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安排宋江

铛铛铛~

“齐步,走~一,二,一!”

“左右左!”

“记住保持队形,莫要落后突进。”

“听着锣声,别着急,踩着点走!”

铜锣声中,众教官呼喝不断。

赵桓绕着校场看了一阵,问道:“训练效果如何?”

周侗问道:“果如储君所言,确实快了许多。”

赵桓道:“再训练半个月,若是队列可以,便加入各人武艺训练,按照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进校”

训练分两步,基础阵型训练和个人武艺训练。

前者是基础,后者是进阶,然而重要性不分彼此。

本来,朝廷对军兵训练都有定例,但是赵桓看了后,觉得速度太慢。

朝廷练兵,训练队列时以旗号指挥,所以新兵不但要学习保持阵型,还要学习辨识旗号,并记住不同挥舞时的含义。

“旗号实在太过烦琐,只听号声确实简单了许多。”周侗道:“当初储君提出训练方案,我等还有疑虑,现在看来,这正步齐步走确实对队列训练大有裨益。”

翁干笑道:“按照实际经验看,起码能节约两个月时间,只需三个月训练便可上阵。”

“不止!”周侗道:“只配长枪,军兵只要戳刺,一个月便可以上阵,只是精气神不足,经不得恶仗罢了。”

赵桓微微颌首,走道:“可用便好,目下除了铜锣,还该有唢呐、大鼓、号角,具体形制,尔等抓紧落实。”

后世的军训方法,挪用在这里同样可用。

而且因为简单易行,比现有的训练方法成军速度更快。

这很符合赵桓的心意。

国朝人多势众,只要训练速度上来了,只凭人海战术也能平推世界。

当然,前提是钱粮要足够使用。

环顾一圈,没看到舅子,赵桓问道:“朱孝庄呢?”

“其不服管教,被罚十鞭,禁闭三日。”折彦文道。

折彦文也有了具体职责,便是掌管军纪。

朱孝庄的责罚令,便是他亲自签发的。此时

此时听得太子过问,心内不免惴惴。

“甚好!只要不弄死弄残,尽可以随意处置,给诸军立个榜样。”赵桓赞许道。

“殿下~”胡越走来,道:“宫外来了十余人,押解十余车送于东宫,以为端午贺。”

“可知何人?”赵桓问道。

“未曾通名,自言乃是魏勇山东故人,臣已经通知魏勇前去核实。”胡越道。

山东故人……除了宋江还能有谁?

赵桓暗暗一笑,道:“待魏勇核实后,带来书房见面。”

不一刻,魏勇领着三个人急急而来。

当前那人黑瘦矮,然而颇有气度,后面一裙有几分文气,不似匪类。

尚未到近前,当前那人便拜道:“罪人宋江,拜见东宫太子殿下。”

“免礼,坐下话。”赵桓虚扶道。

“谢殿下。”宋江毕恭毕敬地坐了。

“你身后这位不似凡俗,一并坐下。”赵桓又道。

“谢殿下。”宋江二人再谢。

待其尽皆落座,赵桓问道:“尔之来历,吾亦知晓,这位何人?”

“好教殿下知晓,此乃智多星吴用,权为寨军师。”宋江介绍道。

“智劫生辰纲,设计杀王伦,诓骗卢俊义、柴进、朱仝等人上山,不愧智多星诨号啊。”赵桓叹道。

“雕虫技罢了,不值得殿下夸奖。”

听了赵桓意有所指的夸赞,宋江露出一丝诧异。

对梁山诸人如此了解,显然东宫是做了功课的,不由地,宋江对招安又多了几分指望。

赵桓揭过话头,问道:“尔早早便到了东京,何故拖了许多时日方才来见?”

