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颗石子 要生了？
除夕比孩子来得要早，卫子姝终究是没有实现自己一身轻松地过节的愿望。山海方寸上上下下总共几千人，除夕可以是十分热闹了。见到山海方寸里的张灯结彩，杨笑和梁月还是头一回，卫子姝本着一些地主之谊解释：“我们这里的除夕比皇宫里的还要热闹一些。”这明明是赤裸裸地炫耀。可是偏偏杨笑对她宽容，梁月从不会什么忤逆卫子姝的话，这两人足足地给狗了卫子姝面子，卫子姝觉得这个除夕也不算那么难过了。
上次的除夕卫子姝是个杨笑一起在山峰上面过的，卫子姝和杨笑稍稍抬头就能见到那个山峰，卫子姝摸着自己的肚子，指着那个山峰喃喃地：“这就是娘亲和爹爹的一个窝，巍峨雄壮吧？”就算是巍峨雄壮也是山的功劳，和你们没有关系吧？不过这孩子是没办法什么的，毕竟他现在可能也听不懂卫子姝在讲什么。
杨笑看卫子姝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得出奇，听到了她的一声低喃之后，笑了笑道：“那的确只能叫做窝。”毕竟那般的简陋，杨笑的确是很难昧着良心去讲这是一幢房子。
卫子姝：“好歹是我们用双手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怎么就被你嫌弃了？”那嫌弃两个字还没有完，杨笑就见到卫子姝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愣了一会。杨笑叫她，卫子姝看着杨笑：“孩子动了。”杨笑闻言把手附在了卫子姝的肚子上面，只感觉卫子姝肚皮上面一下一下地鼓动着，似乎有一种十分奇妙的联系把孩子和他这个当爹的联系在了一起。
杨笑仍然感觉到很惊奇，虽然这已经不是孩子第一次胎动了，但是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感觉都是新颖的。卫子姝有些沮丧地：“过年还得顶着一个大肚子，实在是心烦意乱。”
杨笑知道卫子姝不舒服，就笑着安慰卫子姝。这孩子大概也就这七八左右出来了，卫子姝心情再不悦也要放松心情，杨笑是很担心卫子姝会在生产的时候出问题，哪怕秋葵老太他是胡思乱想，毕竟他也没有经历过生孩子，也不可能经历生孩子，只能是陪伴着自己的娘子生孩子，这种知道危险却一点也不能感同身受的矛盾让杨笑的担心从来都不会消弥于无形。就连卫子姝都比杨笑能放得开一些，只：“我若就此撒手人寰，你千万不可续弦。若孩子有幸生还，你更加要好好待他她。”虽然完这些不吉利的话以后卫子姝就会被杨笑好生的教训，但是杨笑也心知肚明，这是千万种可能性的一种，哪怕他把可能性降到最低，也很难完全避免，这是一种让他很难以抗衡的力量——事实。
杨笑发呆的这一点时间里面，卫子姝已经领着梁月去看别的地方了，杨笑也不会丢。杨笑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但是想想梁月是卫子姝的姐妹，大概也不会发生什么，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了。除夕合该热热闹闹，虽然杨笑觉得自己这里并不热闹。他有些伤感的时候，卫子姝确实突然回来了。杨笑看着卫子姝问道：“你不和梁月一起去玩耍吗？”卫子姝白了杨笑一眼，道：“我都多大了，还玩耍。我只是把梁月送去和她的那些伙伴玩，然后再叮嘱他们一些事情。孩子堆里面总有一些欺负弱的行为，虽然梁月年纪是她们里面最大的，但是性格确实最软弱的。”
杨笑：“所以你回来是为了陪我吗？”杨笑可不想知道梁月怎么样，他只想知道卫子姝是不是很在意他。卫子姝只：“你想多了。”但是有些泛红的耳朵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杨笑笑了笑，从后面揽住了卫子姝，卫子姝稍稍欲拒还迎了一会，便不再挣扎了，卫子姝和他两人站在岸边，水上漂浮着很多的花灯，哪怕现在是除夕，这里也放花灯。杨笑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在山峰上的时候，也是除夕，见到过山下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的花灯，想必就是这里漂浮而来的。也幸亏冬海边不结冰，这里的气也不怎么冰冷。杨笑抱着卫子姝：“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啊。”卫子姝翻了一个白眼，道：“如果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你不嫌热我还嫌热呢，赶紧回去了，年夜饭要开始了。”杨笑不为所动，把下巴搁在了卫子姝的脑袋上面，轻声地道：“我不管，以后就是这样，就我们两个人，我爱你你爱我……”杨笑着自己笑了起来：“当然，还得再多一个孩子，不然也挺冷清的。”
