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醉酒
饭店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关晴喝了两杯啤酒，觉得脸颊和额头都要烧起来了，嘴唇象抹了胭脂一样，皮肤也粉嫩透红得象个婴儿，看得蒋自豪都有些醉了。
韩也多看了她两眼，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也无法和当初那个狼狈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
难得和主管一起吃饭，大家轮流向韩敬酒表达谢意，韩今心情不错，脸上的表情始终是轻松愉悦的。
最后关晴椅着站起来，大着舌头，向韩，“我能进入客服部，全靠韩总帮忙，韩总平时没少对我照顾，我，我敬韩总一杯。”
韩皱了皱眉，“你醉了。”
“不，这杯酒我一定要敬韩总，韩总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关晴脚下有点发软，扶着桌子，才站直了身子。
见韩坐着不动，关晴主动把杯子伸过来，示了一下意，仰头一口气喝下，然后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脸，她发现，原本辛涩的啤酒好象也没有那么难喝。
蒋自豪唯恐气氛还不够热烈，见关晴主动要敬酒，很快就又给关晴满上。
“咱们客服部别的不敢称第一，喝酒的本事是没人敢和咱们比的，你问问于姐和何姐，她们刚来客服部的时候，都是闻到酒味就脸红的白兔，现在哪个不是可以在酒桌上独挡一面的女汉子。”
关晴扶着额头，“我有点头晕。”
蒋自豪不依不挠，“关姐，从你刚才拿杯的姿势，我就知道你是个女中豪杰，别这几杯，就是再喝两瓶下去也是菜一碟。”
蒋自豪又叫服务员拿上来几瓶啤酒，带头先干了一杯，关晴拿起酒杯，听见韩，“喝不了就适可而止吧。”
谁我喝不了，总是这么看人。
关晴仰头就喝光一杯。
放下杯子，眼前的景物开始打转，大厅里明亮的灯光越来越刺眼，白茫茫的一片在眼前闪着，耳边众饶笑声也模糊起来，象是有一架直升机在上盘旋，发着嗡文噪音。
除了关晴外，在座的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几瓶啤酒下去根本就是面不改色，除了韩，没人留意到关晴的变化。
关晴觉得虽然视力和听力的功能退化了，胸中却有一股胆气直往上冲，将平时畏手畏脚的感觉一扫而空。
关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打着嗝，端着酒杯凑近韩，“我韩总，有一句话我一直堵在胸口，不吐不快，今我要和你理论理论。你，你以前凭什么看不起我，面试的时候扔我的求职书，上班第一就要炒我鱿鱼……”
何茜急忙拉住关晴，“你喝醉了吧，什么乱七八糟的。”
关晴甩开何茜的手，把饱含酒气的二氧化碳喷到韩脸上，“你以为你是总监很了不起啊，告诉你，谁炒谁鱿鱼还不一定呢。”
“别人都咱们公司的客服部就是专门接客户口水的，你作为总监，就是一个大痰盂，大马桶，哈哈哈——”
何茜和于颖儿他们看得呆了。
反应过来后，于颖儿和何茜各自拽住关晴的肩膀，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喝几口开水醒醒酒。
关晴觉得还没尽兴，满肚子的话不吐不快，她甩开何茜的手，继续，“你现在也看见了，我关晴要是，要是较起真来，谁也拦不住，你要是不服，就——”
何茜捏起个蕃茄，塞进关晴嘴里。
于颖儿把桌子啪得嘭嘭响，向蒋自豪怒吼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你自己要喝酒，非要拉着关晴一起喝，现在她都神志不清了，你怎么收场吧？”
蒋自豪忙不迭地把关晴手里的酒杯夺下，一迭声，“关姐，今是我不好，我不该劝你喝这么多酒，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来发，韩总他是无辜的。”
韩：——
蒋自豪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刮子，忙着改口，“韩总，你看我也喝糊涂了，关姐她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您别往心里去。”
“我们现在送你回家去。”何茜拉起关晴。
于颖儿也过来帮忙，两人拉起关晴，一边一个，架着她往外走。
到了饭店外面，何茜招手叫出租，这里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段，一连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都是满载。
韩结完帐，走到门口，“我没喝什么酒，还是我开车送她回去吧。”
何茜和于颖儿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这么大度的领导上哪里去找？
两人把关晴塞进韩的车里，看着汽车消失在黑暗中，于颖儿心头涌上来一丝不安，她对何茜，“韩总不会把关晴抛尸荒郊吧？”
何茜严肃的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于颖儿：……
汽车行驰在马路上，路边光影交错的霓虹灯光投射在窗玻璃上，呈现出一种绚烂而又诡异的色彩。
韩看了眼侧躺在后座的关晴，刚才还咄咄逼人、气势如虎的人，现在有气无力的躺倒在座椅上，抚着腹，一脸痛苦欲呕的表情。
前面的十字路口红灯闪烁，韩一个急刹车，关晴身子往前一冲，趴着座椅就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过了红灯，韩把车子靠路边停下，打开车门，关晴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没到垃圾桶，就蹲在路边的绿化带嗷嗷直呕。
等关晴站起来的时候，头不晕了，五脏六腑终于安顿了，夜晚的凉风吹过，大脑也开始清醒过来。
嗯——，自己刚才都经历什么来着。
她扭头看见韩，浑身一震，象被打了一击闷棍，记忆在脑中重新凝聚起来。
喝酒，敬酒，骂人，呕吐……
关晴情愿自己不要清醒过来。
韩靠着车门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吐完了吗，吐完了就上车。”
上，还是不上，关晴考虑两秒，还是坐了上去。
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总得想法收拾吧。
关晴摇下窗户，夏季的夜晚风很轻柔，带着融融的暖意和夜来香的味道，可再香的夜来香也吹散不了车内污浊的空气，那一摊呕吐物还留在后座上，白花花，粘腻腻的。
关晴看了一眼，觉得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
“那个——，韩总，真是对不住，我今喝多了，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关晴有点语无伦次，“要不您找个洗车店停一下，我帮您把车洗洗。”
“不用了，你确保你自己能走回家就好。”
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然后抛尸野外。
关晴连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她已经想起了在酒桌上对韩的话。
生存还是死亡，顺从还是反抗，这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关晴使劲揪着头发，“真是糟糕，刚才的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怎么，你不记得过的话了？”韩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关晴把抱枕往头上撞，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我从就不敢碰酒，只要一喝酒就醉，一醉就菌话。该死，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韩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表演。
“那个，如果我了什么胡话，韩总不会往心里去吧？”
韩面无表情地，“你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我骂了一通而已。”
关晴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的模样，把眼睛和嘴巴一齐瞪大，然后将表情固定住三秒钟，最后拍着脑门：“真是对不住，我一定是被酒精迷失了本性，那肯定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我怎么听是酒后吐真言？”
关晴嘴里发苦。
乐极生悲，刚才酒桌上是爽了，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严重的后果。
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收拾我。
韩笃定的把着方向盘，淡然的，“做客服代表的，怎么能喝这么一点就醉倒，以后我带你好好练练。”
看来他的复仇计划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