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村夫说故事
秋冬季节，北方的气候开始转冷。京城也不例外。
一日，闲着无聊，周倩玉带着云儿，打算去外面散散心。于是，便跟岳老夫人了。
主仆俩出了岳府，便到街上闲逛。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一间挨着一间，日常用品应有仅有；珠宝店里，琳琅满目，各式珠宝，争奇斗艳，令人目不暇接。周倩玉不仅惊叹京城的繁华。
用现在的流行法，就叫做“逛超时。不过，当时商品的规模和品种，无法跟现在的超市比，这是肯定的。
逛了一阵子，周倩玉感觉累了，肚子也在造反了。于是，便对云儿：“云妹！肚子饿了，我们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如何？”
“可以啊！其实，我也饿了。”
两人来到一家“悦来饭庄”。走进饭馆，只见规模还不，只是吃饭的人还不多，可能是还没有到饭点吧！她们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勤快的店二立马跑过来，躬身问道：“两位姐想吃什么？”她们要了两碗面食。
这时，只听两位顾客在闲聊，周倩玉便仔细地听着。顾客甲：“老弟，从你所知的，历史上什么最悲惨？”顾客乙：“国之悲惨，莫如赵宋；人之悲惨，就算德来。”
“此话怎讲？”
顾客乙侃侃而谈：“为何国之悲惨莫如赵宋？宋代钦宗时期，北上金国强盛。屡次发兵侵犯大宋疆土，‘檀渊之盟’，大宋割让了许多土地。可金国仍野心勃勃，势有并吞大宋江山之心。但大宋王朝软弱无能，以致钦、徽两帝北掳，当了金国的俘虏。
皇帝当了俘虏，这不就是国之悲惨么？多亏高宗皇帝南渡，建都于临安，保住大宋国号于不灭。大将岳飞赢还我河山’的雄心壮志，北抗金兵，收复了不少失土，巩固了半壁江山。”
对于这样的历史分析，周倩玉听得很入神，以致于面食放到面前，都忘了动箸。
只听顾客乙又：“再，人之悲惨莫如德来呢？吴德来因受奸贼陷害，自己自刃于金銮殿，已算冤枉！一家二十余口，惨死在断魂岭，惨绝人寰。”
“听，断魂岭离此不远，是吗？”顾客甲问。
“二十余里吧！走一日的路程。”
顾客乙清了清嗓子，继续：“当年吴德来一家惨死后，是我和几个村民收的尸。有的没头，有的没手，有的没脚。最惨的是吴德来的夫人，她...被人捅了一刀，鲜血还在流。就是唯独找不到吴公子的尸体，我私下自问：难道吴公子幸免其祸吗？直至今日，我仍在怀疑，吴公子还活着。”
“弟看来，未必有这个可能。”
顾客甲给出的理由是：“吴德来血溅金銮殿，他的家眷只是发配原籍，就是吴夫人也未必会知道全家惨死。自然，吴公子也不必要事先走脱。”
顾客甲顿了顿，又：“除非有一种可能……”
“可能什么？”顾客乙睁着大眼睛问。
“除非吴公子那段时间，不在京城，对家里的突发事件一无所知。”
顾客乙：“但能如你所。如果吴公子能事先走脱，免遭刀灾，那该是多好呀！”
“弟也是这样想，吴大人在直隶为官时，清廉公正，深得黎民百姓的爱戴，他的惨死是万分的不该。他唯一的一点血脉，如能保留下来，那自然是好。然而，‘万一’的希望是微的。”顾客甲着，喟叹不已。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的聊谈，被坐在一边的周倩玉听到了。
周倩玉听，自是悲感交集。心想，既然断魂岭离此只有一日的路程，什么也得去祭祀一番惨死的英魂。我周倩玉与吴家可是拈亲带故的呀！
当顾客乙谈到自己心中的怀疑时，她一阵兴奋。她多么希望顾客乙不是怀疑，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吴郎呀！吴郎，但愿你还活着。”周倩玉暗自祝福着。但是，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福
周倩玉站了起来，走到两个顾客身边，问：“请问老伯！去断魂岭的路该怎么走？”
一听是女子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她。
“姑娘家问这个干什么？”顾客乙问。
“从老伯帮忙收尸，可以看出老伯是个热心肠的人。不瞒您，吴德来跟我家是拈亲带故。我有幸在京城，准备前往断魂岭一趟，祭祀惨死的英魂，安慰一下悲痛的心。”
“噢！原来如此。”
“姑娘和吴大人是怎么称呼？”顾客乙问。
“吴大人是家父最要好的朋友。”
顾客乙听后，打破砂锅问到底：“听姑娘刚才所言，你们家的关系是拈亲带故。这才是‘故’字，‘亲’字又怎么讲？”
“这……”周倩玉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想不到这位老伯会问得这么清楚。俗语，逢人只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如果了自己与吴公子的关系，那是万万使不得的——因为许多人知道了玉蝴蝶的故事。
周倩玉眼珠子一转，便撒谎：“不瞒老伯，女曾经认了吴大人作干爹。面对好心的老伯，了也是无妨的。”
“原来如此。姑娘想何时前往？”
“假如我雇辆马车，当能否返回？”周倩玉已想好马上出发。她不想夜长梦多。
“当然可以。”顾客乙点点头。
“那好！马上出发。”
顾客乙：“如果姑娘马上要走，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因为我住在断魂岭附近，正想回去。”
“太好了！”周倩玉高兴过后，突然想起被胡应同骗入妓院的教训，连忙改口：“算了，还是麻烦您告诉我怎么走。我回去禀告妈妈之后，明日再起程前往。出来久了，老娘会牵挂的。”
“的也是。”顾客乙便告诉她走哪条路比较近。
周倩玉突然想到什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老伯尊姓大名，太没有礼貌了。”
顾客乙：“老夫姓周，号承长。姑娘怎么称呼？”
周倩玉向周承长道个万福，口称：“巧了！女也姓周，贱名倩玉。周伯伯的名字，与家父的名字只一字之差。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哩！”
周倩玉有些激动，连忙拜倒在地，：“周伯伯在上，先受女一拜。”
眼看姑娘行此大礼，慌得周承长连忙相扶，：“倩玉姑娘不必多礼！老夫受之有愧。”
顾客甲自我介绍：“卑人姓胡，单字军。我和老周是朋友，我也住在京城。”
“胡伯伯好！”周倩玉深深一躬。
告别了两个老汉，周倩玉拉着云儿的手，走出饭馆。其心情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