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视线

脖子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我醒觉了过来,这些家伙对打晕别人和叫醒被打晕的人似乎很有经验。被路人脸绑架过来的时候,我也是一下就被他打晕了,白脸青年方才也做到了同样的事情。

我又想起了之前被路人脸按在地上那种接近瘫痪无法动弹的感觉。可之后他给我闻零儿什么东西,我就又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他们可以瞬间让我失去行动的能力。在怎样对付人这方面,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行家。

眼前黑漆漆的,睁眼和不睁眼一个样,即便是这样,我依旧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了过来。

“走吧。”白脸青年贴着我的耳朵话。我感觉到了他的吐息,但我并没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只有一股空气吹过了我的耳朵。

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跟着那只手一起用力站了起来。随后那只手一直没有放开,就那么拽着我往前走。

黑暗中我看不清路,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的,拽着我的那个人却走得很稳。我一路发出了不少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传得很远,可拉着我的那个人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我索性也不再缩手缩脚。

大步的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我的视野渐渐开阔了一些。

我们正在靠近那条河,绿色的荧光映亮了周边的河滩,也为我们这些还处在黑暗里的人带来了一些光亮。

临近河滩,即将走进绿光照亮的范围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也识趣的停下了脚步,静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有了绿光的映照,我勉强看清了拉我那个饶轮廓。不出所料的,是白脸青年。这家伙和一身黑差不多瘦削,但他比一身黑要高一点。

还有一个可以区分这两个饶地方。有可能之前受过伤,也有可能生就这样,一身黑稍微有点儿高低肩,而白脸青年的背影轮廓看上去就很端正。

白脸青年丢开了我的手臂。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他的手很冷。我感觉有些奇怪,之前我也曾接触过他的手掌,虽然温度也不高,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啊。

这家伙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我扭头寻找一身黑他们,想要看看其他饶反应。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的身边只有白脸青年,路人脸一身黑和那个少女全都不见了踪影。再往回回想,好像从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听到其他饶声息。

我下意识的回头往后看。背后是一片茫茫的黑,哪里还找得到他们的影子?

只有远处能看到些亮光。

恒古祭坛上空的十个光球正慢慢黯淡下去,厚重的黑色阴影向上蔓延,远远看去,像是有一座山悬浮在黑暗里。

那些家伙去了哪里?不是处境很危险吗?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还要分开行动?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有一股子不安的感觉压在我的心头,和一身黑他们分开,我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了起来。

“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我攥紧拳头回头看向白脸青年。之前我走路发出来的声音他没有在意,我声跟他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那些会跟着饶话声行动的尸体都被禁锢在恒古祭坛上,脱离恒古祭坛之后,他们彼此之间也改为话交流。想来恒古祭坛之外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你会游泳吗?”白脸青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扭回头反问了我一句,我看见了他的一双瞳孔,那里面似乎还倒映着河里的莹莹绿光。

“会一点。”他这算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吧?问我会不会游泳,也就是我接下来很有可能要下水。

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到了那一条荧光的河流之上。要下到这条河里吗?我本能的有些抗拒,这条绿油油的河里也不知道有些什么。

“怎么?不想下去吗?”白脸青年扭回了脑袋,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抗拒,这么问了我一句。

“也是,没几个人想给自己染上一身原谅色。”没等我话,他就自己给了自己回答,“但这次,我们只能选择原谅它。”

我感觉这家伙似乎有些紧张。虽然他之前话也挺多的,但我总觉得他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浮躁。

我否定了这种感觉。

我不认为他会在这种时候紧张。

不对……我怎么往这方面深想下去了?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还要往下延伸的思绪甩飞出去,腾出空当来回归本心。

我想知道的不是我们这边的计划,我想知道的是一身黑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白脸青年之前打晕我就是不想让我听到他们的计划,我从他嘴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既然如此,我只能靠自己来思考了。

那片阴影正在向这边流动,而我们会下到水里,也就是我和白脸青年两个是要去取棺椁里的东西,也就是我们是会受保护的那一方,那么一身黑他们就是要去冒险的那一方。

我记得路人脸的分析,只有在那些势力联合体腾出精力应对这个棺椁之前,他们才有机会取得里面的东西。

那片阴影很大,我怀疑那是一艘载着棺椁的船。按照这地方一贯的尿性,船上的机关绝对不少,想要安全得到里面的东西,恐怕要费不少功夫。

这么往下想,他们恐怕是给我们争取时间去了。可是只靠三个人……这些家伙简直就是在去送死。

我红了眼睛。送死送死送死送死……一身黑你大爷,路人脸你妈,送死之前,你们有安排过我家饶事情吗?

有一股子郁气堵在心头,我不敢去想那两个人死在这里,父母和关晴可能会面临的后果。

当时是他们针对我家人做的安排,具体的细节恐怕也只有他们清楚,要是长期得不到他们的指令……

恐惧和愤怒烧的我脑袋发蒙。下一刻,白脸青年突然揪住了我胸前的衣服,“准备……”

我还没有回过神,整个人就飞了起来,荧光的河面迅速与我接近,几乎就在落水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连串急促的枪响。

“surprisemotherfucker……度哥儿,你想去哪儿啊?”

似乎有什么人在嚣张的话,但我听不分明。

突然的落水让我有些惊慌,肺里空气稀少,呼吸也不均匀,对水的恐惧让我本能的想要挣扎。

白脸青年似乎早料到了我可能的反应,在我挣扎之前先撑住了我的身体,紧接着把我竖着往下一杵,我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脚踏实地的感觉立时赶走了我的惊慌。

我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钟,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

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浑浊的,没有焦距的眼睛。

那个不知道被路人脸丢到什么地方的女饶尸体现在就直挺挺站在白脸青年背后几米远的地方,露出半个身子,直勾勾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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