕竟存在多人模仿作案的可能，而且当时死者身上残留着酒味，刚好又有目击者看到嫌疑人在案发现场经过，所以就直接先抓了他。”邓肯警探毫不在意地说道，完全没把那酒鬼当回事。
“那再次发生案件后你为什么不把他放了？”爱德华忍不住问道，在他看来随意关压别人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眼前这个警探直接就结案了，任由真凶逍遥法外。
“他的嫌疑是最大的，至少对于第一宗案件来说，推理小说里不是经常有怀疑某人是真凶，然后证据不足给放了，最后发现他真的是真凶的情节？我这是为了稳妥起见，大不了关到月底统一处理时给他销案。”邓肯警探挖了挖耳朵后敷衍地回答道。
“对了，你刚才提到酒味？据我所知居民们普遍喝的海藻酒度数都不高，听穆勒警探说是嫌疑人是个醉鬼，难不成他喝得起麦酒？”陈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海藻酒腥味很重，想喝到醉基本不可能，该不会真有喝得起麦酒的富商在浸水街那种地方闲逛不成？
“这我倒是没注意到，咦......照这么看案情又扑朔迷离起来了？明天我带你们去见见那个嫌疑人，他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些什么。”卡里姆突然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些创作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