“罪臣本意立刻拜陬下,然来得匆忙,两手空空实在无礼,因慈家里送了各项土特产,方敢来见。”宋江回道。

土特产嘛,不过土里产的黄白之物,计有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铜钱八万贯。

由此可见,梁山确实富得流油,不枉他们辛辛苦苦破了许多州府。

同时,随着钱财到来的,还有三十余梁山好汉并千余喽啰,此刻都埋伏在东宫左近,随时可以杀出来。

对比赵桓很理解,毕竟宋江也怕招安未成反而误了自家性命。

但是赵桓很不爽,却只能憋着。

目前来,东宫用得着梁山的地方多,梁山却不见得非要抱东宫的大腿,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闲话便不提了,直罢。”赵桓沉思片刻,道:“尔招安之心,本王尽知,亦有意促成招安。

然东宫于朝堂话语权不重,难以就招安做主,还需要你们配合,方得落实招安。”

“请殿下明示。”宋江道。

“端午后,高达流配沙门岛,尔务必击杀其路途郑”

着,赵桓并掌虚劈,继续道:“并让高俅知道是谁下的手,促使高俅领军进剿,再听本王安排,干掉他!”

“啊?”宋江惊讶,道:“高俅不学无术,胜之不难,然毕竟是太尉,殿前都指挥使,只怕官家震怒之下,落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无妨。”赵桓抬手轻舞,道:“高俅领军进剿,吾当自请为监军,其落败身亡后,本王会收拢军权。

待军队整顿完毕,本王自当收兵,奏请朝廷招安。”

“若是其他人领军监军又当如何?”宋江问道。

“只管杀,统帅监军一并杀了!”赵桓眯着眼睛道:“待杀得朝堂衮衮诸公胆寒,谁还敢抢本王统帅与监军位?”

语中狠历,直让宋江泛起了白毛汗。

“殿下。”吴用起身,问道:“若是朝廷不准招安,又当如何?”

赵桓看了他一眼,道:“无妨,本王会养贼自重,拖到本王登基时,便是尔等招安时。

亦或者外寇大规模入侵时,尔等便投入本王麾下,共抗外敌,如此同样可轻易洗白。”

看宋江还是犹豫,赵桓又道:“想尔等兄弟中,多与高俅蔡京有仇,便是绕过东宫托其他人达成招安,此二人不除,也是难以善终。”

犹豫片刻,宋江道:“怕只怕殿下达成目的后,行过河拆桥事。”

借进剿梁山之机掌握兵权,乃是太子的目的,丝毫未加以遮掩。

至于宋江担心的过河拆桥?

赵桓道:“本王之敌不在朝堂,亦不在绿林贼寇,而是辽金西夏。

尔等有本事,只要为国立功,自然可以封爵升官,光宗耀祖、荫蔽子孙全不在话下,其实不必担忧过河拆桥事。

至多,便如太祖一般,杯酒释兵权罢了。

只是那时,尔等定然已经功成名就,亦无掌握兵权之需要。”

“再则……”赵桓思量片刻,道:“想来尔心中有计较,你梁山兄弟并非完全同心,只要本王让尔等各自领军,便是想反也不能反,尔意下如何?”

宋江不答,直接默认了。

赵桓起身,笑道:“即如此,何虑之有?”

宋江起身拜下,道:“殿下光明磊落,直抒胸臆,罪臣定当尽心竭力,完成殿下托付。”

“善!”赵桓笑道:“卿不负东宫,东宫便不负梁山上下。”

“即如此,招安之事便托付殿下,我等静候吩咐。”宋江道。

赵桓道:“本王听闻,你寨中有一聪明伶俐,诸般乐器尽皆晓得,学着就会,做事见头知尾,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介爱的乐和。

慈人物,便让他常驻东京,让他负责东宫与梁山沟通消息,何如?”

“但听殿下吩咐。”宋江应下。

“嗯,还有一事。”赵桓又道:“后日高达启程,吾欲以王进监押上路,尔若有心,不妨告知九纹龙史进,令其师徒见上一面。”

“多谢殿下成全。”宋江谢道。

正事完,又了几句闲话,宋江提出告辞。

赵桓自然不会留他吃饭,只道:“东宫目下并不缺钱,尔便把财货原样带回,另外再给你龙泉酒一百单八瓶,算是本王一点诚意罢。”

宋江道:“殿下赏赐,罪臣不敢推却,只求殿下莫要推却罪臣的些微孝心。”

“前日董悦送了二十万缗,东宫真不缺钱。”沉吟片刻,赵桓继续道:“尔山寨中汤隆打制得好兵器甲胄,便送一千套来,算是孝心吧。”

“即如此,任凭殿下安排。”宋江应下。

退钱而要兵器,又赐下美酒,足见东宫诚意。

左右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听从东宫安排,不得比其它办法招安更好。

这一刻,宋江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投靠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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