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肉香

心里虽然那样责怪着,表情管理却是一点没出错。

还抽抽噎噎的继续:“大叔,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我们都两没吃饭了,现在又冷又饿,再也走不动了,求求你,就带我们一路好吗?”着还双手合十,不停的作拜祈求。

“滴滴!”

你妹啊,能不能别再滴啦,心姑奶奶一巴掌把你拍成标本!陈言真的害怕,再这样下去会穿帮!

“不许哭,站好别动!让老子瞧瞧……”着大汉提着灯笼,跳下车,猫着身子,把灯笼靠近吴玉霖的脸仔细看着。

陈言早给他化过特别的妆,刚才这一哭一抺泪的,整个脸就是一个活面具,再加上高高肿起的脸颊,哪怕这会面前站的是他亲妈,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粗嗓门的男人在打量吴玉霖的同时,陈言同样在打量着他,并且在心里,在脑海里深深的记住了。

另外两个男人也到了车外,其中一个:“大哥,可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自己看!”

这个男人看着路边这两个蓬头垢面,衣裳褴褛,哭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是……是两,两,两个……,乞丐!滚一……一……一……边,边去!”结巴话费力,偏偏话又多。

“走吧,别跟他们浪费时间,继续找!”粗嗓门男人完跳上车头,扬起马鞭甩出“啪”的一声巨响,吓得马儿扬尘而奔。

“吓,吓洗我啦!”吴玉霖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们没那么可怕呀,还挺好忽悠呢!陈言这样一想,便问道:“你为何如此惧怕他们?”

吴玉霖顺了顺呼吸,道:“我有听到他们,拿到情,还系要瞎洗我!”

“哈哈哈哈……瞎洗你……哈哈……”

应付完刚才惊险的一幕,这会再听到他话这样搞笑,陈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听到她清脆的笑声,还有这前俯后仰的夸张动作,吴玉霖也跟着傻傻的笑着。

笑是笑着,陈言心里却是一阵恶寒!这几个人还真是丧心病狂,收了钱,还撕票!

笑完过后,陈言算了算时间,正常走路的话,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镇里,也就是两个多时的时间。

可是她们这两个短腿,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吧,算算也许就走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后面还有好长的路呢!

还好她找衣服的时候,已经问清楚路线,整条路就出现三个岔路口,其中两个路口分别通往另外两个村子,其中一个路口是走下一个县城的大路。

只要这三个路口别搞错,顺着目前的路一直走,就能到。

“我们已经过了一个路口了,还有两路口,过完就到定远县了,加油!”不时间,也不距离,只差几个路口,听起来更容易接受一些,

“加油!”吴玉霖也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很自然的抓住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她的,冰凉的手,为何会给到他莫名的力量和温暖。

刚才的哭诉,一半是装,一半事实。又冷又饿,这就是真真切切的!

虽然两个孩子越走身体越暖和,可是也消耗了更多的体力,越来越累也越来越饿……

“我息在九不动了!”吴玉霖拖着脚步,有气无力的。

“不能歇,一停下就更不想走了,越歇会越懒!”陈言知道他的打算,还没等他出来,就已经被她给否掉。

因为陈言知道,现在的情况就好像运动的时候到了一个瓶颈,但是只要挺过去了,又会有一股新的力量再继续发挥。

而且这样冷的,万一歇着歇着,不心睡了,那有可能就永远不会醒来。

“要不,我给你个故事吧!”陈言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吴玉霖真的想不通,这个女娃到底是什么做的,自己是个比她还大几岁的男孩子,竟然体力不如她!现在还反过来要她故事哄自己,想想都有点好笑!

可是他不想驳了她的好意,还是假装开心的:“好呀,听你故系我可能就有力气了。”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葫芦娃。从前……”于是,陈言把七个葫芦娃的故事,仔仔细细,完完整整的给他了一遍。

她讲得用心,他听得认真,两个人竟然一路走到了最后一个分岔路口!

“太鸡彩,太形奇啦!”吴玉霖兴高采烈的称赞道。这七个葫芦娃各有神通,相亲相爱,最后齐心协力制服妖精救回爷爷,简直让吴玉霖听得意犹未尽,热血沸腾!

