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真的？”伊娃问。
“我会骗你吗？”落凡淡笑道。
“凡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伊娃担忧地看着落凡突然泛白的脸。
落凡勉强一笑，“大概是没休息好……这几日，的确有些累……不妨碍你们了，我回房休息会儿。”
“嗯，好好休息，可别累着自己。”伊娃笑道。
见落凡出去了，上官云斐才问道，“落凡刚刚跟你说什么呢？你这么面皮厚的人也能脸红？”
听他这么一问，伊娃脸顿时如被火烧一般的红，“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告诉你！”
“那我猜猜看？”上官云斐两眼发着光，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哎呀，你好坏，不告诉你啦！”伊娃已经面颊发烫！这种话，她哪里好意思说得出口？也不知道凡儿她，她一个未嫁女子，怎么说得出口的呀？
落凡站在屋外，听着上官云斐和伊娃嬉闹的声音，那么的快乐，那么的甜蜜……可她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屋外的阳光，很是灿烂，沿着屋顶，点点洒下来，落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她一身一心的寒意。
刚才，跟伊娃说话的时候，她闻到的那股，来自枕头里的清香，竟然，是麝香的味道。
那日，伊娃生产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味，再加上她心里担忧至极，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香味，而今日，纯粹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她嗅觉格外灵敏的话，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伊娃的枕头里，竟然有麝香！
即便没学过医的人也知道，麝香是孕妇的大忌，如果长期用这种香料，甚至不能怀孕！
难怪伊娃和上官云斐这么恩爱，却在成亲四年后，才有了孩子，而且，应该还是一个意外。
长期受到麝香的伤害，伊娃都能够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真是上天保佑。
天呐，前几天才发现有人想要伊娃的性命，今天又发现有人给她用麝香——这哪里还是巧合了，分明是有人设计好了，不仅仅是要她的命，也要她不能生下上官家的孩子！
到底什么人，如此狠心啊！
在前厅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又浮现在脑海中。
除了他，到底有谁能这么本事暗中安排一切想要除掉伊娃？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娃跟他有什么仇恨啊？
若真要计较，不过是他的女儿，死于他们的父亲手中。
就为了这个，他要除掉伊娃，让上官云斐痛苦一生吗？
落在身上的点点阳光，好似冰雪砸在身上，冷澈刺骨。
仇恨，他就那么放不下吗？
可是，仔细一想，如果真是上官威，他何必这么麻烦？他不是有的是机会吗？何必选择这种耗时的方法？是为了折磨伊娃，折磨自己？
“凡儿，你怎么了？”清亮温和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丝担忧。
落凡有些茫然地抬脸，看着子卿，百里尘一群人都站在面前，惊讶地看着自己。
而这一刻，看着上官威时，突然就觉得，他的面目是那么的可憎！
风舟风行听到子卿喊落凡，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从“落姑娘”变成“凡儿”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我没事，我就随便走走。”落凡随口道，强迫自己不要看上官威，以免露出马脚。
“可是落姐姐，你的脸色好差哦，你是不是还没休息好，还要不要再休息啊？”缇诺担忧道。
落凡温和一笑，“我没事，不必担心……你们一群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去看小宝宝啊……我都还没看过呢，听说小宝宝长得很可爱很可爱！”缇诺笑眯眯道。
落凡下意识地看了眼上官威，“我也去。”就那电光火石间，她看到上官威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惊得她心中一跳。
“好啊。”
风舟走在后面，看着公子旁边是缇诺，而那个什么子卿的，旁边是落姑娘，这让他非常气愤。看到脚边有一颗小石子，心里顿时生出一个十分邪恶的念头，他轻轻一踢，将石子踢到缇诺脚边，崴到了缇诺的脚。
缇诺“啊”的一声叫出来，脚下不稳，就要摔下去，落凡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她，不过，百里尘却更快的扶住了缇诺，落凡的手僵在了半空。
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缇诺，百里尘抬眼就看到落凡尴尬地收回了手，淡淡一笑化解自己的尴尬。
风舟垂头丧气的看着他们……他明明是想崴了缇诺的脚，让她回去休息，却没想到，给她创造了机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落姑娘的面倒在公子的怀里，这该让落姑娘心里怎么想啊？
