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杀驾
开始一切很顺利。
我调整火堆里位置，利用高温影响把这些老鼠驱赶到出口附近，周遭的火很轻易地调正了它们的方向。守在唯一出口的络腮胡子挥舞着钢棍穿成的火把，只一扫就把那些涂了酒精的屁股点燃，剧烈的疼痛之下，这些本就在奔跑之中的老鼠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了出去。
我和络腮胡子紧随其后。这一次，换抓着火把的络腮胡子在头前开路，两手各提着一只浇了酒精的死老鼠的我为之断后。
屁股上拖着一团火的老鼠们慌不择路的一头撞进了黑压压的鼠群之中，扑面而来的高温勾起了它们刻在骨子里的恐惧。首当其冲的那些老鼠被撞翻了一片，一阵骚动之后，这些畜生本能的给这些被烧到疯狂的老鼠让了一条路出来。
我和络腮胡子趁虚而入。一边往前冲，络腮胡子一边挥舞火把，尽可能地引燃两边老鼠的毛发。
我们头前的道路需要秩序，以保证我们能安稳地前进。但我们的身后却是越混乱越好，只有混乱，才能保证我们后方的安全。只要被我们落在后面的老鼠陷入混乱，无法形成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攻势，那么就算前面出现什么阻碍，我们也能有足够的空当做出应对。
事实证明，我们的准备并非是杞人忧。
估摸着跑了半分钟，差不多前进了50米的距离，通道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剑那一刻，鼠群的骚动停止了。成百上千双红彤彤的眼睛定在黑暗里，齐刷刷的盯着我们，这场景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直面那些火鼠的老鼠也不再避让，而是凶厉的亮出獠牙，将它们扑杀在地。
倍数的老鼠一拥而上，生生将火焰压灭在毛绒绒的身体之下。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刚刚还能照亮一节通道的火焰就黯淡了下来。
“他仙人板板！”没了开路先锋，络腮胡子不由得恨恨的骂了一句。脚下不停，依旧保持着挥舞火把猛冲的姿态。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已经骑虎难下，索性一鼓作气直冲过去，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我借着死去的老鼠身上的火苗引燃了手中的老鼠，朝着络腮胡子前面的道路投掷了过去，“冲！”
我在这两只死老鼠身上下足了酒精，一经点燃，立刻化成了两个火球，扔进鼠群里，立时点燃了一片皮毛。
弥漫的焦臭味里，我们眼前的鼠群被烧得吱渣乱叫，再次骚动起来。紧接着，那个尖利的叫声再次响起，四周的老鼠涌来，将骚乱再次镇压。但趁着这骚乱，我们已然又突出去了五六米。
“二十米。”络腮胡子突然给了我这么一个数字，我想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鼠王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鼠群好几次组织起成秩序的浪潮涌过来，直面这种情况，我们要是还不能发现端倪，未免也蠢到家了。
实际上，早在我们刚进入通道以后，这些老鼠第一次齐头并进的向我们涌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在通道外的时候，这些老鼠之间的联系性看上去不那么明显。我甚至一度怀疑它们是为了逃离通道里的某个东西，才会涌进那片空地之郑
可在通道里直面这些东西之后，我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或许通道里的，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威胁着它们生存的怪物，而是可以号令整个族群的王！
我只听过狼王。曾在里童话里影视里动漫里出没的狮王虎王鼠王狗王，现实中一概没有得到确认。可不曾想，眼下我真的遇到了一只鼠王！
“准备好枪，动作一点。”我连忙上前，越过络腮胡子，接过他手里的火把，取代他前锋的位置，把他挡在了身后，同时压低声音给了他回应。络腮胡子没有回答，但我听到了像是隔了一层东西显得有些沉闷的上膛声。
我们又往前接近了几米，这几米比我们之前走过的路要艰难得多。或许是感觉我们威胁到了它的安全，暗地里的那只鼠王越来越频繁的发出叫声，指挥周边的老鼠对我们进行攻击。这虽然方便了我们在黑暗中锁定它的踪迹，但也给我们带来了不的麻烦。
在它的命令下，这些老鼠暂时克服了对火的恐惧，完全不顾火把的威胁，从四面八方前赴后继的涌来，提着一根火把的我刚开始还能勉强护住两个人，可慢慢的便有些难以为继。
在我左支右绌的时候，络腮胡子似乎终于确定了鼠王的所在，越过我的肩头摁亮了手电筒直直的照向了一个地方。
我的视线很了过去，就看到那扩大的光圈中心有一群在涌动的鼠群之中保持静止的老鼠。
这些老鼠看上去和其他老鼠没什么分别，只有其中一只看上去要更肥硕一些。
我想，那应该就是鼠王。
我不知道那只老鼠是不是还保留着对光线的感知。被灯照到的时候，它发出了一声比之前更为尖厉的吱叫，扭头就往鼠群里钻。
不行，不能让它躲入鼠群之郑不能放跑它，只有宰了这只鼠王，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
我刚要开口提醒，耳畔便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视野里那个刚刚埋下去一点的脑袋瞬间炸成了血肉横飞的西兰花。
这一声枪响，让周遭的鼠群俱都混乱起来。它们的听力系统受到了破坏。就算鼠王没死，我们也能获得暂时的安全。
我终于摆脱了捉襟见肘的窘境，提着火把有一只没一只的驱赶胡乱靠近的老鼠，拿视线盯着鼠王肥硕的尸体。
我们之前遭受的所有困难，都在一声枪响下了结了干净，回想起来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咔嗒一声，络腮胡子又给手枪上了膛，“哥，怎么样？抓到那家伙的踪迹了吗？”
“哈？”我下意识的发出了疑问的音节，不过还好我反应快，强行把这个音节拖长了一些，配合摇头的动作把它改成了叹气的意思。
“啧。”络腮胡子咂舌，“一直跟我们作对的，居然真的只是一只老鼠，我还以为就算不是封龙，最不济也该是个人呢……”
“是封龙的话。对付我们两个，不需要这么麻烦。”我有什么地方理解错误了。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连忙一边应付络腮胡子，一边在脑海里重新推演整件事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和我的认知脱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