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娘家

以前的张婆子对招娣可没这么好,对她非打即骂,自从招娣嫁人之后,每次回来都大包裹的往回带,将张婆子喜得“心肝肉”的叫,要知道以前“心肝肉”可都是招娣的哥哥弟弟们的专称。

“娘,我哥和柱子呢?”招娣巡视一圈家里,没看见哥哥弟弟出来迎接自己,有些不高心问道。

“你哥哥,和弟弟昨干活累到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张婆子安慰着招娣。

“那我嫂子呢?”

“做饭呢。”张婆子拿下巴指了指厨房。

“姑姑,姑姑,你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两个四五岁的萝卜头听见招娣的声音从屋里跑出来,围着招娣拽着她的裙摆喊道,这正是大哥张大柱的孩子。

“别拽,别拽,姑姑给你们带糖了。”招娣将昨晚上她在厨房偷的糖拿出来分给侄子们。

看着侄子们拿着糖一溜烟的跑走,招娣比自己吃还高兴。

趁着招娣和给侄子们分糖,张婆子走到厨房,示意大儿媳妇许氏将原先的细面收起来,都做粗面饼子,再做一些简单的菜。

到了吃饭时间,张大柱和柱才打着哈欠和招娣打着招呼:“妹回来了。”

张大柱是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男人,一脸憨厚相,但要细看会发现他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出卖了他,他最是好吃懒做,家里的活都不沾,只靠着老娘和媳妇。

而柱子倒是长得精神白净,不过他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好了,快过来吃饭。”张婆子打断了兄妹之前的寒暄。

招娣看着娘家的简陋饭菜,心中暗想,“娘家还是不富裕啊,自己以后还是应该多多帮助娘家啊。”

“大哥,我这次回来拿了很多棉花和棉布,让嫂子给孩子做棉衣吧,剩下的给娘做床被子。”招娣在饭桌上显摆着。

棉花对于农户人家也是金贵东西,不到实在不能用了都不会买的。

招娣坐在饭桌上享受着哥哥,嫂子们的恭维,有些飘飘然,她又享受了一会才想起正事。

“娘,我有件事需要柱子去城里一趟。”

“去城里干嘛,招娣,不是娘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柱子身体不好,怎么能跑那么远的路呢,有跑腿的事找大壮呀。”

张婆子一听女儿要使唤儿子,没等听完就先将女儿训一遍,儿子可是她的命,怎么能让嫁出去的女儿使唤呢。

招娣看着又高又壮的柱子,无法把身体不好和他联系上,不过从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赔着笑脸:“娘,你听我完,这事大壮做不了,昨我姑子去城里发了一笔大财,买了好多东西回来,这棉花和棉布就是她买回来给我们的。”

张婆子听到棉花才想起来刚才态度有些过激,刚要缓和了一下脸色,又反应过来招娣发了一大笔财顿时坐不住了,赶紧问道:“那钱呢,她没把钱给你婆婆吗?”

招娣撇撇嘴:“我问了,我姑子买东西都花完了,我才不信,我去找大柱的时候,看见她和我婆婆把门关了,在屋里呆了很久,肯定是在分银子,我才想让柱子去城里打听一下。”

“妹子,有这好事你不早,放心,一会吃完饭我就进城,保准给你打听的明明白白。”柱子吃着粗面饼子道。

张婆子一听这话,吃完饭就催着柱子赶紧去城里,柱子在城里有不少狐朋狗友,这事交给他,招娣很放心。

招娣吃完饭也赶忙回婆家,怕大壮漏嘴,将自己接济娘家的事出来。

招娣回到林家,林家人刚要吃饭,林母看见招娣眼都没抬,像没看见她似的,招娣看见饭桌上摆着的酸菜炖肉,还有骨头汤,在娘家吃的那些粗粮饼子在肚子里涨得难受,心中后悔。

但是没人招呼她,她也不好死皮赖脸的上去吃饭,“娘,我回来了。”招娣赔着笑脸道。

没等林母话,林大壮赶紧朝着招娣问道:“招娣,你吃饭了吗?”

“回来的急,还没吃呢。”招娣想着咋地也得吃几口肉啊。

林母将菜和骨头汤分成几份,农家粮食本来就不多,一般吃饭都是家里一家之主分饭,都是家里男人吃的好,女人们就只能吃点薄粥,填饱肚子就好。

林母给林父和大壮大妮都分了很多肉和骨头,只给招娣分了一些酸菜和骨头汤,里面一块肉都没有,分完之后林母去给林父送饭,林父腿不方便,需要每有人送饭。

招娣见只有自己没有肉,偷偷撇撇嘴,还是吃了起来,毕竟能有点肉汤也是难得的,大壮偷偷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招娣,招娣感动的看了大壮一眼,埋头吃了起来,将心里的心虚悄悄压下。

林卿看着哥哥嫂子的互动,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虽然嫂子有各种毛病,但是哥哥却不嫌弃,还对她很体贴,在古代,这种男人真的很少,不知道白衣公子是哪种人。”

林大妮甩了甩头,将思绪压下,吃完饭回屋开始绣百寿图,百寿图是用一百个不同形体的“寿“字所组成,字体多种多样。

经过不同形体“寿“字组合成的百寿图,给人以富丽堂皇、意蕴深长的感觉。

它是对长寿的一种寄托,百寿图寓意健康长寿,是对长辈的一种美好祝福,所以琳琅阁以它为寿礼肯定能夺得头彩。

林卿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给奶奶绣过,百寿图配色简单,红色真丝底料,金色绣线,好在不用配色,简单了很多,林卿洗过手之后就开始绣了起来,她要尽量早点绣完,将尾款结清,上次给母亲的银子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古代家里有个才真的能拖垮一家人。

她想尽自己的能力给父亲抓一些好药,尽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林父今年才四十五岁,在现代还是青年人,但是古代长久的劳作已经让他佝偻了脊背。

“杀的,家里遭贼了。”林母的暴怒声从灶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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