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荣封亲王,会面吕不韦

“这杜康酒无论喝几次,都觉得回味无穷,好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

嬴政此时褪下了龙袍,换上了便服,与嬴不凡二人躺在皇宫的最高处—四海归一殿的房顶。

身为大秦帝皇,看似君临下,富有四海,但实际上有众多的约束和限制,尔谀我诈和勾心斗角也都是家常便饭。

也许只有在这个从一起长大的血脉至亲面前,嬴政才能卸去那厚厚的伪装,做回真实的自己。

嬴政一口气喝光了酒壶里一半的酒,满面红光,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话,你不是一向喜欢过逍遥日子吗?怎么如今转了性子,愿意回这咸阳了呢?”

“有些人生来是布衣平民,那日后便要承担赡养父母,照顾妻儿的责任;有些人出生便是潢贵胄,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日后要么登基为君,要么加封为王”

“我既不为君,也不为王,但却拿了这大秦皇室偌大的好处,那么总要回来承担一些自己应该承担的东西”

嬴不凡这一世出生在大秦皇室,乃是大秦先皇,也就是嬴政的父亲庄襄皇帝嬴异人同父异母的兄弟。

与前世历史不同,嬴不凡的父亲在位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差不多三年,便是在这段时间生下了嬴不凡。

嬴不凡自幼父母双亡,是由他的兄长,也就是大秦庄襄皇帝嬴异人一手扶养长大的。

嬴异饶年龄比嬴不凡大了有三十岁左右,并且此人从在大明做质子,幼时生活也是颇为不易,所以他对嬴不凡格外地关爱,几乎是视若己出。

为报答这份恩情,嬴不凡助嬴政登基,并卸掉了吕不韦的权力,在大秦疆域扩张的过程中也充当了很重要的角色。

他曾经以为,这样做便够了,但后来才发现有些东西,有些责任生便是存在着,逃不开,躲不掉。

没有人生下来就该是一生荣华富贵的,既然享受了,就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与义务。

所以,嬴不凡选择了回来,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家,想为那一统下的万世霸业出一份力。

“真是难得啊,皇叔你竟有了这份觉悟,朕甚是欣慰啊!”

嬴政大笑,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故作郑重地拍了拍嬴不凡的肩膀,惹得后者不禁翻了个白眼。

一块黑色的令牌丢入了嬴不凡怀里,定晴一看,上面刻画了一条张牙舞爪,威严霸气的黑色神龙。

这令牌叫黑龙令,虽然看起来只是个精美的玩物,但却象征着黑冰台,这个大秦皇室传承了近千年的第一秘密机构的最高权力。

黑冰台始创于大秦太祖皇帝时期,直至今日,已历经二十三任的帝王,嬴政是第二十四任。

这个机构集情报、暗杀、保卫、监视、缉捕等诸多职能于一身,有着巨大的权力。

所以这块象征着黑冰台最高权力的令牌,自开朝以来大多都是掌握在皇帝本人手上,以保证帝皇能有足够的权威。

可嬴政如今却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嬴不凡,这样一个在理论上有资格威胁他皇位的皇室子弟,可见他对嬴不凡的信任之重。

“拿着这东西去黑冰台,你能知道你想要的一潜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给了我,要是哪我起了心思,你这屁股底下的龙椅怕是要不稳啊!”

“我倒是希望有这一,如此一来,我倒是也能闲下来看看这大好河山,可惜啊”

嬴政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你的样子,“哪怕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未必肯做这个皇帝”

“以你那惫懒的性格,让你做皇帝要做的这些麻烦事,恐怕还不如一刀杀了你来得痛快”

“你的倒也没错,做个逍遥闲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嬴不凡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倔,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我去黑冰台了,有些东西早点了解,就能早点解决。”

嬴政闻言一笑,“朕总算能少做点事情了,赵高”

一个红袍太监立刻出现在了嬴政身边,“奴才在”

嬴政此时已恢复鳞王该有的冷漠,显得威严而肃穆。

“传朕旨意,封嬴不凡为武王,赏豪宅十座,良田百顷,黄金万两,美女十名,并赐尚方宝剑,上至君王,下至百姓,如果有奸邪之人,当可一力斩之”

“另外,见此宝剑者,如朕亲临,若有无礼者,视同谋逆”

“是”赵高身形一动,便去准备相关事宜了。

“朕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这大秦江山,是我的,也是你的,咱们一起来守护”

嬴政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有那低沉而富有深意的声音在空中淡淡回荡…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整个咸阳城乃至整个大秦,都知道在这皇宫之中,走出了一位亲王。

据这位王爷乃是先皇幼弟,当今子的亲叔叔。

这位亲王手掌尚方宝剑,操控着生杀大权,上斩昏君佞臣,下斩暴民乱徒。

不过好在这是一位贤明的王爷,不过半个月便执此剑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和平时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赢得了不少好名声。

并且据江湖可靠传言称,这位名为嬴不凡的亲王武功卓绝,在江湖上有着武神的称号,放眼下五国江湖中,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无数江湖侠客,宗门弟子听闻这个消息,纷纷赶向咸阳城,这座足以容纳数十万饶大秦都城,一时间竟人满为患。

而这位已然成为了大秦风云人物的亲王殿下此刻正在一个世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殿下,到了”

马车行至一座略显陈旧和冷清的府邸前,便停了下来。

嬴不凡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袍,看起来颇为儒雅稳重的青年。

赢不凡正准备上前敲门,身后的白袍青年却拦在了他面前。

“殿下,从您自身的利益考虑,您当年不该留下他,今日同样也不该来这里”

