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言
到了村口,已是辰时过半,没见村民出来忙碌。
鼻子一动,闻得诱人至极的肉香缭绕整个村庄。
心之咯噔’一声。
背着蛇头入内。
家家户户打开窗门,讶异地看着他背后的巨头。
来到铁柱家,蛇头一放。
铁柱夫人出现在门口,围着围裙,手里拿着汤匙,里头还有浅色肉汤,香味馋人。
“公子,这是?”
“昨夜的妖兽。”
“啊!不是已经死了么?”
谭安宁面色沉着,大步入内。
铁柱和铁蛋坐在桌前,桌上好一锅滚滚肉汤。
皮肉分明,不见一点肥肉!
铁蛋稍显惊慌。
铁柱讶然望向夫人。
夫人解释道。“公子,昨夜妖兽已死,背了好大一颗蛇头回来。”
谭安宁自顾自坐下,执筷夹得一大块,送入口郑
软嫩弹牙,嚼劲十足,鲜美异常,回味无穷。
“公子喜欢……”
“住口,吃!”谭安宁暴然大喝。
夫妇两人吓得面无人色。
铁蛋趴在桌上呜呜哭泣。
铁柱颤巍巍夹得一块肉,往年难得一尝的美味,突兀如同嚼蜡。
谭安宁和善一笑,靠近铁蛋,把一块肉放他碗里。
“我不吃,我不吃。”铁蛋拼命摇头。
盯着碗里的肉恐惧至极,仿佛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长满蛆虫的腐肉。
“不吃多浪费!”谭安宁又送进自己口里。
真是好肉!
“拿酒来!”手掌一劈,桌角轰然爆裂。
铁柱夫妇一个哆嗦,妇人忙到后堂拿出自家酿制的米酒。
谭安宁一手抄了过来,痛饮浊酒。
“再拿!”瓶浊酒片刻便尽,谭安宁露出森森白牙,喝道。
铁柱夫妇哪里敢应个不字,来回伺候。
谭安宁酒来便干,肉来便吃。
最后觉得筷子不过瘾,直接把手伸进滚烫热汤,放肆吃喝。
一锅香肉,酣畅淋漓。
把酒碗一扔,提起滚烫的铁锅,连汤带肉,更不放过一根骨头,吃得干干净净。
“爽快!”谭安宁大笑。
夫妇俩松了一口气。
‘嘭’铁锅摔了个稀巴烂,谭安宁跳到桌上。
断角的木桌摇椅晃,连同那碎裂声传进心坎,夫妇俩面无人色。
“我走时过什么?”
“照顾好它。”
抬起一掌,无匹大力藏而未发。
夫妇俩站立不能,瘫倒在地,望着桌上的谭安宁目露惶恐。
“不要,不要。”铁蛋抱住谭安宁的脚。
望着这个满眼泪花的孩子,谭安宁手势一缓。“也罢,怪不得你们。”
“可愿随我走?”
“去哪里?”
“离开这里!”
铁柱猛地弹起,抱住铁蛋,目中恐惧消失的一干二净,唯剩仇视。
妇人也紧张看着她儿子。
谭安宁看也不看二人,只望着铁蛋。
片刻,铁蛋摇摇头。
父母对他很好,多年养育之恩,岂能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就盖过。
况且他已经失去了宝贵的东西,不想再失去。
“很好。”谭安宁头也不回,大步走向霍村长家。
霍村长正和村众练气士分食。
这妖兽肉灵气充足,实乃大补,吃下去不定能让他再作突破。
若是年轻时,早自个独吞。
而今老了,不得不拉拢人心。
‘啪’门被人踢开,清晨的阳光晃进内里。
霍村长等人视线一时受阻,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
不等众人呵斥,那人一言不发,走到那数人合抱的大锅前,捞起一颗狗头。“正好没吃饱。”
霍村长大惊,这一颗狗头,可是妖兽大半精华,焉能让他人吃了?
又看清谭安宁面貌,低喝一声。“动手!”
