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玛雅

“玛雅……”沙巴突然从虎贲背上挣脱下来,发疯似的向长屋跑去。他一间又一间搜寻,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玛雅……玛雅……”

韩枫三人也没有闲着,以最快的速度查看那些死者,希望能从里面找到还活着的达雅克族人。可是他们很快失望了,每具尸体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洞,连最小的孩子身上,也有五处之多,在m134“火神炮”旋转的枪口下,所有的生物都无法生还。

突然,沙巴大叫起来:“快来!卡巴头人在这里……”

韩枫留下龙飞和虎贲在外面警戒,他则快步冲到屋里,看到沙巴正跪在一个老者的身前,神色紧张至极。

老人满身血污,眼睛紧闭,已经没有知觉了。

看到韩枫进来,沙巴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情。他知道韩枫有神奇的疗伤之术,一定能帮助头人脱离危险。

韩枫查看一下老人的伤势,知道老人已经没救了。他身上的弹孔多达十六处,其中五处是绝对致命的。他的心口尚有余温,能支持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死去,已经是奇迹了。即使是现在这种状况,想要让他苏醒,也得费一番手脚。

看到沙巴渴望的眼神,韩枫知道这个老人一定对沙巴非常重要,决定尽力帮一帮他。

韩枫从腕上的皮套中抽出九支金灿灿的长针,指如兰花状,闪电般刺向老人身上的九处大穴。

沙巴骇然不已,怔怔地看着韩枫目瞪口呆。

随着针尾的微微颤动,老人的脸色逐渐由死灰转为红润,过了一会儿,竟然神奇地苏醒过来。

韩枫站起身,向沙巴道:“记住,他只有五分钟时间!”

老人气息微弱,看到沙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卡巴头人,我是沙巴……”沙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向老人说什么。

老人艰难地翕动着嘴唇,向沙巴轻轻道:“沙巴,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森林之神已经在召唤我了,在他慈祥的怀抱中,我的灵魂将永沐阳光和雨露……不要为我难过,这是森林之神的旨意,我们谁都不能违抗的……”他用血迹斑斑的双手摘下颈间一串古怪的饰物,抖抖索索挂在沙巴的脖子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康巴’家的头人……你要带着我们的族人,找回玛雅,用你的生命,保护她和神秘的‘圣匣’……”

“卡巴头人,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回玛雅,然后用一生去守护她和‘圣匣’!”沙巴擦干眼泪,把利剑插在地上,向卡巴头人发出铮铮誓言。

卡巴头人笑了:“沙巴,你过来……”

沙巴很听话地把耳朵伏在老的唇边,听老人用一种神秘的语言诉说一个神秘而久远的传说。最后,卡巴头人用手抚摸着沙巴的头顶,轻轻说道:“沙巴,我的孩子,去吧,森林之神会保佑你,他将赐给你无穷的神力……用你的‘曼道’利剑杀死敌人,把他们的头颅挂在‘康巴’家的长屋外……”

老人似乎累了,慢慢合上眼睛。沙巴分明看见一缕蓝色的灵魂从卡巴头人的头顶飘然而逝。

沙巴伏在卡巴头人的遗体旁,久久无语。最后,他站起身,走出长屋,吹响了号角。怪异的“呜呜”之声如风一样穿过神秘的黑暗森林。不大工夫,周围的森林里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达雅克族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孩子,也有手持利剑和长矛的战士。

他们有的是刚刚从外面归来,有的则是在大屠杀之际逃散的族人,聚拢之后,人数很快超过八十人。

看到沙巴戴着头人的标记,那些达雅克族人很是惊讶,可是在满是族人尸体的长屋外,他们谁也没有说什么,场面肃穆而沉重。

沙巴拔出手中的利剑,高高扬起来,用达雅克语向族人大声疾呼。

沙巴说的什么,韩枫不知道,不过,他能从激越的鼓声和凄厉的号角声中猜出个大概。

陶尼望着蜷缩在大树下的那个达雅克族女孩儿,眼中慢慢燃起两团炽热的火焰。即使以他挑剔的目光,这个女孩儿也称得上明眸善睐,天生丽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片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里,竟然有着如此美丽的女人。要知道,陶尼很少对女人动心过,他的眼中只有鲜血和杀戮。

女孩儿身上披挂着奇形怪状的饰物,乌黑的秀发长可及腰,纤纤腰肢似乎盈手可握,唯一与这美丽不相称的地方,就是她那双燃烧着野性的眼眸,如果可能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把陶尼和乔伊等人烧成灰烬。

陶尼咽了一口唾沫,向乔伊道:“头儿,我们费这么大劲儿,却抓了一个和云豹一样野的女人,为什么?”

乔伊吐掉嘴里的草茎,愤愤道:“这是霍顿那个狗杂种的意思,为了这个女孩儿,他宁愿多付两百万!”

“头儿,霍顿把第二接头地点安排在这里,又拿两百万美金让我们抓这个叫‘玛雅’的女孩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陶尼,你到底想说什么?”

“头儿,想想那枚神秘指环,想想中国特种兵的阴魂不散,再想想这个神秘的土着女孩儿,这之间难道没有什么联系吗?”

“什么联系?”乔伊怔怔地看着陶尼,忽然省悟道:“妈的,霍顿这狗娘养的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和指环以及这个达雅克族‘圣女’有关!”

“什么?这个女孩儿是达雅克族的‘圣女’?”陶尼闻言吓了一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如果不是达雅克族的‘圣女’,霍顿怎么会单单挑上她?如果她是普通女孩儿,那些该死的达雅克族人又怎么会为了她,不惜用身体挡我们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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