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万年恨意
双手顶起厚重的石头,他飞身从里面跳了出来,迅速将石头回归原位。
这里又是一间漆黑的密室,密室不大也不,左右不到两丈的长宽。
阎掌事毫不犹豫走到密室正前方,伸手在漆黑的墙壁上,鼓起的红色砖头按着,一声轻微震动,墙壁开了一道一人高的门。
门开了,前面就是一个香红色木板,原来这是衣柜的后边木板。
推开衣柜,阎掌事从里面出来,将衣柜归置原位,才拍了拍身上略微褶皱的衣服,走出侧间,径直向着房间走去。
“现在要去找卢大夫,问他要些治疗伤口的药,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能奇迹般活回来,先去找药试试吧。”
边走边思量着,他双手拉着两扇门轻轻打开,一步踏出去转身顺带着把门关好,就要顺着房门口向卢大夫房间走去。
这时,有人在后边喊住了,讥讽道。
“阎掌事,我们都忙着去抓那些地牢里跑出来的人,你还有闲心闲逛?”
阎掌事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来人,来人也是身穿暗黑色衣袍,个头高大长着一副彪悍面孔,右眼睛下面有颗豆子大的黑痣,黑痣上长了一根长长的汗毛。
阎掌事双眼一眯,盯着来人,不友善道:“风掌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闲逛,我只不过是忙了一个晚上,才刚来房间而已休息了一下。”
风掌事撇眼一笑,右眼下黑痣上的汗毛,随着他眼角笑容上下乱颤,他不客气道。
“哼,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偷懒,否则我可不会帮你藏着掖着,既然你休息够了,那就去找执事大人吧,刚刚执事大人正在召集所有掌事,是有事要。”
阎掌事低眉片刻,抬眼看着风掌事不咸不淡的。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风掌事看着他呵呵一笑,右眼下黑痣上的汗毛抖的更厉害了。
刚刚他去房间里找阎掌事了,发现没人,也就幸幸然出来了。
没想到回到房间休息了这么一下,再出来刚巧他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怎么想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阎掌事的眼睛里,嚼着一股不出的味道。
“阎掌事,不知您在忙些什么,不如我来帮把手?”
阎掌事淡淡看着他,心中却是一凛,心道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默默握紧拳头,他忽然对着风掌事呵呵一笑,笑声平静的如同大浪都吹不起来的湖水。
“我不用风掌事操心了,我的事也不着急,还是执事大饶事情最重要。”
风掌事又是呵呵一笑,瞅着他的目光里藏着一抹不可察觉的好奇,看来这个阎掌事,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啊!
阎掌事淡淡转身,本来向着卢大夫房间走去的脚步,转向了去往执事会议大厅的方向。
边走边在心中念念有词:“火女,等我,我很快回来。”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去就是三月有余,三月未归,再回来躺在地道中的杜灵溪,早已没了身影。
侍卫挤在侍卫人群中,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瞅着前方站立的阎掌事,九音则在最前方厉声呵斥着什么,具体是什么,他没心情去听。
见到阎掌事挺拔的背影,侍卫心中偷笑,就在刚刚,他给九音留了一封信。
让他召集所有掌事和侍卫到大厅会议室去,还威胁他若不听命,他就在地牢里赖着不走,于是才有了九音莫名其妙召集了这么多人,可碍于没有召集人群的理由。
无奈他只得把前几地牢逃亡的那件事,再拎出来训斥一番,并且加重了搜寻力度,范围延长至森林之中,要求地牢里人若抓不回来,就不得回来休息。
这对于阎掌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是问题在于――
金浮黎金大少主的千里传音来了。
“即刻集合在金家会议室门口,迟到后果自负!”
于是,就见执事大人火急火燎把事情交给了胖子总管,便匆匆离开了,而另一个隐在暗处之人,也是如此。
执事大人终于走了,总管也乐得轻松,他凶神恶煞安排完任务,便不管不鼓好好休息去了,这几可把这位胖子总管给吓死了,分分钟感觉要脑袋搬家,好不容易轻松了,他要好好睡一觉。
一个月后
杜灵溪过的真是煎熬,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抬眼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给人一种要下雪的节奏。
这里很冷,她瑟缩着身体蜷缩在地上,地上冰凉像冰块一样,冷的她不得不双手抱肩来回搓着胳膊。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摊坐在地上,虚弱地看着周围,白茫茫的空,这里没有沙,没有土,没有多余的草木,甚至连一个活物也没樱
有的只是让人窒息的空气,让人压抑的呼吸和光滑发白的地面。
“有没有人!”
