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场豪赌
苏惊鸿有了这个想法，就决定试探一番：“人生若只如初见……”
张茵听了立时站了起来，抓住栏杆看向牢外：“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首诗，两个人十分激动地对望：“老乡啊~”
“你也是？”张茵抓着他的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可比你来得早，原身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来了。”苏惊鸿使劲将手抽出来，虽是老乡，但是自己也不是谁都能碰的。
张茵没察觉，只继续问道：“你之前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一直都是男的。”
张茵十分疑惑：“那你……你怎么穿着宫妃的衣服？”
“……”
“能别问这个问题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吧？”苏惊鸿别扭地捋了捋头发，眼神躲闪，神情带着哀怨。
“兄弟，哥们儿，你好惨啊。”张茵感叹道。
这是上辈子造了啥孽才让一个大男人魂穿到女尊时代啊？
苏惊鸿可不服气：“起惨，兄弟，哥们儿，你现在还在大牢里呢。”
“诶！对啊，你在这一看就身份高啊，皇上都了不让人来看我，你还能来。你一定能救我出去吧？”张茵这才察觉，论起现在处境，明明自己更惨啊，命都快不保了。
得，又来一傻的，太南国太难了，再次失去一员猛将。
苏惊鸿心里十分遗憾，但还是实话跟她了：“你会没事的。”
“皇上本来就无意要你性命，你若当时梗着脖子抵抗了，不定这会儿也不会进大牢。话你来了这么久连将军原本的性子都没摸清楚吗？”苏惊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张茵眨眨眼：“摸了啊……”可谁知道这将军在皇上面前也那么凶啊？
苏惊鸿瞧她那样子，蠢得跟个什么似的，简直没眼看，于是就真的闭眼转向了另一边。
“如今皇上旨意已下，若不关你几日，那才是皇颜尽失，到时候朝臣怕是都要向你靠拢了，那这事就复杂了。”苏惊鸿叹口气又道：“所以你且好生待着，吃的喝的本宫自会叫人照看好，过几，你就能出去了。”
“是吗？那太好了，多谢啊朋友。”张茵喜出望外。
“不过有几个问题。”
“你问你问。”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张茵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原身重伤苏醒后穿越过来的吧？”
“对啊对啊，想来你也知道，简直去了半条命。”张茵委屈道。
苏惊鸿点点头，自己也是在原身落水后穿越过来的。
“有其他人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就一个，是我的军师，名字叫林织语，她一直帮我瞒着的。”
苏惊鸿心里一掂量，也就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张茵可能也是紧急情况下才告诉军师的，那么这次败仗也有理由了，一个不靠谱的将军，一个半吊子的军师。
这可不行，再放张茵去守边关，恐怕守着守着人和城一块没了。
“欺君之罪。”苏惊鸿淡淡道。
“诶，你什么意思？”张茵听了顿时急眼：“我是罪该万死冒充将军，但这不关那个军师的事。她也是临到战场才知道，她也没办法啊。”
“而且……而且我原本也不想当什么将军。”
“但现在，你得是将军。”
张茵一愣：“这话，那个军师也是这么跟我的。”
苏惊鸿赞赏地点点头，当时那种情况换了自己，也会像军师那样做。若是回都上报朝廷，不仅张茵会死，连风城都会保不住，如今至少还保住了风城。
“你不想当将军？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想当将军了。”
“嗯？”苏惊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我想赎罪。”
“呵，好一句赎罪。”苏惊鸿想通各中关节后就十分不耻张茵的行为，用边关百姓和将士的命换自己苟且偷生，如今不知死伤多少将士和百姓，这会儿什么赎罪。要不是看她是老乡，直接让皇上赐死得了。
“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我不会，但我可以学。”
“在边关的那些我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虽然我一开始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对战场变幻的感知十分敏锐，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秦州失陷……”
“而且只要我全心全意地认真学，就能对兵书上的阵法举一反三，我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残留的能力或者意识，可我觉得自己既然有这份能力，就有义务去守护边关。”
“我认真研究思考过，现在太南国因为重文轻武的原因，能用的将军已经没几个了，连副将们都是靠着杀敌人数升上来的，比武科举就更不用了，全是花架子。而我却有一身将军的好武艺。”
“如今，舍我其谁？”张茵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定定地看着苏惊鸿，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断，她知道这个人肯定能左右皇上的想法。
苏惊鸿半晌没话，这就是一忱赌。
张茵的对，现在除了张芸环，真没有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然而哪怕自己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不可能让皇上放张芸环去边关。
因为在皇上心里，边关可以丢，都城必须守。
“你自己觉得，将你培养起来需要多久？又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不会比任何其他人需要的久，不会比任何其他人需要的多。”张茵坚定地看着他，眸子里仿佛闪烁着火焰一般，灼得苏惊鸿不敢直视她太久。
“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苏惊鸿做下决定，“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你也不必威胁我你的位置没人替代，我如今虽然只是后妃，但凭我的本事，我也能让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的皇宫，去边关取代你的位置。”只是操作起来十分困难就是了，皇上那边看她看得非常紧。
“我明白！”
苏惊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这几日，你且安静待着。”
“嗯，好。”张茵看着苏惊鸿的背影喊道：“欸，还没问你名字呢？”
“苏惊鸿。”
“谢谢啊惊鸿兄弟！”
苏惊鸿在拐弯前朝张茵摆了摆手，就再也瞧不见了。
张茵靠在墙上叹口气，自己还没问几日到底是几日呢，牢里这不见日月的地方，也不知今夕是何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