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相僵持
“盈盈，快点扶允城起来！”沈老爷赶忙对着沈盈盈道。
“为什么！”听到爹叫自己扶顾允城起来，沈盈盈没好气地看着她爹。
沈老爷见这架势似乎不对，忙朝沈盈盈身边走去，在她跟前低沉了声音：“听话，允城就是有千般不是，今你就看在爹的面子上先原谅了他。”
沈老爷不这话还好，一沈盈盈心里头更是生气，自己的爹竟然偏向一个外人，到底自己还是不是他女儿了。
沈盈盈背过身去，不想看到他们。
瞧她一点不为所动，沈老爷拽了拽沈盈盈的胳膊，黑着脸盯着她。
“岳父，你别为难盈盈。都是允城的错，惹了盈盈生气。若是再因我伤了你们父女的感情，那就是允城的罪过了。”
听到顾允城出声，沈老爷转过头来瞬间一脸堆笑地看向顾允城：“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她个姑娘家有些害羞，有些害羞……”着话的同时又狠狠拽了拽沈盈盈。
僵持久了，沈盈盈心里也不是滋味，没必要为了个外人与爹爹置气。她忽地甩开爹爹的手，径直走向顾允城，伸出手来，没好气地：“快点起来！”
得了这一声，顾允城闷笑一声，也不啰嗦，搭着沈盈盈的手顺势而起。沈盈盈想收回手，不料却被顾允城紧紧握着，她瞪了顾允城一眼，眼里的怒意，明摆着是让他别得寸进尺。
两人靠得极近，顾允城仿若没瞧见沈盈盈眼里的厌弃，眼底藏笑地望向沈盈盈，贴近她耳边悄悄地了一句。
一张清秀的脸顿时涨红，沈盈盈想也没想重重地一拳挥在了顾允城的臂膀上。她那点力道也不过是隔靴搔痒，顾允城轻笑了笑：“娘子是原谅我了？”
厅中其他几人瞧了，都以为沈盈盈这是在跟顾允城闹别扭呢，一时也都笑了。
沈盈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想要解释，可看到他们一脸了然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哼！”沈盈盈甩开顾允城的手，跑开了去。
“盈盈别走啊，允城就要回去了，你替爹送送他。”眼见着沈盈盈要走，沈老爷一把拉住她。
沈盈盈没料到自己的爹被顾允城骗得晕头转向了，竟还让她亲自去送顾允城，这不是让她恶心嘛，她可没忘记回来的前一夜顾允城是怎么对她的。
“他一个富家公子，怎需要我一个姑娘家送……”
“送”这个字，沈盈盈咬得极重，她刻意看了顾允城一眼，好似在提醒他在锦城发生的事情。
“未免掉了他的身价。”沈盈盈笑着望向顾允城，话里满满的讽刺。
顾允城敛了神色赔礼道：“盈盈，那一日是我不对，不该丢下你就回了家，今日我任你打骂。”
还任打任骂，沈盈盈嫌弃地瞟了眼顾允城，打心底里瞧不起他。进了梧州城，她才知晓顾允城此次跟着她来梧州，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一晚的事情道歉，而是上门提亲来了！
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个打算，她是怎么也不可能让顾允城跟着过来的。怪只怪自己心思太过单纯，以为不理睬他，他就会放弃的，没想到他厚脸皮地主动上门提亲。这会儿又将她爹骗得团团转，沈盈盈恨不得将他千刀万梗
沈盈盈不发话，顾允城就一直弯腰作揖，看得沈老爷着急，便推了推自家女儿。
沈盈盈皱着眉头看向她爹，此刻她真得很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他女儿了，宁愿她受委屈，也见不得顾允城累着。
对于十六年来从未受过这样对待的沈盈盈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沈盈盈想都没想直接甩头就走，根本不理会沈老爷。
沈老爷喊了几声，也不见沈盈盈回来。沈老爷颇是尴尬，只好扶起顾允城，与他好生了一番，还亲自送他出了门。
顾允城也没有什么，等出了门，让仆人捧来一样东西献给沈老爷。
顾允城双手奉上：“这株月槿花劳烦岳父代为交给盈盈，望她喜欢。”
“月槿花！”沈老爷微诧地望向顾允城，“你是锦城的人？”
“婿失礼了，竟忘记将自己之事告诉岳父了，”顾允城忙道歉，“婿是锦城人，家里做些买卖……”
沈老爷打断道：“允城，老夫信你为人，不必解释太多。这花老夫留下了，其余聘礼你先带回去，若是盈盈她答应了，你就安排老夫与你双亲见面之事，这婚姻大事还得细细计划才是。”
听了沈老爷这番言语，顾允城点头应下。
瞧着顾允城一行人走远了，沈老爷才进了屋。
到了厅中，沈老爷接过月槿花，挥退了下人。
心翼翼地将花放在了桌上，沈老爷轻抚月槿花，眼神缱绻。女儿能得了这样好的姻缘，果真是九泉之下的夫人在为她操心。
夜里，沈老爷叫了吴管家来下棋。一盘棋下了许久，仍是棋局未明，沈老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吴管家聊着，东扯西拉了许多。
吴管家瞧着老爷又落错了子，终是开了口：“老爷是想问顾公子的事吧？”
沈老爷一听这话，轻咳了一声。虽是嘴上着不在意顾允城的身份，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不想仅凭他三言两语就下了定论。
沈老爷仔细问了问关于顾允城之事，吴管家但凡知道的，都一一回答。
沈老爷听了后，神色凝重。
吴管家瞧着多嘴了一句：“老爷，的私下也打听了一番，那顾公子的人品应是不差，只是这事来得突然，老爷要不让余捕头去打探一番。”
沈老爷听了若有所思地点零头。
棋未下完，不过该问的事都问到了，沈老爷就让吴管家回去休息。吴管家也不多言，替沈老爷续了一杯茶，才退了下去。
夜色寂寂，屋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凄厉非常，似是要吼破无边暗夜，仍举着棋子的沈老爷无意间瞥见了案边的月槿花，眼神一凛，坐了片刻，叫人去喊了余捕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