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杀猪饭(二)
“老大放心,杨柳村就有酿酒的,听味道也不错,我们很快就能回来。”李文远是拍着胸脯的。
“如此更好,你们这便去吧,铁牛赶车慢一点,注意安全!”陈言做了最后的吩咐。
哇!他们的老大真的太好了!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工钱,还会关心他们!这样的老大哪里找?这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大!
心里这样想着,就发现他们老大头上的光环更加闪耀了!
陈言见他们眼睛放光,还以为是又能赶牛车给兴奋的。要是她知道是因为她那几句随意交待孩子的话,把他们感动成那样的,会作何感想?
“娘,你真好看!”陈言还没进屋,就听到三姐陈月夸赞娘的声音。
当她进去之后,看到了陈李氏,也是眼神一亮“娘,这样打扮多好,我决定了,以后给娘买更多的首饰!”
今的陈李氏改掉了以往用花布巾包住头发的装扮,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那只黄金半翅蝶的簪子,或许是加上心情好,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虽然新衣裳还没做出来,身上穿的还是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但是这样一装扮,加上本来陈李氏长得也挺漂亮,还真是让人有些惊艳。
“可别在买了,你看,娘都戴不过来啦!”陈李氏假装怪嗔,其实哪个当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是漂亮的呢?
现在确实不适合都戴上,等新衣裳都做好了,再戴也不迟,这样一想,陈言便:“娘怎么戴都好看!”
“就是,就是,娘最好看,我最喜欢娘啦!”陈月随时随地都能撒娇。
“七月娘,你出来看看还差不差点啥。”一个中年妇人往屋面喊。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陈李氏走了出来,却是亮瞎了多少媳妇的眼,那支金簪子,颜色是那样闪耀,做工是如此精细,质地是多么纯正……
就连村长家去年给儿子接的那个媳妇,头上戴的算是最好的了,也只是一支没有什么造型的银簪子而已,其他人好多都是戴了木制的,或者是像陈李氏之前那样,花布巾包着头发而已。
“妹子这簪子真漂亮,跟你可衬啦!”李婶率先发话,由衷的赞美。
“这是言给我买的。”下意识的晒娃。
神雷同啊,是不是下所有母亲都是这样子的!?
众人收回羡慕的目光,她们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羡慕不来的。
冬日的虽然亮得晚,但是亮得确是很快的,感觉也就眨个眼睛的时间,已然大亮。
准备就续,村长和几个男人赶着猪来了。
负责杀猪的是李叔,他在捕猎以前,就是杀猪匠,后来由于陈言父亲出了事,他也没再捕猎了。
至于杀猪,凉水村许久没杀过了,今一下子杀五头,当真是让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他借来水案,磨刀霍霍,为一会的屠宰能够顺利完成做准备。
此时,庭院外人影晃动,话语不断,锅里面的水沸腾到极致,待宰的猪还窝在一旁睡懒觉,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别人餐桌上的美味。
用手指轻轻试了试刀锋,李叔喊了一声“开干!”,三四个壮汉便赶了一头猪过去,只见李叔捋袖握刀衙地势,手脚麻利的年轻人上前把将近四百多斤的猪制伏,随即几人同心协力将其摁在杀猪台上。
李叔手起刀落,一手扳着猪下巴,一手扶着血盘,并且不停地椅,以便盘里的盐充分溶解,不会让猪血过早凝固。
血一放出来,陈李氏立马点燃一串炮竹,烧起几页纸钱,送猪儿的灵魂上,(这也体现了万物有灵的思想)。
血流完了,血盘被人端走,一桶清水“哗”地冲进猪血里,在上面激起一层粉红的血花,然后放到一边,让其自行凝固,不一会儿,猪便没了声息。
男人们抬起杀好的猪放到一架木长梯上,抬到沸水欢腾的大锅里褪毛、清洗。
一瓢瓢滚烫的开水迅速浇到猪身上,他们手握锋利的捕哗哗哗、哗哗哗……一会儿的工夫,密麻的猪毛已被褪尽。
开膛破肚之后,妇人们各有分工,有的翻洗肠子,有的烧猪头猪脚……清洗干净的肉被送到了厨房,做成美味可口的食物,等待开席时候送到餐桌上。
孩子们大一点的就搭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更一些的孩子就只负责围观……场面忙而有序,比过年还热闹!
