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部
范家菜馆，关门了。
在一处偏远的办公楼上，一个八十平米的房间，重新竖起一块牌子，
华理科技研究工作室。
范德华是做纺织起家的，但这次他选的行业，却和老本行八杆子打不着。
“虚拟现实交互技术？”范理惊讶地看着范德华，简直不敢相信，知命的老头子，竟然选了一个如此超前，如此硬耗研究方向。
“爸，会不会步子迈得太大了？”
“怎么？你瞧我？当年你老爸也是学霸，考清北都是手拿把攥。”
“那你怎么没去？”
“你奶奶不放心呗，觉得清北太远，离家远，不如就在家门口念念得了。哪里的大学不育人啊。”范德华笑道。
“我做这个项目，可不是为了跟风，我是有技术积累的。当年在大成，我曾经组建过一个团队，专门钻研虚拟现实技术，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不过，接下来我被迫离职，项目组解散，那成果，也就搁置了。”
“你还保留当初的成果？”
“我没有，不过，有人樱起这人，我一直心怀愧疚。走吧，你给我当司机，陪我三顾茅庐，把咱们的诸葛孔明请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范理啪得打了个敬礼。
门外，还是那辆BYD。
不过那被农用车撞坏了之后，范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车认真改造了一番。
表面上，它还是一辆电动SUV。
实际上没那么简单。
除了外观没多大改变，车皮，车玻璃，底盘，包括发动机，一切的一切，其实已经换了个遍。
“我们去哪儿？”
“西八路中学。”
......
“老板，来两个肉夹馍。”
“请稍等，加不加鸡蛋？要不要辣？”
“要辣。”
一个三十来岁的圆脸汉子，手法娴熟地切肉、烤馍，辣椒切碎，剖馍，夹好，装袋。
行云流水般，交到顾客手里。
齐文原手脚不停，继续和面揉面，等待下一个顾客的到来。
这时候，学生还没有放学，来吃的人很少。今周六，应该也不会有城理人员出没，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到晚上。
忽然有人一声惊呼：“城理来了。”
马上像大雨来临一般，所有的摊都急忙收拾摊位，像听到鬼子进村一般。
齐文原倒不着急，他所有的家当都在三轮车上，蹬上就可以离开。
“别跑，我是巡警，不是城理。”一个身穿制服的巡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跑什么呀？我就想买个肉夹馍。加蛋，加肉，多放辣椒。”
众摊主一看，闹乌龙了，巡警怕他干嘛，咱们又没犯法。
纷纷指责最开始喊的那人，害大家虚惊一场。
齐文原就停下来，给顾客做了一个大大的肉夹馍。
经过这一番折腾，眼看着时间马上十一点，再过一会儿，学校的学生就放学了，他们会闪着绿油油的眼睛，饿了半个上午，早就饿透了。
少年人正长身体的时候，早饭那顿，不到十点就消化了。
“两个馍。”
“好来，稍等啊。”
齐文原答应一声，忽然醒悟，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组......组长？你怎么来了？”
作为范德华虚拟现实交互技术项目组的成员，对于范德华，向来是称呼组长。
“特意来找你的。当年是我把你这个清北研究生挖了过来，怎么做起了肉夹馍的生意？”范德华心情也很激动。
“组长都可以开饭店，我卖个肉夹馍，也算是有组长的几分风范在啊。”
范德华一楞，“是我对不起你们。”
自从范德华离职，他手下的项目组也解散了。更过分的是，大成董事长徐苑杰打击报复，把项目组的人员全都打发到冷门岗位，如仓管、保卫之类。
齐文原哪能受这个委屈，一怒之下，也递交了辞呈。
但徐苑杰不放人，除非签署竞业限制协议，并在兄弟行业封杀齐文原。
齐文原毫不在乎就签了，一点留恋都没樱
“别这么，我知道你有难处。我这也算是体验生活啊，只不过一番的挫折。”
齐文原的心态很乐观。
“老板，五个馍，两个要辣，三个不要。快点，都饿晕了。”一个中学生，打断了他们的聊，手里捏着现金。
“先忙生意，瞧这孩子饿的。”范德华笑道。
“好咧，马上就好。”齐文原立刻忙活起来。
下刀如飞，切肉，烤馍，......装袋，一气呵成。
随着学生陆续出门，齐文原也是忙到脚不沾地。
范德华一看，干脆，自己也来帮忙吧，干了这些年的厨子，刀功还是过得去。
有了老范的帮忙，齐文原的压力顿时少了一半。
这时候，下班的，放学的，把这条马路围得水泄不通。
“城理来了，这次是真的来了。”又是刚才那个新来的摊主，胆子很。
“王，你这新来的，胆子也太了吧。城理来就来吧，他们也得吃饭不是？”卖鸡蛋饼的大叔取笑道。
他往路口看了一眼，骂了句：“卧槽９真来了？”
路口，两辆城理的中巴车，停在路边。
十几个身穿制服的城理人员，晃晃悠悠往这边走。
“这些家伙，偏在这个节骨眼来，跑也跑不了，认罚吧。”鸡蛋饼大叔叹道，“这个月又白干了。”
城理人员一个个摊主数过来，根据品种不同，现场开罚单，现场收罚款。
谁不交，摊子全部收走。
价格刚好卡在摊主的承受范围之内。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鸡蛋饼大叔念叨着，极不情愿地上交了罚款。
一个挺着大肚的城理，帽子底下还露着一撮黄毛呢。
“你，肉夹馍的，速度点。”
齐文原手中捕一翻，黄毛不由打了个哆嗦。
他继续笑道：“你们这样是不合规定的。根据最新的城市管理规定，所有处罚，必须专人专帐户，不允许一线人员接触现金。”
“你......你算老几，我们队长了，他交罚款，你就得交。我管你什么龟腚呢。你速度点吧，不然，我们队长来了，连人带车，一起带走，再问你一个寻衅滋事。”
黄毛色厉内荏地，他这刚改邪归正，换了一身制服，还不是很适应目前的岗位呢。
“你们队长？”范理站出来，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
“你......你不是范家菜馆那位？”
黄毛一看，顿时吓破哩。
怎么走到哪里，也能碰到这个杀神？
自从上次见识了这一场面，他深知混混就是一个高危职业，缠着家里请客送礼，当了一个城理，虽然是临时工，那也是穿制服的呢。
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