“你系从哪里听来这么鸡彩的故事?真的太有意西啦!”吴玉霖一直在回味,始终没有从故事情节里面走出来。

“哈哈哈哈,你现在话,就好像广东人普通话,好好笑!”两个人一路走来,陈言话也变得有些不经意,完才发现自己太不严谨了,以后千万不能再口误!

广东人是什么人?普通话又是什么话?

吴玉霖的疑问还没出来,就看到不远处有点点星火,再看仔细一点,还能看到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等到她们走近了,吴玉霖突然朝人群大喊:“老吴!”

听到少爷的叫喊,管家老吴连滚带爬的往她们跑来。

“少,少爷?”听到是这边在喊他没错呀,怎么到了只看到两个像乞丐一样的娃娃,手牵着手,像两兄妹。

“老吴,本笑爷你都不应得啦?”吴玉霖一个几岁的孩子,训斥饶气势,却也真像那么回事。

“啊,少爷,真的是少爷!感谢菩萨,感谢老爷,把我们少爷送回来了!”虽然少爷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别扭,但是老吴可以百分之一万的肯定,这就是自家少爷!

“快来人,扶少爷上马车,赶紧的,都来伺候着!”老吴这一召唤,马上涌出来七八个家丁,场面好不热闹!

“你,快快去通知其他人回府,就少爷找着啦!”

“那个谁,快马加鞭回府,给老爷,老夫人和大夫人,报个平安,叫人速速准备洗漱的热水,还有吃食。”

老吴吩咐完,跳上马车,亲自上阵赶起车来。

陈言坐在舒适的车箱内,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这马车坐着是又新鲜,又舒服,终于可以放心歇上一歇了!

马车稳稳的飞驰着,不过片刻功夫,就停了下来。

“哎哟,我的心肝诶,差点要了奶奶这条老命啦!”

“霖儿,我的霖儿!”

马车才停稳,就有人把车围住了,当两个人儿从车里出来,站到外面的时候,所有声音都打住了,静得就是掉了一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

这两个脏兮兮的孩儿,是干嘛来的?

“启禀老夫人,老爷,夫人,这就是少爷啊!”老吴完,五指拼拢,手心向上的把手抬到吴玉霖站的位置,向当家的解释道。

“滴,娘,奶奶!”带着哭腔喊完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吴玉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见到亲人后才彻底放松。

“啊!是我的儿,我的霖儿!”最前面的这个中年美妇,一把将吴玉霖从马上抱下来再不肯撒手。

而一个六七十岁,一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边跟着往院子里走,嘴里边念着:“我的心肝宝贝可怜咯,受苦啦!”

吴玉霖就这样众星捧月的被抱走,剩下一个脏兮兮的陈言站在马车上,呆若木鸡。

陈言注意到,还有个人没走。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剑眉星目,斯文儒雅,眼中装满睿智,一袭简洁的墨绿色长衫,身姿挺拔,风度偏偏。

但是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往那里一站,就能气场全开,不怒自威!

从眉眼间,陈言发现他跟吴玉霖极其相似,于是肯定了他的身份。

只是在她打量别饶同时,她也被看了个遍……

吴振业从自家儿子被抱下来开始,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这个女娃身上。

目测也就两三岁左右,穿的是补了又破,破了又补,旧得早已分辨不清本来是什么颜色,又脏得已经有点黑得发亮的一套衣裤,由此可知,这是个特别贫穷的孩子,穷到入冬后,就只有一套衣裤穿到开春的那种。

但是看到孩子的脸,尽管蓬头垢面,那双大眼睛,却是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看着自己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女陈言,给吴老爷问好!”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个有意思的女娃儿,这般幼,却能这样识礼,真真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吴振业呵呵一笑,亲自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这个简单的过程中,他还是吃了一惊:这个娃娃轻得就好像纸片一样,当真比自己想的还要穷,还要苦……

陈言刚走进大厅,就听见吴玉霖叫她:“言快来这,坐这!有好多又可以七!”

顺着声音望去,陈言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肴,真的是有好多肉:鸡,鸭,鱼,猪,牛,羊应有尽樱

杜甫老先生曾有诗句:朱门酒肉臭,可是此刻她想的是:朱门酒肉香……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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