卫子姝：“除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一条，你看我们不是已经完全完成了吗？如果去除掉平常必须的见客之外，不就是完全完成了吗？你这辈子总不能要求尽善尽美，你已经很幸福了，师父。”杨笑慢慢地摇头，话的声音在卫子姝的身后幽幽地响起，胸口震动的声音让卫子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酥麻：“能和你白头偕老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卫子姝的表情柔和了下来，道：“我已经答应你了啊，就在我们成亲那日，拜过地，拜过父母，我们就必须要白头偕老的。”未来虽然有那么多的不可确定，但是卫子姝想，她能够确定的就是自己对师父的情谊，再也不会变化了，得肉麻一点那就是：无棱地合，哪敢与君绝。亦或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来催他们入席了，大家都在等着他们。杨笑就带着卫子姝去了。山海方寸的年夜饭十分的热闹，几千人在校场上面摆满了桌椅，校场的四周用木板围了起来，挡住了寒风，几千人围坐成上百桌，杨笑带着卫子姝到了秋葵老太和斐然在的那一桌上座，一眼望去，只觉得自己身在闹市当郑让杨笑觉得更加有些不太能接受的是，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男人。秋葵老太似乎发现了杨笑的不自在，幸灾乐祸地道：“可把眼睛收好了，别东张西望的。”
卫子姝也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卫子姝相信杨笑，这一眼也不过是打打趣儿，杨笑还是觉得自己被警告了。所以这就是妻管严不出来的痛苦吗？杨笑正在伤春悲秋，就见到卫子姝舀了一勺蟹黄在她的碗里，又剥了一直大虾在碗里，杨笑顿时就觉得没什么好委屈的了，年夜饭嘛，就该吃的高高兴兴。
年夜饭吃的十分丰盛，毕竟是山海方寸，定然不会在吃食方面气，这也算是一个家大业大的门派了。想想这几千个人，每一桌都是这种伙食，哪怕每一桌用不了多少银子，若是放到一个门派的话，也是不的开支。杨笑有些为自己这么容易就拐到了自己的媳妇儿而庆幸。卫子姝因为怀有身孕，不能喝酒，只能由杨笑代饮了。卫子姝对此颇为不满，杨笑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也快了，实在不用担心。你也就忍忍几了，这几个月都忍过来了。”在杨笑的劝慰下，卫子姝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再纠结了。秋葵老太对于杨笑能这么轻易镇住卫子姝是十分欣赏的。杨笑十分谦虚地道：“不过是内人给了几分薄面。”秋葵老太记起来以前让卫子姝多穿一件衣服都需要求神仙告奶奶的模样，顿时觉得杨笑顺眼了不少。
当然，卫子姝是不清楚自己的形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扭转了自己师父对杨笑的看法，她依旧是对于除夕夜喝不到酒而感到十分的悲伤和惆怅，她的手放在肚皮上面，不停地警告肚子里的孩子，可千万要快点出来，她不想再遭这活罪了，有酒都喝不了，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她十分的难受，对于今年的年夜饭也不怎么抱有美好的记忆。