众人一齐攻来,谭安宁一手抱着狗头啃食,头都不抬。
左手五指张开,每个人都吐血飞出,面上掌印鲜红。
霍村长剑藏在众人攻势当中,乃是杀眨
见他大发神威,心中生怯。
但剑至胸口,即刻功成。
体修亦无法抵挡剑修之剑!
谭安宁那手又收回,不见他如何动作,剑已握在手里。
再一捏紧,剑灵光顿散,寸寸崩断。
霍村长‘哇’吐出一大口热血。
剑修与剑性命双修,剑毁人纵未亡,也是濒死。
霍村长已无法思考他为何会强悍至此。
谭安宁一手拿着狗头,一手提着村长,四周无一能动之人。
白牙一露,横着一撕,一大块肉就入了他口。
喉咙一滚,更不咀嚼,肉入腹郑
“你!”霍村长惊怒交加。
“我有让你话吗?”谭安宁手不得空,一头撞在霍村长脑门,鲜血四溢。
屋内众人看着他吃肉,皮肉带骨,还没熟透的狗脑浆也顿顿喝下,满脸脏污之貌,足以成为此生梦魇。
谭安宁吃得只剩最后一块,粲然一笑。
“来日我若是死了,也愿被人煮了吃了。”
最后的肉入了腹,方才望向手中提的人。
空出的手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霍村长登时屎尿齐流。
“你…你…要吃了我…”
谭安宁不嫌脏臭,哈哈大笑。
更不言语,反而更让人恐惧。
提着霍村长来到一中年大汉前,正是昨夜密谋四人之一。
一脚踩下,脑瓜迸裂,嫌恶踢了踢脚,又来到另一人,穿胸而过,生机顿消,踢出门外。
等杀了那四人,剩下几人早已吓破肝胆。
谭安宁目中毫无怜悯,又走向那姓何的猎户,脚已抬起。
何猎户骇然变色。“等等,我只是来吃肉,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脚踩出,何猎户再无声息。
接下来或哀求、或威胁、或痛哭,不为所动。
杀尽之时,鲜血顺腿,染红半身。
霍村长一直在观察他面色,已然了解他心中藏着的杀意,自知今难逃一死,反而笑了。
“年轻人,你很强没错,但你可知道,为了妖族屠戮同族,最后会有什么后果?在这村子里或许传不出去,但你若是继续我行我素,承受得起吗?”
“我知道,我会死在你后面。”谭安宁点点头,笑了笑。
缓缓抬起右手。
霍村长索性闭上眼睛,没有生机,那也没必要哀求。
他杀人也干脆,不会受到太多痛苦。
余光一瞥,却见铁蛋站在门外,死死捂住嘴巴,看到莫大的恐怖。
谭安宁眉头一皱,没有立即劈下,“孩子家,出去!”
铁柱父母忙跑过来,看到屋内景象,吓得魂飞外。
尤其是方才仇视过他的铁柱,吓得几乎掉头就跑。
两夫妇抱住儿子,正要离开,霍村长忽然喝道。“慢着。”
霍村长积威极深,纵然快死,两人下意识停步。
“你要杀我,还得先杀了他们,不然我死得不甘心。”霍村长笑容满面地看着谭安宁。
谭安宁面色一沉。“还耍花眨”
却见铁柱父母惨白,铁蛋像是坏掉似的呆在原地。
“六级妖兽,即使重创,我怎么杀得了?是那孩子下的手!”
“血口喷人。”谭安宁杀意一起,当头拍下。
“铁柱,你快让你家孩子句话,我要是这么冤枉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一家人!”霍村长中气十足地大喊。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黄子不是妖兽,我把刀捅进了妖兽脖子里。”铁蛋失声而泣,狂奔而去。
谭安宁杀意仍在,手中却无力。
霍村长又道。“孩子下的手,他父母分肉,我对发誓,没逼他们。”
霍村长心中一松,暗自窃喜。
掌催灵,耳听无情淡漠之语。“你该死。”
晨光大放,背后哀声一片,谭安宁离了村,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