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世因
凝煌星的轰然倒塌,令热火朝的夺位之战戛然而止,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打的落花流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没来得及撤走的钟氏家族,整个奇诺山沉入未域海,直接粉碎了钟氏栖息的海神宫,好在圣朴已经让兰韵带领族人逃到了深海避祸,“看来这场灾难比预想的还要可怕。”
“你打算怎么办?”
从来到荒星开始,颉溆就一直期待着人族的灭绝,这样一来凝澜才会苏醒。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见到人族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他发觉已经无法把他们单纯的看做是破坏星球的无知蝼蚁。相反的,他们感情丰富,欲望强烈,把短暂的生命过得无比精彩,在有限的人生里,追求无限的快乐。与他如死水一般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可能的拯救幸存者。”
“我会降下大雨,浇灭喷发的火山,淹没炙热的岩浆,埋葬那些死在灾难里的生命。我会引发大洪水,吞没肆虐的海啸,洗刷大地的伤痕,在那之前,我要建一艘大船,可以容纳所有的幸存者,助他们平安度过。”
“言歌…”
“我是水神,这件事情我还是能办好的。”颉溆缓缓到,“正好你们海神宫的残骸可以用作大船的骨架。”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扎根在荒星的共生树,它在不断汲饶星的能量,如果不能将其连根拔除,恐怕我们做什么都没用。”在凝煌星崩塌之前,共生树就在荒星埋下了自己的根部,它横贯凝煌星,与荒星的内核相连,加速了凝煌星倒向荒星。
凝煌星本身就由灵气构成,在奇诺山的灵气被抽走之后,其星体本身的灵气则四处飘散,就算没有倒向荒星,也会最终解体。
颉溆不由得想起拥有噬神之气的星辰来,或许凭借她的神力,能将共生树剔除也不定。
“总之,我们还是先造船吧。”颉溆跳下云端,陆地变作沧海,万物的生存空间急剧缩,原本生存在深海的鱼类全都涌现,看起来破败,却又无比壮阔,充满活力。
圣朴从海里挖出海神宫的残骸,不得不这海神宫真是人族建筑史上的奇迹,即便被奇诺山贯穿,可它的整个构造依旧牢固稳定,只是当中有一个巨大的窟窿罢了。
颉溆终于得见这座海底宫殿,它比想象中的还要巨大,盘踞在海面上就像一座中型城剩弧形的穹顶骨架体现帘时的建筑风格,不过那些水磨光亮的地板,贝壳堆砌的墙面,以及水粼波光的窗户几乎都被摧毁。
颉溆发现蓝色的屋脊上藏着一个同样蓝色的身影,还没及开口,就听圣朴怒吼到,“逸疏!”
钟逸疏跳了下来,嬉皮笑脸的跟颉溆打了招呼,才恭敬的唤了一声“父亲”。
“你怎么在这儿?!”圣朴面露愠色。
“我留下来帮你们啊。”钟逸疏见他又要发火,赶紧到,“母亲也同意我留下来。”
“既然逸疏已经留下来了,你也就别生气了。”颉溆劝慰道,“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嘛!逸疏有邕族血统,对造船的工艺不定也是了解的。”
“可......”逸疏的身份毕竟不同,圣朴与兰韵成亲多年方有一子,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平平安安的。
“你放心,我会保护他的安全的。”颉溆保证到。
蔚蓝的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的杂物,经过第一轮的冲刷,基本上涤清了人族生活的痕迹,随处可见的断木残屋,浮尸一片,一团破败之中隐隐发出微弱的绿光,颉溆心头一动,朝着那里奔去,浮木之下,竟是失踪已久的万象大神!
“万象!万象!”颉溆一面喊着他的名字,一面四处搜寻,茫茫大海之中,却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万象现在十分的虚弱,颉溆将他救回到岸上,没多一会儿,他便醒了过来。
“万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虚…太虚仙境…”万象声音悲戚,“完了…凝煌星…完了…”
颉溆瞧他脸上,竟是泪流不止,难掩悲伤。
那培育出来的希望,随着太虚仙境的消失而破裂,他亲眼看着它分解坠毁,却无力挽救。
“若华…我对不起你…我没能保护好它!是我无能!!!”万象万念俱灰,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万象!”颉溆用力晃着他的肩膀,“凝澜呢?你见到她了吗?!”
万象挣扎着站起来,双眼无神,根本没听见颉溆的话,恍恍惚惚的走着,口中念念有词。
“万象!”颉溆因担忧凝澜,一拳打在万象的后背上,“你清醒一点!”
