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六章 慌乱
子青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悄悄的处罚子牛以及他的势力,以免被人知道保护子牛,导致最后没有杀了子牛反惹一身骚,给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目前的状况他只能领着人马到邑里再,如果他们驻扎在野外,势必引起巡逻队的注意,与其让巡逻队发觉,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进驻邑,再寻找机会行事。
于是,他领着新村的护卫,在闵父之后到了邑。
闵父十分震惊邑里发生的事,同时为事情发生了这么久竟然没人禀告他而气愤!
他是邑主,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不管是从当父亲的角度来,还是作为一个邑的最高统治者,他都应该第一时间知道,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他压根不知道,他的儿子不敢来向他求助!
还有比他更失职的父亲吗?还有比他更窝囊的邑主吗?
他气愤他的大总管竟然敢如此对待他的儿子,忘记他是他儿子的父亲了吗?
他气愤他的手下,这些人是不是压根从心里就不尊敬他,没有把他当成邑主看待?
没事的时候“邑主”“主公”叫的那个甜啊,出事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向他汇报邑里发生了什么事,真当他不存在,是泥捏的嘛!
他是不是太好脾气了,才惯出来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个大总管能越过他去只手遮,他才离开邑几就被束之高阁了,这帮人是真不把他当邑主啊!
闵父阴沉的脸上能滴出来水,大热浑身散发的寒气比角落里的冰块还凉。他怒视厅堂里坐着的邑主要总管们,盯盯这个瞪瞪那个,直到对方被他瞪的低下头如坐针毡。
闵家大院一进院的厅堂内,安静的掉根针似乎都能听得见,闵父生气后的鼻眼歪斜,任谁一眼都能看的出,这是多愤怒才会让他如此怒火冲。
邑几位主管总管屏气凝神,不敢发出来大的声音。可事情终究要解决呀,不可能一直这样对峙下去。
子书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硬着头皮:“主公,事先我不知道情况,是公满正逃走之后,主母让人通知我,我才回来邑里主持日常。我以为主母已经派人通知您,没想到他们没有通知您。这事我愿意承担责任,我应该在接手邑的日常后,派人和主公您确认一下,而不是自以为是。主公,请你处罚我吧!”
以往闵父喜欢子书他们这几位族人用亲戚的辈分称呼他,可此时子书根本不敢再用这样的称呼了。主就是主,一句话能决定他全家的富贵贫穷,他可不想这时候找不自在,撞到邑主的枪口上,让邑主把怒火全撒在他身上。
有第一人主动认罪,就有第二、第三紧紧跟上……
吕他也态度诚恳的:“主公,我是狩猎队回邑后才知道情况的,子书总管已经接手日常。我做的是加紧城门口的出入管理,和我们邑地周边巡逻,防止公满正出卖我们的情报。毕竟他是邑大总管,了解邑的真实情况,如果他泄漏了我们的资料,会给觊觎我们的人以可乘之机,因此加紧巡防是必须的。”
雀是造纸厂的主管,他自信的:“主公,您放心,造纸术不可能泄漏。早在公建立造纸厂前,就进行了一系列的保密措施,公满正就是大总管也不可能拿到造纸术的资料。公早就料到了会有今类似的事情发生,绝不会让造纸技术的资料外泄。”
般看看左右没话,她感觉这时候她话不合适,虽然她也是邑里的大总管,可事情牵涉到大婆的儿子,她什么都会被人误解,还不如闭嘴不,不不会错。
“不不会错”是子牛教给她的应对措施。子牛当晚就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了,她震惊公满正的大胆,也庆幸子牛没有做出来什么傻事。
她交待子牛:“且不可以后再做出这样的事。需毕竟是主公的儿子,芎的亲兄弟,他就是和云再有矛盾,闹到主公哪主公还是会偏向他,子骞也会偏向他,受惩罚的反倒会是你,你又何苦呢?”
子牛也没有话,作为当事人,他认为在人前没必要表态。他不知道需是如何向主公告状的,因此他多了少了都不合适,只有沉默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整个事件是二公和公满正的冲突,他是作为命令执行者参与的,主母在事后都没有一点怪罪他的意思,他何必自己往自己身上揽事。
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未必有人能洞察他的心思,他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干嘛在主公那里给自己落个把柄。
他是般的人,谁都知道,依靠大树好乘凉,他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卷进这件事里自领罪责。
都的差不多了,继母作为当事人,也出了她的话:“需知道他闯了祸……”
她的话还没有完,就被闵父制止了,“你等会再!”
闵父认为他和媳妇作为需的父母,是受害者,不是检讨自己,而是应该谴责追究他饶过错。
这次错全部在公满正身上,公满正辜负了他对他的信任,枉费他对他的好,他把他提拔到邑大总管这样重要的岗位。他竟然恩将仇报,对他的儿子下黑手!如此不忠不义不伦不类的畜牲,他要千刀万剐了他才解恨!
闵父瞪着猩红的双眸,像准备随时吞噬食物的野兽一样,盯着在做的几位,声音嘶哑的:“这么,你们都没有责任了?!”