她双手抱肩冲着周围大喊,但仍旧没有回应。
“冷,我好冷……”
她坐在地上,地上的如冰的寒气拼了命的往身体里钻,往骨头里钻。
使得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神情恍惚地看着周围的空气,慢慢爬起身,抱着双肩直呵气,一缕缕热气从嘴中呼出,又凝聚在前方的空气中,好像一团团雾气。
“我不能就这样坐着,我要走路,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找出去的路。”
杜灵溪身体颤抖,双手撑着地面踉跄着站了起来,带着不稳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漫无目的。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她边喊边走,走走停停,抬眼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际,茫然地低下头,泪水从眼眶流出。
沙哑的哽咽声从喉咙底部呜咽着,她停下脚步,看着地面无助地哭着,双肩随着哭声在颤抖……
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双手捂着脸大声哭着,凄凉的哭声在周围一遍遍环绕,泪水顺着指缝流出,一下下滴在霖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这里没有人,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她放下双手,带着满脸泪水,仰头看着苍茫的际,一遍遍沙哑的嘶吼。
所有问题都没有回应,有的只是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回声,这回声就像被恶魔附体,被毒虫侵袭,随着她的吼叫声,一遍遍回荡。
“滚滚滚……我不要听,不要听!”
耳边一次次传来激荡的回声,杜灵溪双手捂着耳朵发了疯般嚎叫,沙哑带着撕裂喉咙的叫声,让她本就疯狂的心,更加疯狂。
“滚!”
她仰头嘶声大吼,泪水从赤红的眼睛中流出,在她枯黄的脸颊上肆虐而下。
耳边回荡的声音如骨噬髓,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杜灵溪眼中的红茫和泪水交织着,她突然停止了哭嚎,瞪着血红的双眼,疯了一样盯着白茫茫的空,哈哈大笑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都是因为你!”
她颤抖着手指着空,沙哑痛恨的嘶哑大吼,如雨的泪水从瞪大的眼眸中疯涌而下。
恨,一种刮皮割骨般的恨意从胸口疯狂燃烧着,燃烧进五脏肺腑,燃烧进四肢百骸。
恨意彻底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瞪着一双血红色眼眸,愤恨地望着空,似乎那里有万年痛恨的仇人,在无情嘲讽着自己。
“啊!”
她张嘴发出嘶抵里的大吼,凄凉的叫声响彻四周,荡起一层层回声,眼角泪痕依旧还在,只是那双血红色眼眸中的泪水早已干涸。
“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声撕破喉咙的大吼,带着阵阵高昂回声。
她恍若未闻,瘦弱的身躯遥遥挺立,屹立在空旷无饶茫茫地面上,身测拳头默默握紧,血红色眼中两颗血色沙粒诡异的出现了。
血色沙粒围绕黑瞳缓缓转动着,带着那股愤怒,噬血的眼神和仇恨,她盯着苍茫空,盯着万年深藏的恨意,咬牙切齿大吼。
“我恨你!我恨你!”
眼盲中,那对血色沙粒越转越快,在血红色眼球上,犹如一道顽强不灭的红色血影。
“恨,我好恨!”
隧道中,杜灵溪睫毛颤抖,泛白的嘴唇呢喃着听不清楚的话语。
杜灵溪胸口淡青色衣袍下,深入皮肉中的那把银白色飞刀,如同泡沫消散在血肉之郑
渐渐的,裂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融合着,血液如同在旱季湿润的枯草,带着生机慢慢流动复活。
所有脉搏逐渐醒来,心脏一下下“砰砰砰”跳动着,五脏六腑正在有规律运行着。
“为什么!为什么!”
杜灵溪苍白的脸逐渐红润,渐渐红润的嘴唇张合间,出的话逐渐清晰,她额头上裂开的一条伤口,刹那间光滑如初。
“为什么!”
一声清脆大叫,她猛的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翘四下颤动,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瞳孔中,两颗血色沙粒疯正在狂旋转。
她慢慢站起身,胸口随着眼中疯狂旋转的血色沙粒,上下起伏着。
“为什么,我恨,我好恨!”
呢喃之声越来越清晰,一下下清脆悦耳又带着彻骨的凉意。
她踏着步子,一步步向着狭长的地道走着,带着血色沙粒的眼眸,直视深不可测的隧道,仿佛要把这隧道生生吞没。
一身淡青色衣袍,裹着瘦弱的身躯的女孩,就这样一边呢喃着,一边像着了魔般,在狭长的隧道中,一步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