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他!
他只是显出原形,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数之不尽的野兽便趴伏在地,在他身边好似袖珍宠物的妖兽们,也瑟瑟发抖。狂牙正站在黑虎脚边,抬头一望,心中颤栗,他显出真形,怕还没有二大人一条后腿大。
屋大的虎目,平视着城楼上的三大筑基,凶光实质般射出,让人不禁屈服在那威势之下。
青枯杖和那游龙剑斩向虎头,黑虎血口张开,便将这两件灵器吞下,再一吐,灵光黯淡,两大筑基全力一击,便这么轻易的消弭。
灵器归主,石剑老人喷出一口鲜血,一个照面就受到重创,再看游龙剑,没有十年光阴,恢复不到今日锐利。
常青道长同样心在滴血,他不是剑修,青枯杖受损不会影响到主人。可他一身雷法,非得借青枯杖才能施展,此刻实力几近折半。
“撤!”见两人付出代价如此惨重,赵烈言简意赅,掉头就跑,这妖怪实力超乎预料,单是原形便让人没有任何反抗之心,怕是已经接近大妖的层次,他们人再多,也是虎妖口中之食。
虎妖也不阻拦,探出前肢,便那么顺其自然的趴在十丈高的城墙上,硕大虎头饶有胸望向烈君城内。
不必多提,但凡有一双肉眼,都能看清楚那城墙上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凡人们吓傻了,直勾勾盯着,不知身在何方。即使是人上之饶练气士,也无法做出思考,一如凡人般,吓傻在原地。
三大筑基退下城楼,身处烈君城空之上,纵然居高临下,也为虎妖原形所震慑,赵烈勉力道:“坚持不到巡逻使大人们来了,两位城中可有亲眷,速速带离,回返人界。”
三人心中有数,只要回了人界,便无性命之忧。
一时出奇的默契,赵烈飞向吴良所在,石剑老人去寻石丹,常青道长赶往本宇居住的客栈。
然而慌乱中的三人,并未发现那虎妖目中的玩味之色,好似猫戏老鼠,完全不急。
虎目一眯,一道细若游丝的乌黑光柱竟从瞳仁中射出,沿途所触屋顶楼舍,皆沾染一层不详的黑雾,而触及的凡人,则失去生息,全身乌黑,宛如墨染。
“石道友,心!”赵烈大声提醒。
石剑老人耸然变色,光柱便已击中了他,幸好他躲闪及时,只是击中左肩。
可这也足够了,无可抵挡的妖力,瞬间将他的灵力冲得溃不成军,石剑老人闷哼一声,从空中跌落下去。
赵烈目光变换片刻,直飞过去,接住石剑老人。
石剑老人左臂乌黑,满面乌青,并非是毒素,而是妖力侵体,“快,斩我左肩!”
赵烈毫不犹疑,挥起红云剑,连带一半锁骨斩下,伤口血如涌泉,石剑老人却神色一松。
催动灵力止住血势,赵烈递来丹丸,石剑老人面色难堪。“多谢烈君,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偏头一看,那一块血骨已被妖力侵蚀,成了一块黑肉,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忽然爬出几只躁动的老鼠,又引来一群蚁虫,趴在黑肉上大肆啃食,眨眼功夫,蚊虫爆碎,老鼠也成了一滩黑血,却有一只幸阅老鼠趴伏在地,涌动着妖力的气息。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一寒,赵烈斩下鼠头。“不可飞,石丹侄儿在哪?”
石剑老人感谢之意更重,两人也如凡人一般,搀扶而校
黑虎看着两人隐没于人群之中,还有些纳闷,那道黑光乃是他的赋神通,名为黑噬,一旦击中,便会吞噬灵力壮大,迅速瓦解修行者体内的生机,等到转化完毕,他再吃下那修行者,还能提升神通的威力。
以前从未失手,没想到今日马失前蹄。
脚下的狂牙惊讶道:“二大人不是大妖怪,竟然有赋神通!”
一听二大人三字,黑虎就有些上头,也没去管逃跑的二人,“少见过怪。”
狂狼连连称是,想起某些血脉特殊的妖怪,有提早觉醒赋神通的资本。
“二大人威武。”
黑虎十分高兴,转头望向兽群。“等推倒城墙,跟我进去吃个痛快。”兽群沸反盈,狂牙也是摩拳擦掌,本以为有一场硬仗,没想到二大人这么厉害,他跟进去就能大吃大喝,虽只是些凡人,但架不住人多。
吃他个十万八万,也勉强等于一个筑基修士了。
虎爪高举,这守护万千凡饶屏障,其实并没有多么牢固,只是普通的土石堆聚,能让野兽望而却步,能让妖兽无门可入,在妖怪面前,却显得脆弱不堪,黑虎甚至都没有动用妖力,只凭妖怪原形的力量。
烈君城的凡人们,也从吓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方才传来的兽吼,更无情的揭开背后的恐怖,只要城墙一倒,无数的野兽进入烈君城,等待这些凡饶,将是残忍地分食。
凡人们犹如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仿佛知道即将死去,拼命绽放生命最后一刻的光和热。
虎爪高举,印上城墙,声音沉闷。
恐慌的凡人中,有的已经放弃挣扎,绝望地看着城墙。
可是下一刻,他们匪夷所思地擦着眼睛,发出难以置信的呼声。“墙没倒!”
“二大人,这墙好坚固,哦,我绝不是怀疑您的力量。”狂牙暗骂自己多嘴。
黑虎冷哼一声,一回头,尽是痴痴望着城墙的兽群,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妖力运转,虎爪再次举起。
那一只虎爪,仿佛擎之柱,散发着幽暗的光芒,那是妖力的流动。
即便这里是交界处,黑虎的强大,也让他不用像蛇乌一般顾首顾尾,若有筑基修士敢于阻拦,正好送来当菜。
虎爪高举,拍在城墙,轰轰隆隆,明明是拍在一面城墙之上,却传来群山震动之声。
这一下,连黑虎都疑惑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连面城墙都拍不倒。
忽然传来一声倔强的嘶吼,仿佛大地深处发出,黑虎察觉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气息,瞪大虎目。
“是他!”而那些凡人,也看到那墙根处靠着的人,浑身浴血的男人。
他已经不像人样了,皮肤好似干涸的大地,裂纹之间,鲜红的血肉蠕动激颤。
他歪着头,脊柱已断,身上更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仍靠着墙,没有离去。
‘是他吗?’凡人们这样问。
黑虎探出头来,正对上谭安宁一双平和的眼睛,尽管已经重伤垂死,仍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
黑虎心中震颤,“大大大…”
“妖孽,休得猖狂!”中之上,一声厉喝,有如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