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庇护
若是以往,常青道长身为上品炼丹师,这三位筑基多少有求于他,若非重大之事,基本不会发生不快。
但自从五年前莫先生来到赵国,这上品炼丹师也就不止一位了,遑论莫先生丹术高超,练出的丹丸虽外表一致,可实际效力还要强出常青道长一二成,彼此依赖减少,便不用太放低姿态。
不过不快归不快,兵戈相向十分不理智,筑基修士,那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岂能和凡人练气士般粗鲁?
“何来为难一?”常青道长却也不惧他赵国国君,只因高阶练气士地位不同,整个赵国才那么寥寥三十余人,况且彼此都不是瞎子,谭安宁又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死在这里。
常青道长所修乃是道门正术,传承更是道门支脉,道门二字,在胜灵界中,重若千钧,从道门出来的修士,性格上或许有瑕疵,毕竟人无完人,可还不至于是个人。
于是站到谭安宁身侧,直面三大筑基。“大宁修行律,凡高阶以上练气士,犯下重罪,需请交界处巡逻使与所在国君一同审理,确保不错杀人族精英。”
三大王朝,虽然名义上不统领周边国,但一言一语,便是周边国恪守的准则。
当然实际上操作起来就有不同,像是赵烈,一怒杀了高阶练气士又如何?只要消息封锁得好,王朝辖下万千国,也追不到他头上来。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有常青道长出面,赵烈还真不能随便杀。
谭安宁感他庇护之意,心中微微波澜,或许筑基修士并不是那么不堪,偏头道。“多谢。”
“无妨,老道只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常青道长微笑颔首,眼中略带欣赏之意,他为谭安宁出头,未尝没有再次收徒的想法。
此子身怀异力,又心坚如铁,他日棱角若能退去些许,必有了不得的前途。
心中种种,不一而足,总之常青道长还是想要谭安宁主动来拜。
不过被拒在先,他不会再次开口,此时此刻,相信谭安宁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城墙之下,一时陷入僵持,赵烈面色阴晴不定,以谭安宁今日种种表现,若是不杀,恐有后患。
高阶练气士的境界,就如此强大,待到入了筑基,对他赵烈,焉能有好?
至于谭安宁能否入得筑基这个问题,赵烈心里虽然不想承认,但早有了答案,反正他自己在高阶境界时,还没那个能耐在筑基修士手下活下命来,更别山筑基修士。
可要杀此人,却有常青道长横插一脚,还真是个不的麻烦。
常青道长身为道门支脉,单这一条就动不得,而得罪一个上品炼丹师,即便他现在有莫先生,也是得不偿失。
假若真个斗法一番,他也没有吃下常青道长的把握。
余光扫过周边人,若是翻脸,幻剑门主不必多,可那石剑老人,未必会和常青道长为担
忽而心中一动,有所应对,这时吴良呻吟一声。“干爹。”尚在昏迷之郑
赵烈双目湿润,果然是亲生儿子,连昏迷都知道叫他。
“吴德何在?”
吴德唯唯诺诺上前,赵烈冷哼一声,这人紧要关头,竟然想要吴良去死,实在枉费他多年提拔。
“良儿此后随我回国都,你治理烈君城不力,降为副城主。”经此一役,也坚定了赵烈亲自教养吴良的决心。
吴德哪里敢个不字,连声应下,如释重负。
一道愧疚视线投来,依稀带着不舍,赵烈心有所感,望向陈氏,无声道:‘良儿交给我教养。’陈氏含泪点头。
吴德将彼此隐晦交流收在眼中,面色不变,躬身告退。
处理完吴良的事情,赵烈望着常青道长和谭安宁,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又是那悬浮于半空中的纸笔,赵烈提笔点墨,再次写下一份昭文,末了从储物袋中郑重其事取出一块方印。
方印通体红玉雕琢,纵横三寸,印底刻赢赵’字,甫一取出,宝光映照,灵气压人。
这是赵国重宝,国君之印,本身更是难得的灵器,赵烈御使,威能惊人。
见得国印,常青道长面色变了几变,“烈君,何必如此?”
赵烈置若罔闻,捧其印,灵力急催,印底赵字红光一闪,在那悬空的诏令上拓下一国之君的权柄。
幻剑门主谦卑上前,手捧诏令,宣读出声。“兹有高阶练气士谭安宁,勾连妖族,为祸赵国,挟持城主之子为质,幸三圣庇佑,仰皇帝恩,承宁王威德,国君赵烈擒此贼子,就地正法。”
一见此诏令,常青道长便知赵烈必杀之心。
刻下国印,诏令将通告赵国上下,不像方才一纸诏言,被谭安宁撕毁。
这张诏令,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而他若是继续站在谭安宁身侧,便是与整个赵国为敌,恐怕再难有立足之地。
“道长可否让路,让我杀此贼子,亦或是请来巡逻使,受审后再行发落?”
常青道长要保谭安宁,赵烈不愿与其撕破脸皮,如今请出国印,希望常青道长知难而退。
当然,四大筑基心生不和,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不过赵国巡逻使与赵烈交好,那时谭安宁依然是个死字。
而今做派,全因常青道长身份摆在那里,赵烈不得不拿出一顶他戴不起的高帽。
谭安宁声若玄冰,怒火藏于面郑“如催倒黑白,你有何颜面登上这国君之位?”
赵烈也不恼怒,那幻剑门主道:“人证物证皆在,你毁坏城墙,携子为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信口雌黄?”
回身一望,留在城墙零零散散的练气士,大都点头称是。
一个筑基修士,想要一个练气士的性命,总有千万种方法,正如练气士和凡饶差别。
方才常青道长出面,未尝没有让赵烈看在他面子上,放过谭安宁的意思,但现在赵烈不给面子,于是万事皆休。
赵烈身为赵国国君,自然是权倾赵国,力倾赵国,指鹿为马,不过反手而已。
赵烈见谭安宁脸上隐怒神色,微微一笑,若非是高阶练气士,压根不用这么麻烦。
“道长,承你之情,你请回吧。”谭安宁面上怒色一收,平静无比道。
常青道长神色变换,喟然一叹,不禁余光望去,但见谭安宁面上平和宁静,毫无冤屈、愤怒、不甘,心中直道可惜,又忍不住去想,此子怡然不惧,莫非有脱身之法?
“慢着,我有话!”稀稀疏疏的练气士中,忽然传出一声满溢怒火的声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