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需自责

努力忘却心中的那抹不安。专心手中的包扎。

这场扞卫平川的战役是在哪一刻结束的苏婵儿不知道。苏婵儿一直在军医营里帮士兵们包扎着。然后苏婵儿听见有人叫苏婵儿:“姑娘,王爷回来了…”来报的士兵脸色沉郁,强压在心底的那抹不安又重新占据苏婵儿整颗心。

天色已经暗了。当苏婵儿站在他所在的房间前,那一刻苏婵儿有些胆怯。苏婵儿慢慢推开房门,看见军医正在褪下弘历的盔甲外衣,然后苏婵儿看见弘历雪白的里衣炫开着妖艳的红。有时候痛恨自己的第六感为什么要这么准!

苏婵儿疾步到床边,看着军医细心地检查着弘历的伤口,他腰上的一剑刺目惊心,让苏婵儿不忍再看。

“军医,王爷他怎么样?”苏婵儿急切地问。

“王爷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包扎,所以流血过多,而导致体力不支,只要好生调养,便无大碍。”

“谢谢军医。”苏婵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敢当。苏婵儿先去熬药,王爷就劳烦姑娘照顾了。”

送走军医,苏婵儿重新回到床边,手抚上那张依旧俊美,却苍白许多的面庞。王爷,你知不知道看着你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苏婵儿心里有多难受?冥夜和佑儿还在京城等着苏婵儿们回去。他们一定不希望他们英明神勇的爹爹拖着一张受伤的病躯回去;也不晓得蒙古会不会趁机袭击苏婵儿们,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知道么?

王爷,当初苏婵儿被掳走掉掉的肉你帮苏婵儿补回来,这次,你流掉的血苏婵儿帮你养回来,好不好?

苏婵儿的手指顺着弘历的眉毛,勾勒着他的线条,王爷,苏婵儿们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苏婵儿还没亲口告诉你“爱”这个字呢,你想听么?想听的话,要快快醒来哦!

苏婵儿打来一盆水,细细地为他擦拭着,在外征战了一天,沾上了好多尘土。从脸庞开始,上身,为了不牵扯他的伤口,只擦了能擦到的地方,像背部就没擦先。

夜色渐渐深了,昏黄的灯光下,苏婵儿趴在床沿边,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

“水…水…”

苏婵儿似乎听得弘历沙哑的声音在叫唤着要水。

苏婵儿连忙睁开眼,真的是他要水喝。

“水,水来了。来。”苏婵儿倒来一杯水,轻轻扶起他的上半身,不让动作过大让他牵扯到伤口而疼痛。

喝完水之后,弘历似乎睁开了一下眼,微微一笑,然后又沉沉地睡去。像个婴儿般得到了满足。

“水还要么?”苏婵儿轻声地问,怕吵醒他,又怕他水还没喝够。回应苏婵儿的是他沉沉的睡容。苏婵儿微笑地将他轻轻放下。

夜深人静。谁也没有注意到,弘历房间的窗户,被一根小小的竹管戳破,一阵迷烟被人吹进。

弘历醒来的时候,头隐隐地痛。他看了看四周,却未看见他想见着的人。弘历细细地想着昨天的一切,昨晚,他好像看见了苏氏整晚地在照顾他。弘历的嘴角溢出满满的幸福感。

苏氏现在会在干什么呢?就在弘历想得各种可能时,军医前来复诊。

“王爷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几日便能痊愈。”

“嗯。有劳军医了。”

“奴才不敢。王爷若无其他事,奴才先行告退。”

“嗯。”就在军医要踏出门口之际,又被弘历唤住。“等等。”军医又再次折回。“王爷?”

“可有见到苏氏?”弘历的脸上闪现着点点不自然的神色。“禀王爷,奴才从早晨到现在都未曾见过苏姑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弘历的脸上出现丝丝担心。看着门口,那个倩影迟迟不出现,这太反常了。“来人!”

“王爷?”一名身着军装的侍卫出现。

“去找找看苏氏在哪?”弘历的心里闪过不安。

“是。”侍卫领了命便出去了。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弘历再也躺不住了。吃力地从床上起来。看看天色,在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就在此时,刚刚那名侍卫回来复命:“启禀王爷,搜寻过附近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见格格的踪影。”

弘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苏氏不见了!

“传令下去,带队人马搜索苏氏的踪迹。另外,去问问看谁最后在什么时间见过王妃,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蒙古营。

穆尔察和赫明觉正在帐营里用棋艺彼此厮杀着。只见赫明觉从容地缓缓落下一白子,周围的一片黑子被堵死。

穆尔察笑了,“我还是赢不过你。”

赫明觉也笑了,“这次我只赢了你半子而已。”他慢慢地收拾着棋子,眉头微微地皱着,许久才开口道:“一盘棋局输了还可以有下一局,但是战争一旦输了,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军师,无法全力设局围杀,没有帮上你。”

赫明觉双眸真挚而歉意地望着穆尔察。

穆尔察勾起了唇角,拿起桌上的酒壶,倒满,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何须自责,战败不在你。”

突然,帐篷外一阵吵闹。

“混开!”听得一个男子怒吼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也相当熟悉。穆尔察和赫明觉纷纷转向帐帘处。

弘历浑身散发着张狂的愤怒,一不小心就会暴走的模样。后面进来请罪的小兵更是吓得腿软,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个疯人不说,还破坏了将军与军师的兴致,要知道将军最讨厌别人打扰到他和军师相谈,这回不知要死几次了!“将军……”

“下去吧。”穆尔察面无表情地说,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王爷好体力,昨日刚受了在下一剑,今日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她人呢?”弘历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宝亲王倒是爱说笑,你的女人在哪我怎么会知道?”穆尔察似乎也不生气,相反还很享受看弘历怒走的样子。

“不是你,还会有谁会将她掳走!”弘历一副摆明了不相信的样子。

“呵,本王还不屑于做这种事!”

“哼,你不屑?上次就已经做过的事你说你不屑?”

似乎被人踩到尾巴一样,穆尔察脸上一阵青一阵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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