他一一夜未合眼,两只眼睛布满血丝,嗓子也因为热赶路上火肿疼,沙哑的快要打不出来声了。
子书从未见过这样面目狰狞的主公,平时主公对任何人都是慈眉善目,什么事到他这里都可以一笑了之,因此使得邑里人不怕主公怕公,有事都是先想到先到主公这里寻求帮助。
他回邑也两年了,仲子邑总管的位置让他做的如履薄冰,审时度势成了他的习惯。他能够体会到主公此时的心情,清楚越是老实人遇到坎越是拧巴过不去,如果不让主公出了心头这口气,恐怕这件事不可能善终。
以心换心,遇到这样的事不要主公作为父亲会愤怒,就是他作为父亲遇到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也会如此怒不可遏的。
他起身单膝跪地,行使闵家最高的礼节。
“邑主,请您处罚我吧!在二公遇到危险时,我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增援,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我也是父亲,子女受罪父亲不在身边是作为父亲最伤心最难过的事,我想邑主也是如此。我在接手邑日常后,没有通告所有闵家人替二公报仇,我……我实在是不配当总管!”
“等下……不,我立马就去下通缉令,以闵家的名义,追究凶手公满正。凡我闵家任何人,不管在何地,只要遇到此人,人让而诛之,至死方休!”
他的这些话总算是到了闵父的心坎里,作为一名父亲,一名陷入深深自责的父亲,只有同仇敌忾一起谴责,才能缓解他的自责。
闵父非常的自责,后悔自己被公满正欺骗,狼子野心,残害他的儿子。自责又遇到这样对不起儿子的事,之前子骞的事已经让他悔不当初,现在二儿子又是这样,难道他的儿子们必须各个都经历这样的磨难?他的儿子们就不能幸福快乐的成长?
他痛心啊!痛心疾首!
他的儿子们本应该快快乐乐的成长,家族越来越壮大,产业越来越多,他的儿子们却仍然还像过去一样受苦受难,他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他歉疚的望一眼媳妇,又睁着猩红的双目盯着子书:“可以,你去颁发吧!发到我们家的每一处角落,不管是新村还是淮盐基地、山里营地,只要是我闵家人踏足的地方,都要让他们知道,想要当我闵家人,就要杀了公满正!”
他面露凶光,狰狞可怖的五官无不散发着仇恨。
见子书要离开,又:“等下,你让子青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他的是“其他人都先下去”,并没有“原谅,无事”!
为了邑主管们办公方便,邑里办公场地从邑庙后院搬到了闵家大院的一进院倒坐房。闵父比周书灿和善,闵家大院没有新村的议事厅那样的护卫和看门人,巡逻队只是象征性的在大院周围多巡逻几圈,并不比其他地道贵重到哪里。
吕他忐忑不安的领着众人回到各自的办公屋,谁也不敢这时候离开,静静等待,以便主公找他们的时候能尽快赶过去。
虽公满正是邑大总管,可大总管是具体管内务的,并不管对外的事,对外的事是他在负责。公满正出了这样的事,他的责任可定不,就是他不在邑也逃不了处罚。
邑主出远门不在家,他就应该守着邑的不外出,邑安全是有他负责的,哪怕是子牛管着巡逻队,也不能推着他的责任。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跟着狩猎队出去,明知道邑主要出门还跟着狩猎队出去,一点也没有把邑安危放在第一位,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他身后可是一大家子人呢,他母亲他弟弟全都依附在他身上,如果他受了处罚失去狩猎队总管的位置,他家里人也会跟着他倒霉,这个损失他真的承担不起!
利益的牵涉让他越想越后怕。他再也不想过贫穷的日子了,他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让自己失去富贵。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来,哪怕是他的厮见状把冰盆挪到他身边,都没有让他感觉凉快一点。
子青刚到邑驿舍安顿下,子书寻他的人就到了。来人什么也没,领着他迅速到邑庙后院闲置的房间,子书正在房间内焦急的踱步。
子书见他一把抓住他,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子青,公满正的事你知道了吧?现在公是什么态度你和我下。”
子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着子书先坐下才:“公满正现在哪里?”他并不知道公满正已经逃跑。
子书定了定心神,大致把这些发生的事了:“我接到主母的消息吓得不得了,公满正这不是找死嘛,竟然敢对需这样!”
“我来邑后主母让我主持日常,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时候我推脱肯定不合适,接了这件事是大事我掺合进去一点好处都没樱可主母一直我们是闵家人,她这时候全依靠我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了邑日常。”
“都怪我忙昏了头,我以为主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想到怕什么还是来什么,主公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哎,我是真后悔接手啊。”
他了这么多并没有到公满正,子青心里清楚子书的事情公已经有了安排,他只关心公满正的事,打断:“你先公满正现在哪里?他还有些什么亲近的人?”
子书忙:“呃呃,公满正他逃走了。主母找我的时候他已经逃走过了,是他的厮帮他逃走的,他的厮也一起逃了。他们都是外来的,在邑里并没有家,直接一个人逃走的。”
子青猛的站起来,紧张的问:“那公满正其他的厮呢?”
子书被子青搞得更紧张了,“其他,其他都是有家的,家都在邑里。我来之前主母已经暂时把他们控制起来了,不过家人没有控制,我来后派人监视了他们。他们也都是邑里人,不能一人犯错一家连坐啊!”
“为啥不能连坐?你好糊涂啊!”子青惋惜的蹙眉,一拍桌子:“你现在立马让人控制住他们的家人,都……都把他们圈在家里不让他们自由出入。等主公对他们处罚过后,再决定放不放他们。”
子书不认为这事是大事情,起因不过是需受零委屈,也根本没酿成大祸。如果公满正不逃走的话,不定邑主只是罢去他大总管职务。现在公满正自己逃跑了,反倒把事情搞得严重了。
之所以开出通缉令,也不过是为了给主公出出气,出去好看一些,等主公的气消了,事情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