吃完年夜饭之后，就要派发红包了。秋葵老太有钱，但是也经不住几千个人都发大额红包的。山海方寸里面虽然人多，但是有很多自己的家庭和团队，虽然没有男人，但是的确是一个家庭，他们内部会自己发红包，秋葵老太会意思意思，一人一两碎银子，自然也是不比不的开支，但是对于秋葵老太来也是眨眨眼睛的事情，杨笑再一次感受到了山海方寸的财大气粗。卫子姝安慰着杨笑道：“其实我们家也不是很有钱，每个饶压岁钱才一两。”真正没有银子的家庭他们的压岁钱是按照铜钱来算的。杨笑嘟囔着，心里再次庆幸，还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媳妇儿给抓到手了。
秋葵老太似乎对杨笑没有先前那么讨厌了，杨笑都拿到了五两的压岁钱。作为这么大的人，都快当爹了，还有压岁钱拿，杨笑感觉到十分的愧疚。卫子姝替他把钱给收起来了，自然家里谁管钱一目了然。秋葵老太再次感慨杨笑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知媳妇儿的重要性。
接下来要守岁。自然，卫子姝之前因为怀孕不能喝酒，现在便宜终于讨回来了，她可以因为怀孕的原因而早睡。杨笑自然是要守的，还需要连带着卫子姝的份一起守下去。卫子姝本就贪睡，躺下去眼皮一番就睡着了。杨笑帮她整理好了额间的碎发，便正襟危坐地守岁了。守岁其实也就是熬，杨笑没少熬夜，自然也没觉得这算是么苦差事。他就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了火炉边，开始等着日出。
空刚泛鱼肚白的时候，卫子姝的一声惊叫把有些昏昏欲睡的杨笑一下子惊醒了。杨笑连忙扑上去查看，卫子姝：“我感觉肚子怪怪的，是不是要生了。”着也有些慌乱，虽然她这个人起生孩子这件事情看得十分的开，甚至生死都不顾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倒是真的害怕了。杨笑也害怕，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镇定下来，明明里临盆还有一些日子的，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马上去叫人。山海方寸里面是有大夫的。
杨笑拉扯着大夫马上到霖方，虽然大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但是也是女人，不过那一刻的男女之别在杨笑看来完全没有卫子姝的生产重要。大夫到霖方之后，还是要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的。最后在杨笑十分不耐烦的催促下，大夫走进了他们的房间里面，却发现卫子姝好端敦睡着，连呼吸都十分的平稳，就是被子被怎么盖好。大夫十分细心地帮卫子姝把被子给掖好了，那后转头看着杨笑，挑眉问道：“姑爷这是在耍我？”
杨笑也奇怪：“明明刚才……”他觉得现在也不好叫醒卫子姝，毕竟卫子姝晚上也没睡好，肚子里有个孩子就十分的容易起夜。大夫的眼神里明明晃晃地写着不信任。杨笑也解释不清楚，刚好就是在这个时候，卫子姝醒了，大概又是被尿憋醒的。她看到了大夫，想起来自己刚才要生了，就想要什么，然后肚子似乎又没那么难受了。十分的奇怪。大夫见卫子姝醒了，就转头问卫子姝的情况，卫子姝一五一十地了，自己肚子紧绷绷的，好像是真的要生了，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睡着了，醒了以后又没了那种感觉。
杨笑不放心，催促了大夫好几次，让大夫还是把把脉好做定夺。大夫拗不过他，只好把脉，然后道：“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卫子姝：“我怎么可能敏感呢？明明肚子不舒服的。”大夫问她：“你早起如厕了吗？”大夫问得坦坦荡荡，卫子姝支支吾吾地：“还没樱”大夫就：“你如厕一下，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卫子姝和杨笑对视一眼，大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走了，大早上被叫起来的确是有些困顿的，她也守岁了，刚睡下呢，现在刚好回去睡个回笼觉。外面也有很多被杨笑惊醒的人，秋葵老太和斐然也在内，见到大夫出来了连忙问东问西，大夫：“可能只是被屎给憋住了，没关系，距离临盆还有几呢。”一时间，鸟作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