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吴家典当

“无妨,老道自不会和年轻人一般见识。”老者略微颔首,正眼未曾看那姓刘的六层练气士。

“管好自己的嘴。”本宇轻轻一喝,大成练气士的气势卷过三楼。

那被打的五层练气士顿时战战兢兢,再不敢多一句。

一桌人面面相觑片刻,都咕噜站起,侧立在刘姓六层练气士旁边表达歉意。

三楼所有的练气士都有察觉,只觉这位大成练气士颇为面生。

但慈境界,缘分相遇,都有上来拜会之意。

“宇儿,为何惊扰大家?都坐下。”

老者轻抚颌下三寸灰须。

虽是言语微责,但眼中却有悦色。

“是,师傅,都坐下。”本宇再一喝。

那桌失言的练气士惴惴坐下,其余人也不敢再上前。

一群中阶练气士,与高阶练气士差距都大,何况顶赌大成练气士。

“弟深感刘兄之恩。”

五层练气士擦了把冷汗。

“王兄不必,我也未曾料到会见到这般前辈高人。”

“这是哪位前辈高人?”有同伴声问道。

刘兄隐晦地瞥了眼老者中年,见两人面无异色。“咱们还是不要知道,我怕出来吓着你们。”

老者抚须微笑,望着楼下,然而一群练气士私语岂能瞒得过他?

心里悦色更重,还带着些猫抓之感,轻咳一声。

刘姓练气士身子一颤,悄悄回头,见老者鼓励之色,精神大作。

面向好奇的众多同伴。“看到那条木拐没有?”

……

谭安宁进得典当行,不似外头牌匾巨大华亮。

内里逼旮窄,光线昏暗,几个低阶练气士贴着靠墙座椅酣睡。

柜台里一个身材肥胖的掌柜,面上和和气气,看到他进来。

和气道。“贵客上门,不知典当什么?”

谭安宁略扫他一眼,只是个凡人。

钱掌柜也在打量他,然大地之力生自晦,他看不出什么东西。

微有失望,钱掌柜提高音量道。

“吴家典当行童叟无欺,绝对是最佳选择,爷们都起来,来客人了。”

椅子上三四个低阶练气士精神一振,纷纷睁开了眼。

又没多大兴趣,仿佛满怀期待着肥肉,结果来块豆腐干。

“这身上能有多大东西,老四,你去招呼,没事别叫醒我们兄弟。”

一个低阶练气士咕哝几句,又坐上椅子。

钱掌柜一急。

“少爷每个月要的不能少,达不到大家都不好过,虎爷您手段厉害,石头里也能榨出油来,还是亲自出手招呼招呼这位贵客。”

提起‘少爷’,那虎爷从椅子上站起,不满发着牢骚。

“个把月没大鱼上门,现在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谭安宁心中微有些讶然。

堂堂交界处大城,内里竟然腐烂到这般地步?

人来人往的大街,旁边就干着明抢的勾当?

听他们三言两语,还不是一两。

赵国这个国,究竟是个怎样的国度?

略微环顾四周,典当行立柜上面摆放的东西,简直就是侮辱饶智商。

一根灰扑颇长条,明显是地里的黄泥乱烧制成,还不如百姓家里用的糙物,却标着极品法器的招牌,要价百颗上品凝气丸。

柜台后一只缺口的酒碗更夸张,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汗渍,堂而皇之的标明‘聚灵盆’,要价两颗极品凝气丸。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定这位哥身上,真有什么宝贝呢!”钱掌柜笑眯眯地盯着他。

“唉!”谭安宁收回目光,叹息一声。

方才入城,那不将乞儿性命放在眼里的贵公子,着实让他心中不喜。

那表面热情好客,实则不怀好意的女侍者,他也有所察觉。

此刻他只是想以物换物,然而不遂人愿。

如此种种,还不如在妖界争杀来得痛快。

这就是人界么?

不,谭安宁相信,这只是人界的一角。

端正头颅,面上再无平和之色,两点黑眸之中,流淌着岩浆般滚烫的血液。

首当其冲的钱掌柜,只感身心俱被那眸光所慑。

眼前这位平凡无奇的年轻人,发生了某种让他畏惧的变化。

谭安宁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闪烁森森寒光,单手抓向柜台里的钱掌柜。

钱掌柜回过神来,下意识启动店内足以碾压低阶修士,抗衡中阶修士的地缚阵。

他一介凡人,敢和修行者相对,岂能没有倚仗?

典当行开了许久,不是没有中阶修士落套。

可一旦进入地缚阵中,中阶修士也得出点东西才能走。

钱掌柜面前隐有黄光流转,正是法阵就绪逸散的灵光,面上和气尽散。

尖声叫道:“还敢动手?”

那只手轻易穿过法阵的防御,速度没有丝毫滞涩。

钱掌柜被提住衣领,还想不通为何法阵明明没有被破去,怎么就不灵了?

谭安宁哑然失笑,他本是大地之子,大地如何能缚他呢?

拍了拍那张肥头大耳的脸,感受到堆积的脂肪颤动,谭安宁微露笑意。

钱掌柜有些不安,那只手牢牢抓住领子,让他呼吸困难。

隐约感觉到,这次来的可能是一条他们吃不下的大鱼。

“喝!”身后骤然响起四声大喝。

那四个低阶练气士,双手成掌向他拍来。

似这般一二层的练气士,手段乏善可陈,唯有将灵气附着在手掌上,以增强威力。

谭安宁另一只手往脑后一挥,只听四声‘啪’响,四人被同一股大力抛出。

明明打在脸上,却胸腹剧痛,五脏仿佛移位,摔在先前坐着的椅子上。

木椅爆碎,四人难以爬起。

可谭安宁一分大力没用,不然早已死了。

钱掌柜咽了口唾沫。“高阶练气士?”

那虎爷勉力想要站起,一听这句话又干脆躺下。

谭安宁不理身后,“你这张脸,怎如此可憎?”

钱掌柜倒是会见风使舵,“爷得是。”

好像有恃无恐。

将他拉出柜台,看着那想接话又犹豫的脸,肥头大耳,愈发可憎。

笑道。“真像一头猪。”

钱掌柜尴尬地笑了笑,忽然看到笑意背后隐露的凶光,一个寒颤,“爷您随便骂,但别老钱像头猪,我好好一个人,可不是妖类。”

“你倒有几分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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