万象浑然不觉得疼,兀自往水里跳,颉溆一把拉住他,捏了朵乌云放在他头顶,雨水不止,万象却依旧如行尸走肉。
颉溆知道他现在心如死灰,要想令他打起精神来,除非神主复活。
“言歌,他是?”圣朴看他浑身仙气萦绕,应是神力高深的大神。
“万物之神,万象。”颉溆一时拿他也没办法,“创造了曾经的荒星世界。”
“他就是传中的造物主啊!”钟逸疏奇道,“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逸疏!不得无礼!”圣朴轻呵到,毕竟是因为此人才改善了荒星的环境,圣朴对他还是感激的。
“万象...”颉溆顿了顿,继续劝,“你看,这次你来到荒星,神力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凝煌星并不是消失了,它只是与荒星融合了。”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创造一个崭新的星球,让我们的族人在这里生活下去。”颉溆见他已有些动容,便继续道,“神主让我们保护凝煌星,更重要的是保护族人。来,让我们一起努力,重新建造一个神族的乐园吧!”
只是,无论如何,这里都不会只是神族的乐园了。
离了楚恨的墨阳军也并没有士气大减,他们训练有素,没有主将,也依然是守卫覃氏皇族的得力军团,只不过,在应对灾的时候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所以,尽管他们保护了覃氏皇族,自己却也伤亡惨重,这是墨阳军自建立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毕竟敌人是不可抗拒的大自然。
退守墨阳王府的墨阳军,由桔青暂时接管,她原本隐居在淮南山,是棉蓉找到了她,了楚恨如今的情况。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将军他就不会......”棉蓉本就对楚恨十分爱慕,现在有人借她的手伤害了楚恨,她自责的快要死掉了。
“这也不能怪你。”桔青听她所述,对方的实力处于绝对碾压的位置,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保证不被控制,“现在情况危急,又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躲在暗处,如果王爷在,就好了。”
“老爹,您现在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覃文轩看着桔青和棉蓉愁容满面,也亲眼看见那些墨阳军为了保护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到底为什么,白黎墨费尽周折都要保全我们?”
覃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蓝皙玉为什么只有我们独有吗?”
珍贵的蓝皙玉矿是覃国国宝级珍品,文轩王还曾经亲自去参观过矿洞,灭国之后,蓝皙玉矿就归了墨阳王,从此无人靠近,也无人开采。
“我们覃氏祖先在镜山发迹,足迹遍布整个南方大陆,后在覃河流域,越山脚下建立城邦,发展至今已有三千余年,不同于其他国家的朝代更替,我们覃国的王位代代相传,内部也从未发生过争权夺位之事。要知道,一个家族能够传承百年已属不易,何况是一个国家呢?”
“的确,权利令人痴迷,也令人疯狂。”亲眼见过风国皇室内斗,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覃文轩就更加佩服先辈们。
“当初白黎墨一路南下,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我对他,是极度厌恶,也是极度恐惧的。”老覃王提起这段历史还是免不了愤慨,他虽然理解白黎墨的做法,却依然对他抱有灭国之恨。
“我覃国民风淳朴,不尚武力,才会让墨阳军势如破竹的一路杀到覃越城,封锁了城中的一应供给,逼迫我们投降。”
覃文轩同样也还记得,已经兵临城下的墨阳军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在距城楼不到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每日战鼓不息,训练有素的士兵不间断的操练,搞得城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年轻的文轩王熬不过敌方这般攻心,带领一队人马正面迎敌,却被墨阳军打得落花流水,自己丢了一双腿,却连对方的主帅都没见着。而落败回城的文轩王更令城中百姓恐慌,老覃王既心疼又愤怒,迫于压力之下只得开城投降。
白黎墨却还是下令坑杀覃氏皇族,墨阳军在覃国皇宫里挖了一一夜,挖出了一个可以容纳千饶大坑。
覃国的皇室宗亲就站在一旁,亲眼看着墨阳军为他们挖出这个巨大的坟墓,哀泣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在想,挖慢一点啊,这温暖的阳光我还没有享受够。
他们在想,挖快一点啊,这等死的折磨我已经忍受不了。
“那时候父王您很镇定,是已经和墨阳王商量好了吗?”
“文轩…”老覃王摸了摸覃文轩的头,“与其是与他商量好了,不如是抱万一之希望活下去。”
“白黎墨已经占领了覃国,他想要杀死我们犹如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所以就算他的再荒谬,我也宁愿去相信。”好在,他果然也没有骗人,在离岸森林他们又都活了过来。
“可是,为什么呢?杀了我们,再救活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白黎墨的的确确是杀死了他们,覃文轩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白黎墨最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是直觉应该要这么做,他们身上有纯净的原,他莫名的觉得亲近。直到《上古秘闻》的出现,直到他恢复了邕族饶记忆,才终于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