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印度武士

“头儿,这……这有点儿不妥当吧?”陶尼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咬牙切齿的乔伊,以为他急糊涂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在黑暗森林,达雅克族人不找他们的麻烦就已是万幸了,他们居然还主动去挑衅达雅克族人,难道乔伊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达雅克族人的长屋外吗?虽然他们所剩的十二名队员中有四个是号称“丛林幽灵”的印度武士,但陶尼依然感到忐忑不安。

乔伊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陶尼,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还有苏尔、霍尔、班尼和帕瓦尔四位印度武士吗?‘像猩猩一样,和猩猩作战’,这是他们的座右铭。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丛林战,放心,那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随着他的话音,他的身后出现了四个肤色微黑的印度特种兵。除了必备的现代火器,他们每人身上比别人多了一把令人生畏的乌兹弯刀。乌兹弯刀是拉其普特人的传统武器,刀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离身,人在刀在,刀亡人亡。这种特意打造的乌兹弯刀是世界“三大名刀”之一,和名扬天下的阿拉伯“圆月弯刀”有所区别,刀身短,重量大,韧性和硬度好,刀刃极为锋利,据说能将一片薄纱凌空掠为两半,或者把一具钢铁头盔直接劈开。

“拉其普特”意为“众王之子”,其祖先是五世纪南下印度的匈奴人,他们不仅体格健壮,而且天生骁勇善战,宁死不折。17世纪印度莫卧尔王朝的法规规定:所有的印度教徒不许坐轿、骑象、骑纯种马和携带武器,只有拉其普特人除外。拉其普特人是印度刹帝利种姓,属于武士贵族。二战期间一支印度“拉其普特”军队随英军在北非对德意志和意大利兵团作战,一夜之间把意大利人的耳朵割了一麻袋而己方毫无伤损,此举震惊了整个盟军阵营。

如今的拉其普特人凭借自己的勇猛,凭借在丛林中的生存和作战经验,已成为印度特种兵的骄傲,据说美军“三角洲”特种部队和世界不少国家的特种兵每年都要到位于印度东北部的“反叛乱和丛林战学校”进行培训,向那里的拉其普特教官学习丛林生存、丛林巡逻、反埋伏、近距离作战、解救人质和“外科手术式”打击等丛林作战技能。而苏尔等四人就是来自印度“反叛乱和丛林战学校”的精英战士。这个世界很多事儿就是这么具有讽刺性,昔日的反恐英雄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恐怖袭击者,所以乔伊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乔伊看看陶尼,慢腾腾问道:“如果你身后有几只野狼追赶,前面又出现一群鳄鱼,你该怎么做?”

陶尼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回答,乔伊已经冷冷接道:“陶尼,眼下我们应该冒险捅一捅达雅克族人这个‘马蜂窝’,如果能让他们和中国人发生火拼,也许我们还有机会逃出黑暗森林。”

“可是……”陶尼知道有些不妥,但具体哪个地方不妥,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你是想说激怒了达雅克族人,我们也很难逃出去,是吗?”

陶尼点点头,没有吭声。

“中国人有一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被该死的中国兵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好赌一下自己的运气了。如果能逃出黑暗森林,是上帝保佑;如果不幸被达雅克人‘猎’了头,也是命中注定。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拿自己的命和狗娘养的赌一把,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乔伊暴睁环眼,低声怒吼道。

十二名“鬼影战士”立即组成“双箭攻击队形”,向黑暗森林前进。“箭头”的顶端,由两名号称“丛林幽灵”的拉其普特武士作为斥堠,斥堠后面是第一火力组,由四人组成,配备有一挺m134加特林7。62毫米速射机枪,这种速射机枪被称为“火神炮”,最高射速高达6000发/每分钟,是世界上射速最快的机枪,一百米内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打穿。还有一挺m249spw轻机枪,这是美军特种部队装备班用支持武器,5。56mm口径,装有4条ris导轨,立姿或行进中均可进行射击,能够提供密集强大的压制火力。两名斥堠在前方开路,中间相隔3-5米的距离,以左右互相掩护的方式前进;第一火力组跟在后面形成第一个右斜攻击箭头前行;乔伊和陶尼作为指挥组紧随在第一火力组人员后面行动;第二个四人火力组垫后以左斜攻击箭头前进,这种“双箭头”队形结构紧密,火力配置平均,对各种突发情况都有极快的反应时间,颇为乔伊所钟爱。

苏尔和霍尔作为全队的斥堠,手执乌兹弯刀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们的鼻翼像野兽似的不停地翕动着,丝毫不放过空气中的任何变化。虽然相隔一定的距离,谁也看不到谁,但彼此之间能够用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方式保持着联络。

浓密的雨林植物层层叠叠,仿佛绿色的幕墙,可见度能达到一米远就很不错了。在这种情况下,眼睛的作用似乎退居其次,嗅觉、听觉、触角甚至神奇的第六感往往能在生死关头起到重要作用。毫无疑问,拉其普特人很擅长此道,他们像幽灵一样穿过重重“绿墙”,速度极快,但却无声无息。在这样的原始雨林中,他们甚至比云豹更灵敏。

突然,左侧的苏尔猛地伏在了地上,一支细小的吹箭擦着他的脸颊钉在旁边的树身上。这种吹箭的箭头上涂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中者立毙,是土着部落传统的杀人利器。箭尾尚在颤动之际,苏尔已经如猎豹般窜起,乌兹弯刀仿佛闪电划过半空,一株硕大的芭蕉树从上到下被一劈两半儿,扶疏的巨叶簌簌飞散。一个达雅克族男子出现在树后,两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苏尔,一缕鲜血从他的额头像蚯蚓似的慢慢渗出,之后他的身体忽然炸开,从眉心至腹部,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然撕裂,纷飞的血雨和淋漓的内脏溅落到周围的灌木上,惨不忍睹。

乌兹弯刀果然锋利难匹,苏尔一刀之下,不但劈碎了芭蕉树,而且连藏身树后的达雅克族杀手也被斩为两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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