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拖油瓶
“不用紧张,我们之前对被水晶刀杀死的饶尸体做过解剖和研究,并没有在里面发现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白脸青年转而安慰起了我。
我才将将松了一口气,连四肢的幻痒都还没有褪去,这家伙又给我来了一句,“当然,也可能这东西是恒古祭坛限定版,性感封龙为了回馈我们这些预定死亡套餐的用户,把这玩意儿当福利一个个在线发送服务到家。”
我打了寒战,恨恨的横了他一眼。可惜周围太黑,那家伙看不到。
“保险起见,等出去之后还是把这家伙送进家族里的夜勤病栋里检查检查身体吧。”这些话似乎提醒了他,白脸青年开始和一身黑他们交流意见,“恐怕我们是迄今为止唯一有机会真正研究‘封龙’的势力吧。”
我感觉到了视线。这四个人似乎同时在看我。然后我看到他们的脑袋点零,似乎都赞同了白脸青年的提议。
我其实也挺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特别是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第二人格。
虽然络腮胡子有骗我的可能,所谓的第二人格也许只是他杜撰出来的一个假象,但我还没有忘记水晶刀发作之前我在一身黑他们的越野车后座上做的那个清醒梦……
如果不存在所谓的第二人格那自然皆大欢喜。可若真的存在,我就有必要搞清楚这东西冒出来的前置条件。
假设络腮胡子描述的状态为真,他当时确实是和我的另一个人格一起行动,再把清醒梦也当做另一个人格视角,将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进行统合分析……
我得到了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猜想。
这两件事情完全可以当做是第二人格的成长轨迹来看。清醒梦是它刚刚成型,而和络腮胡子同行的时候它已经成长到可以独立支配我身体的地步。
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我死了,会不会也只是属于‘我’的这个人格死去?又或者,在我死之前,第二人格就已经把我取代?
想到这些,我感觉背脊痒得厉害,有一种有另一颗脑袋要从哪里生长出来的恐惧腑…我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份恐惧驱散。
在我思考的这段时间里,白脸青年他们似乎一直在围绕着给我做检查的事情交换意见。我从思考状态退出的时候,敲听到白脸青年终止这个话题,“好好好我多嘴,听你的听你的,一切以水中棺为重嘛,我知道。”
“只检查身体就只检查身体,我只是提议做个两手准备而已。我们总有一要和封龙生死相搏,不掌握一两个杀手锏,到时候哪里来的胜算?”
“更何况,就算真的……”白脸青年似乎还要些什么,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叮叮叮。
我听到了三声敲打金属的声音,这一次离得近,我能看得出来做这个动作的是那三个人影里偏瘦高的那一个,应该是一身黑。
白脸青年立马就闭上了嘴。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节奏的三声敲击,在他们的敲刀语里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你要我确认什么?”我看见白脸青年偏了下脑袋,凑近了一身黑。我以为接下来还会听到金属敲击声,但他们似乎换了一种交流方式。
我只能看到这两个饶身影有一部分交叠在一起,恐怕他们是在通过肢体接触进行交流,我能想到的只有烂大街的在手心上写字之类的操作。大约十秒钟之后,白脸青年和一身黑分开,接着对路人脸伸出了手。
“来几发‘焰火’,我去搞点儿大动作。”路人脸把他要的东西给了他。我只看到他们的手重合了一下,想来那东西体积应该不大。
“你们还是稍微退远一点比较好。”我听见了好几声咔嗒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给枪上膛的样子,“等会儿焰火一炸,这些东西应该都会跑下来凑热闹,还待在中围地带的话,你们就得陪它们从正面侧面各个角度一起看烟花了。”
叮叮。做出回应的还是一身黑,他们的交流方式又重新换回了敲刀语。
“五分钟?有这个拖油瓶在,你确定只要五分钟?”白脸青年口中的拖油瓶毫无疑问是我,但我对这个带点儿轻视性的词没什么感觉,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相比起来,我反倒是对一身黑怎么用两个音节敲出三个字产生了兴趣。
我开始认真去听他们用来交流的敲刀语。
还是一身黑在回应,这次有十三个音节。
“也是,祭坛之外也不见得就会安全。好,我会稍微控制一下角度,在这边留一片照不到的地方。”我试图通过白脸青年的回应逆推一身黑所的内容,这十三个音节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暂时不打算离开恒古祭坛范围这一类的意思。
浓缩一下,完全可以用少于五个字的一句话表达出来。用十三个音节准确翻译一句相当于成语的话,在我看来才是比较正常的。
要知道,敲击金属的声音变化并不多。虽然各种金属敲击起来的声音会有所不同,但他们不可能随身带着一堆金属行动。所以我猜测,他们使用敲刀语的媒介恐怕就是他们的刀。进一步推断的话,他们使用的刀恐怕都是一模一样的制式刀。
相比起其他形态的金属,敲刀时所能发出得声音变化更少。想要给敲击声赋予更多的含义,就只能在敲击的轻重和节奏上做文章。
换位思考,出于对重伤或者某些难以使力的状态的考虑,我会尽量把变化往节奏上堆。这样一来,想要表达出一句简短的话,往往就需要繁多的敲击声来做表达……
我实在被路人脸扛着的状态下思考这些事情的。这些家伙应付我这个现任拖油瓶的方法就是让路人脸把我当麻袋扛着走。
被他扛在肩膀一颠一颠的下台阶,这感觉实在不怎么爽利,以至于连我的思考都有些时断时续。
某一刻,路人脸停下了步子,把我从他的肩膀上放了下来,几乎同时,我听到了一声枪响,紧接着,祭坛顶上又亮起了一团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