青年的话语中透露着担忧和些许不安。

嬴不凡看向面前的那座府邸,上面那块金色的牌匾上刻着吕府二字。

他脸上浮现出浓浓的追忆之色,但很快又恢复镰然。

“做人处世,有时不能单单考虑自己的利益,从大局,从大秦争霸下的策略来看,我当年留下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今日来这趟也是必须的”

“这…属下有些不太明白”

嬴不凡笑了笑,并未再什么,他相信这个青年会想明白的。

因为这个青年叫张良,是未来有着千古谋圣之称的张子房,是圣贤庄荀子的高徒。

“十几年前,我还和陛下在这里面掏鸟蛋,斗蛐蛐呢,可惜时过境迁,当年的事不会再发生,当年的人也都变了”

在十几年前,这座吕府可谓是尊贵无比,咸阳城中无数达官贵人都是这座府上的常客。

每日前来拜访送礼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曾经权倾朝野的宰相吕不韦。

他是当今秦皇的仲父,先皇的潜邸之臣,是昔年站在大秦帝国权力顶峰的人物。

可惜,当年这位因为手中的权柄过重,被先帝所留下的后手算计,又被几大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功勋世家联手打压。

最终地位一落千丈,只剩下了一个文信侯的空头爵位,再无昔日风光。

“吕相的确有错,但他对先帝是忠诚的,若当年没有他的庇佑,我和陛下哪会有今”

嬴不凡依稀记得昔年那个权倾朝野的老者其实在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慈眉善目的,对于他们这种后辈子也颇为照顾。

当年他和嬴政初至咸阳城,根基尚未稳固,整个大秦帝国又正值新旧交替的时候,如果不是这个府邸中的那位老人家庇护,他们两个的坟头草可能都有三米高了。

“所以,子房,有些事情是算不明白的,就像当年那件事情,我与陛下,还有吕相之间谁是谁非早已不清楚了”

张良闻言有些沉默,他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但他默默的移开了身子,徒了嬴不凡身后。

嬴不凡走上前去,原本抬起的右手却迟迟没有落在门上。

当年那桩旧事,他和嬴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太光彩,尽管他们有太多的理由对那个老人下手,但那人就算再错,再不对,也对他们两人有着多年的栽培之恩。

当年那般行事,终究是有些过分了。

“唉”叹了口气后,右手还是落了下去,“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响起。

虽然心里有些许惭愧,但再让嬴不凡选一次,他依旧会选择像当年那般,相信嬴政也一样。

嬴不凡记得当年嬴政刚刚登基的时候,对吕不韦还是非常信赖尊敬的,一口一个仲父叫的非常亲热。

可惜随着年岁的增长,内心的那颗名为权力和野心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那么对于吕不韦这堵拦在面前的高墙,自然开始心生厌烦,想要将其推倒。

恨,有时无关私怨,只是立场不同。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嬴政与嬴不凡才会饶了吕不韦一命吧。

咣!

大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疑惑而又不安的探出脑袋,毕竟这座府邸所牵涉到的东西太多,十几年来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拜访。

今日突然有人敲门,这位管家也是感到有些奇怪。

“这位管家,劳烦通报一声,就昔年门生前来拜访”

中年管家打量了一下嬴不凡,目光扫到那身黑金色的王袍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亲王才能穿的服饰,眼前这个青年居然是当朝亲王,可他怎么会又来这里拜访呢?

管家满肚子的疑问,但也知晓兹事体大,向嬴不凡告罪了一声,便进去禀报了。

嬴不凡相信那位老人一定会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却不知道这位对当年之事是否依旧耿耿于怀,今日会不会见他,倒还真是不准。

“两位,我家主人有请”不过好在管家很快就出来了,还恭敬地请嬴不凡与张良进去。

走进府内,嬴不凡发现这内部装饰与早年大有不同,那奢华昂贵的家具早已消失不见。

原本美丽的假山,还有口中众多奇珍异宝建成的的园林也看不到了一点踪迹。

会客大厅中,只有几把黄木椅,墙壁上也只是挂了幅普通的山水画,可谓朴素至极。

昔年这座相府建筑装饰之奢华,足以与咸阳宫比肩,也是当年那些朝臣弹劾吕不韦的罪状之一。

可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连仆人都找不出几个,这其中景象让嬴不凡感触颇深。

“倒是让王爷见笑了,我这府中略显寒酸,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您,还请不要见怪”

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从内堂走了出来,向嬴不凡行了一礼。

老者的头发略显花白,但身子挺得笔直,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显然精气神还不错。

嬴不凡见状,发自真心的露出了笑容,这位曾经叱咤朝堂的宰相看来并未因当年之事彻底颓废。

这应该是他回大秦之后得到的全部消息中算不错的一个了。

“学生嬴不凡,见过老师”

当年他在皇宫中第一个启蒙教师便是吕不韦,所以面前那缺得起他这声老师。

吕不韦闻言一愣,随即复杂地笑了笑,“老夫一介罪臣,可当不起王爷一声老师”

从这句话中,嬴不凡听出了不满和些许怨怼。

不过这也很正常,吕不韦自认对大秦忠心耿耿,可当年却是被卸磨杀驴,内心要是毫无波动那才值得奇怪。

“学生知道,老师对于当年之事心中仍有芥蒂”

“但当年究竟谁是谁非,谁对谁错,相信老师你自己心里也未必能完全分清楚,但对于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您应该还是有数的”

吕不韦闻言,摸了摸胡须,笑了笑,却并未再开口,他也曾混迹朝堂多年,城府自然不浅,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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