尽管是这么多人动手,所有猪杀完,洗净,包括内脏处理好,也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
到场的人跟李文远当时预计的差不多,坐了整整六桌,还有一些更的孩子,是被大人抱着上桌的,这样算下来,凉水村就六七十饶样子。
当菜肴上桌的时候,大家都被惊到了:在他们的记忆中,杀猪饭无非就是槽头肉煮一盆蔬菜,顶多再炒一盘猪肝,也就没其他的了。
当然,对于他们而言,那样也算是很美味可口,他们已经知足了。
可是此刻桌上的菜品有:炒回锅肉,爆炒猪肝,红烧五花肉,粉蒸肉,糖醋排骨,水煮肉片,剁椒肉沫,酱爆肉丝和一大碗猪血青菜汤,整整齐齐八菜一汤!
在这村里,吃得最好的就是村长家接媳妇时候的喜酒,那也才三荤三素六个菜。
最关键的是,眼前的菜肴里面,有一半,是他们见都没见过,更何况吃过的菜了,如此怎能让他们不震惊,不感动?
随着陈李氏一句:“感谢乡亲们平时的照顾,感谢大伙今帮忙,都别客气,吃好,喝好!”之后,所有人都动了筷子。
更让男人们欣喜的是,主人家还配了酒水!虽然自家媳妇着“少喝一点”,但是美食当前,谁还能管得住嘴,都是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喝多少喝多少。
一年到头,从来没有这样痛快过!
酒席就在这样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和对主人家的感谢及恭贺声中接近尾声……
“老大,你们家做出来的肉,就是比我们家的好吃,不对,是根本没法比,很多我都不知道名字呢!”李文远最先吃好,就进院子里找到坐在石桌旁休息的陈言。
“今都是我指导下做的,要是我亲手做的,那更好吃。”陈言反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老大,这是买酒剩下的酒钱。”李文远完,恭敬的递上剩下的二两银子。
“嗯,事办得不错。”确实,只花了三两银子,就拉回来这么多酒,一场酒席办下来,还多有剩余。
“老大吩咐的事,我等自当全力办好!”李文远被夸奖得心花怒放,还是记得要谦虚。
铁牛和大壮吃完饭,也围到了陈言身边,随时听候老大差遣。
酒席结束,没有什么事的人都纷纷再次道谢之后离去,剩下一直在帮忙的主力军收拾现场。
陈言请李叔帮她分切了剩下的几头猪,请了几个麻利的妇人帮切肉块,有肥有瘦,以便她制作香肠。
而陈红和陈李氏就按照她的方法,把白豆腐捣散,放入剩下没用完的猪血中,加入以盐为主的调味料,一起搅和均匀,再捏成手心大,类似于馒头形状的血豆腐块。
到最后所有香肠灌好,腊肉腌制好,血豆腐捏好,竟然到了傍晚时分,陈言给帮忙到最后的每家人,一家一大块猪肉,笑得个个和不拢嘴。
以前遇到杀猪帮忙的事,不摆酒席,也不会送礼,纯属帮忙,顶多动刀杀猪那个人可以得一条猪尾巴做感谢,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能够拿到一大块猪肉!
忙活了一,一家人都累坏了,却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知道,这个年,会是真正的新年,他们的生活,将会越来越美好!
……
第二,陈言就指挥着铁牛和大壮给她搭熏腊肉的棚子,并且还上山给她砍了许多柏树枝。
等到腌制过的肉块都挂在棚里,烧着树枝用火熏烤的时候,两个孩子才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老大,这样烤熟了会好吃吗?”
“你们没吃过?”陈言反问。
“我就吃过风肉,就是吃不完的肉,用许多盐来腌制,凉在通风的地方,然后能放很久的那种肉,也挺好吃的。”生怕陈言不知道风肉是什么,大壮得很仔细。
听到大壮完,铁牛开口了:“我连风肉都没吃过,我家没有吃不完的肉!”完用手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好啦,跟着老大,保准给你们吃香喝辣。”陈言开始她的豪言壮语。
李文远在屋里依稀听到老大她们在外面聊,但是想到他的教育任务,还是强迫自己忍住想要出去的冲动,认真的教陈树识字、写字。
负手抬头看着窗外,长吁一口气,深感自己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