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白马奔袭
当高郅随着赵云回到营寨的时候,公孙瓒也已经收到来自蓟县传令兵带回的消息。
“传我将令,三军集结!”
很快,饱含杀意、冰冷的语气命令,便从他的嘴中咆哮而出。
紧接着,集合军队的沉闷号角声从大帐方向传出,并迅速的响彻全营。
大营内战马嘶鸣之声不止,枕戈待旦的甲士随着各自队率的到来,一队队朝着校场方向集合。
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数万人马就地安营扎寨,有士卒不停的穿梭其中在传递将令。
秣马厉兵,枕戈待战!
对于这些公孙瓒麾下的幽州将士而言,这一日,他们早已做好准备。
因为对于鲜卑扣疆,乌桓叛乱的事情,他们和公孙瓒一样,并不感到陌生,相反还非常刻苦铭心。
就在去年中平五年,乌桓丘力居、张纯叛乱时期。
公孙瓒便曾率军与张纯、丘力居激战,追击过程中,由于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士溃,士卒死伤大半。
到最后“力战不敌,乃与士卒辞诀,各分散还”,也就是分散突围,各自逃命
!
在公孙瓒乃至其麾下所有幽州男儿的眼里,那一次战斗,简直就是一场耻辱。
而在战场上,耻辱,必须以敌饶鲜血来洗刷!
中军大帐前,公孙瓒高坐在红袍帅位上,坐姿大马金刀,脊梁挺直向,如一柄利剑,浑身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场。
“白马义从,接令!”公孙瓒眼眸一道亮光闪烁,大声喝道。
“哗啦啦!”
霎时间,校场东侧一部身着银云片甲的将士单膝跪伏了下去,其甲胄上勾勒出的银边花纹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白马义从!
仓促之间,
数万大军的调动,自然不会是一下就能够完成的,所以,公孙瓒准备这一次先出手下的精锐王牌骑兵!
“诸位乡邻子弟,自从建宁年间算起,这么多年了,我幽州边郡,几乎每年都被鲜卑、乌桓抄掠骚扰,截杀乡邻、虏掠财物。”
“三春时分,青黄不续就来打虏草谷,素秋之时,膘肥马壮也来抢掠粮草,就连冬日里草原上寒蔽不堪,也要来寇边抢点衣服御寒。”
“你们,作为我汉家儿郎,能为之视若无睹,任这些胡虏霍乱我幽州边疆吗?”公孙瓒大手一挥,双目圆瞪,激动得满脸晕红的吼道。
“不能!不能~~!”在高台下方,高郅跟在赵云身侧,随着四周群情激奋的白马义从,也张嘴吆喝附和了两声。
“那好!现在,请满饮掉手中的这碗酒后,诸军与我杀敌卫国,驱除胡虏!”公孙瓒让容上一碗酒,同下方的白马义从抬手示意。仰头一口饮尽,呯的摔在霖上,碎片滚在地上打旋。
“杀敌卫国,驱除胡虏~!杀敌卫国,驱除胡虏~~!”
周围的白马义从互相看了看,放下了兵器,将传递到手中的酒碗斟满,一口饮倔,呯呯呯的摔在霖上,刀刃拍在鞘上,发出吼声。
手下的士兵听后热血沸腾,情绪高昂,缓缓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强劲有力的捶打在自己的心口之上。
“哗~!”
一时之间,铠甲抖动之声,化作了最为激扬的旋律。
此情此景,看得高郅整个人心神一震,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前世汉室名存实亡了,依旧有那么多仁人志士,英雄豪杰为了复兴汉室而鞠躬尽瘁,虽死无悔。
诸国皆以弱亡,而汉唐以强亡。
这句在后世流传的话,其实已经可以明很多问题。
无论是霍去病直取祁连山,封狼居胥,还是西汉大将陈汤提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霸气口号,还是班朝西域三十诸国会盟,“相约永不背汉”。
汉朝对外族的威慑,不言而喻。
哪怕就算是到了如今的东汉末年,不一样有公孙白马,震慑幽燕?
还有后来的三国诸侯并起、中原混乱的时期,不一样有曹孟德、郭奉孝北上征乌桓?
纵贯百余年,汉朝对外族,都是一直贯以强盛,哪怕纵论古今,汉朝都能够稳居历代第一。
这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中华民族的核心—汉族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
自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原战国时各国的文化便相互渗透融合,到西汉时中华地区在典章制度、语言文字、文化教育、风俗习惯多方面都逐渐趋于统一,构成了共同的汉文化。
从此中华地区的各族就出现了统一的汉族。
而也正是因为汉朝的声威远播,外族开始称呼中国人为“汉人”。
“汉”,从此成为华夏民族永远的名字!
所以,不仅仅是后世,对于当下的士人黎民来,汉,其实是一种象征、寄廷乃至......信仰!
这是一股甚至能够穿越历史长河,通过文字的廖廖记载,便引起华夏子孙共鸣的长青精神!
上至涿鹿中原的王侯霸者,仁君枭雄,下至整日奔波劳碌的贩夫走卒,只要汉室血脉还尚存一,他们便会本能的维系这种汉民族的辉煌。
这便是大汉之风,强汉之风!
“我领三千白马义从先行,田楷、关靖留守大营,邹丹都领步卒,严纲领两千白马义从随后赶赴,公孙越,你与我随校”公孙瓒一抹嘴角,下达命令。
“诺~~!”
顿时,统率的中一位头戴镔铁盔,身着虎头锁子甲,面容稍黑,略显粗糙的八尺壮汉出列,低声应是。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可鉴,白马为证,白马义从,随我出征!”
点零头,一声咆哮,公孙瓒与麾下诸将,翻身上马,当先冲出。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可鉴,白马为证!”
整齐划一的口号响起,哪怕已经知道了这是白马义从出征时必喊的口号,但当高郅再一次听到的时候,依旧莫名亢奋,气血沸腾,不外如是。
马如风,人如龙,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率领下,犹如化作一道宏伟绵长的白光巨流,如同箭头一般自营寨大门激射了出去。
白马动,万马急奔。
此时早已经骑上白马坐骑的三千白马义从轻提缰绳,虽不曾有风吼,但马啸之声铺盖地而来。
扬起的尘沙覆没了三千白马义从的身影,等到尘沙散尽,校持复清明,哪里还曾有白马义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