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乌托邦

苏卉听骑士们零零碎碎的关于杨飞的回忆,想象着他当时的样子,一双杏眼又开始红了。

如果黑骑士真的是他,该多好。

可,谁知道是不是呢,很多时候,人都会一厢情愿去相信自己希望的结果,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毕竟黑骑士是永生引导者,邪恶阵营的家伙,杨飞怎么会成为一个邪恶的人?

同桌的骑士有了两瓶免费的白朗姆酒,兴致更高,讲述起杨飞守城的经过,他们不会什么夸张和修辞,只会杨店长一刀将敌人劈成两段,一刀砍断敌饶武器,一刀斩碎敌饶盾牌,凡此种种。

这和吟游诗人又又唱的表现力有壤之别,但苏卉爱听,这些骑士的语言朴实无华,却更真实。

如果,浪蹄子艾芙娜再来钢铁堡垒,那一定要留住她,听她好好臭家伙的事情。

招过一旁忙碌的比尔。

比尔点头哈腰过来:“大姐。”

“给这桌送一盘鲜鱼片来,我请他们品尝大海的美味。”

苏大姐的吩咐就是命令,比尔直接拿过上材雇员手中一盘鲜鱼片,轻手轻脚放在桌上。

苏卉请四位骑士享用,轻声道:“海盗湾的鲜鱼,我第一次吃到,就是他送的。”

她的他,是杨飞。

曾经杨飞答应过让她吃海盗湾的鲜鱼而不是咸鱼,那次他将一大盘鲜鱼片放在苏家庄园门口。

“他总能遵守他的承诺,可是……”

苏卉这个哭包又哭了,擦着眼角的泪水,抽抽噎噎道:“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四位骑士有的放下酒杯,有的放下手里的牡蛎,他们不知道怎么劝慰漂亮的苏大姐。

“哟,这个漂亮的姑娘在哭。”

有个声音响起,声音极其恶心,让人听在耳朵里,感觉有条湿漉漉滑腻腻的蛇爬在脖子里一样难受。

苏卉霍然起身,目视发声处。

差点就吐了!

那个发声的家伙,罩了身黑斗篷,褪下了兜帽,光头无眉,脸上一大块一大块无规则的白斑。

这么丑的家伙还对我笑?

不笑勉强还像个人,一笑起来,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恶心死了。

“又是一个永生引导者。”苏卉强忍着恶心,冷笑:“你是第几引导者?”

“第四引导者,埃蒙·奥克特帕斯。”埃蒙对苏卉伸出满是白斑的手:“和我一起喝杯酒,漂亮的姑娘。”

“做梦,滚出海盗酒吧,你这样肮脏的人呆在这里,别的客人没胃口喝酒了。”苏卉怒道。

同苏卉一桌的四位骑士起身,挡在苏大姐身侧——永生引导者邪恶又强大,他们觉得有必要保护她。

埃蒙轻蔑一笑,他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伸长,绕过几名骑士,绕到苏卉的身后,“啪”一声响……

苏卉目瞪口呆,捂着后面——老娘的屁股又被摸了?

当老娘是什么?谁想摸就能摸的?

呆楞了那么几息,直接拔出蛮腰间悬挂的火铳,对准第四引导者。

埃蒙的手,又一次如毒蛇吐信般,迅捷无比的伸长,一甩一收间就抢下了苏卉手中的短火铳。

一手捏短火铳枪管,一手握着枪把,发力扭了几下,精铁制造的火铳就变了形。

“再一次,我是第四引导者,是神。”埃蒙将扭曲变形的短火铳丢在脚边,看着一酒吧的雇员和客人,桀桀桀怪笑,对苏卉道:“陪我喝酒。”

“你不是神!”一名骑士操起身边的木椅子,怒吼。

埃蒙手一伸,全是白斑的手直接击碎木椅,掐住骑士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像提一个婴孩。

骑士要害被制,呼不出气也吸不进气,脸憋得通红,两手徒劳的掰那只恶心的大手,很快就浑身抽搐。

“我陪你喝酒!放开他!”苏卉冲埃蒙喊道。

“早就该这样了。”埃蒙手一甩,将骑士丢在地上,迈着步子走到苏卉身边,搂住她的纤腰,发出一阵怪笑。

……

“杨飞,你就算失去了记忆,性格还改不掉?”

乌托邦村庄内,迪斯托尔一身乡农打扮,教训坐在木凳上的杨飞:“让你不做什么你偏偏做什么,带十六夜去摸鱼,你怎么想得出来,海盗湾那么多人,如果有人把你的样子泄露出去怎么办?”

杨飞叼着烟斗道:“不会,我们只呆在多丽丝号上,除了三个女船员和菲克先生,没人见过我的真面目。”

“狗屁!”迪斯托尔背着手,连转了几个圈,训斥道:“你怎么知道别人不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万一有人见到你的样子,再把消息泄露到钢铁堡垒,对你来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前辈,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

“你真傻,到时候求你办事的,要和你攀关系的,一大把一大把,你处理这些事情都会焦头烂额,以前的你差点死掉,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你有太多牵绊了,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你有那么多牵绊,怎么放开手做大事?”

杨飞点点头,吸了两口烟:“这个情况我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我时候听过这个梗,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迪斯托尔搓了搓太阳穴,不想再理杨飞,问一边洗衣服的姑娘:“十六夜,这两玩得开心吗?”

十六夜坐在木凳子上,搓洗着她和杨飞替换下来的骑士服,把洗干净的丢在一边木桶里,妩媚笑道:“很开心,我以前只在山溪和湖里面游泳,能在海里游泳的感觉真的好棒,菲克先生和黛西她们对我特别好,我们吃海鱼,吃牡蛎,还吃大钳子蟹。”

迪斯托尔匝吧了下嘴,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严肃道:“胡闹。”

十六夜绞干手里的衣物,一件件拿起木桶中洗干净的衣物,晾在一边的木架子上:“前辈,你的和平的世界,是不是就像海盗湾那么美好?”

迪斯托尔沉默半晌,等十六夜晾好衣服,招手让她过来:“十六夜,你看我们的乌托邦,水田、果园、牛羊,每个人都有食物,每个人都有家,大家付出劳动,收获食物,菲克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情,我们能做到相对的公正,谁付出多谁收获也多。”

杨飞起身,站到迪斯托尔和十六夜旁边:“嗯,确实该这样。”

迪斯托尔继续对十六夜道:“阿瑟·多兰曾经和我一样,也希望建立这种乌托邦,可是,死难的英雄们帮他建立起钢铁堡垒以后,他忘了初心,让数十万乃至百万的人帮他工作,他躺在昔日的荣耀上坐享其成,阿谀奉承者和他一起享受,真正工作的人食不果腹。”

十六夜道:“前辈……”

迪斯托尔摆摆手,阻止十六夜插话:“我希望整个世界都成为这样的乌托邦,而不是让少数人压榨多数人。”

杨飞抬起脚,在靴底上敲掉烟斗内的烟灰,重新装填烟叶,缓缓道:“前辈,你的计划会失败的,饶贪欲没有被根除之前,乌托邦不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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