哎……他可真是好心办坏事！
子卿看了眼一脸懊恼的风舟，淡淡一笑。这个风舟，可真是够可爱的！
“谢谢你，尘哥哥。”缇诺抬着一张略带膘的脸，谢道。
不知怎的，看到落凡那好似与己无关的淡笑，百里尘心中烦躁的很，看到缇诺泛红的俏脸，却是不耐。
他没什么表情的扶着提诺站好，“还能走？”
“嗯嗯，我没事。”缇诺立刻说道，颊边的两个梨涡，好似盛满了快乐。
*
落凡和缇诺当先跑到摇床边，落凡看着缇诺开心地逗着小星星，而小星星吃饱了，也乐呵呵的伸出藕节一般圆乎乎的双臂，好似想要抓住缇诺的手指。
落凡忽然想到，伊娃闻了几年的麝香，又被人下毒，又是早产，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这样一想，便是心中一颤，却还是故作镇定，自然而然地快乐地抬头喊了声，“子卿，你过来看看。”
也许，她只是无心一言，却惊了众人。
这一声“子卿”，唤的多么温暖，好像寄托了无限的信任，好似相识已久的故友。
风舟风行心中微寒，到如今，落姑娘几乎还未与公子说过话，可这个子卿，已经跟她这么熟了？
百里尘面无表情，目光冷凝深邃，眸底却闪过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危险之光。
子卿面上淡淡的笑意透着一丝丝满足，他走到摇床边，伸出手，轻柔地对小星星说道，“来，让叔叔抱抱。”
小星星好像也喜欢这个像神仙一般的叔叔，笑得流下了口水，滴在子卿白胜雪的衣衫上。
子卿却浑不在意，似无心一般道，“小家伙虽然不足月就来到世上，却是健康得很，将来，定是福气之人。”
也许，在旁人听来，子卿只是随口一说，但听在落凡耳里，她总算松了口气。
至少，目前为止，小星星是安全的。
落凡站在子卿身侧，一对白衣璧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在他们怀中，怎么看，都是……
“好温馨的一家三口哦……”缇诺感叹的语气中有些小小的羡慕。
落凡淡淡一笑，未置可否，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小星星粉嫩嫩的小脸蛋，“小星星，让曾祖父抱抱，好不好？……老爷子，不抱抱你的曾孙女？”
上官威面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尴尬，走过来，从子卿怀里抱过小星星，动作极是熟练。
小星星好似不认生，只要是抱着她，她都笑的两眼弯弯，扑腾着小胳膊要抓什么，大概是没见过胡须，两只小手竟然扯起了上官威的胡须，嘴里，下巴，衣服上，全是口水。
不过，上官威好似也没有生气，由着小星星闹，一向精明的眼里，渐渐流露出一丝丝慈爱的笑意。
落凡看了子卿一眼，正好子卿也看着她，两个人对视而笑，都是笑容浅浅，温和淡雅。
百里尘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凡和子卿那么和谐温馨的模样，心里，好似堵了一口气，让他呼吸不畅，极为不舒服。
*
夜色渐浓，落凡在屋子里绣着什么，绣了一会儿，虽然小有成果，可是手指却被针刺破了好几次。
她有些气馁气恼地放下绣架，这个刺绣，怎么这么难啊？她本来是想着，给伊娃换个枕头，但是不能太明显，所以就准备自己绣一个枕套送给他们，顺便把枕芯换了，谁知道，刺绣这么难！比练武难多了！
哎……落凡长叹一声，站了起来，伸了伸胳膊，打开门，在走廊上坐下，头趴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璀璨的星子。
夜，寂静无声，只有轻轻的风徐徐吹来，拂动她的发丝，在额前扫过。
四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在竹屋里，坐在窗前，看星星，看月亮，……
平淡的日子虽然没有波澜，却真的，有时候，寂寞得很。
那个时候，她也在想，小龙女一个人在绝情谷底活了十六年，她是怎么活下去的？
也许一时的寂寞是享受，可是时间久了，那种寂寞，却是噬心的恐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小岛，去享受世间繁华。
只不过，一次次的冲动，到最后，都被理智压下了。
她害怕一个人的寂寞，却也害怕，在世间呆的久了，会听到季安荀的消息——确实，她害怕。
四年来，虽然心绪平复了许多，可是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份爱……这也是为什么，她当时没有选择回到现代的原因，因为她发现，即便季安荀那么狠心地伤害了她，她仍然割舍不下他，甚至偶尔，也会想……他们在一起时，他的感情那么真，会不会，他有着什么苦衷故意骗自己呢？
直到，那一日，百里尘那么绝情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么狠心地忘记了她……他的冷酷，击碎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
四年来，所有隐忍的痛，在那一日，在雨中，彻底爆发出来。
哭过了，心痛过了，伤过了，昏迷过了，再醒过来，再次面对他……她才发现，原来，遗忘，也不是那么的困难！
微风吹来，有丝丝凉意，落凡抱着肩膀，看着墨黑的天空上，繁星眨眼，然后，淡淡一笑，是一种彻底的释然。
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果然是如此。
无论曾经多么深刻的爱，多么刻骨的恨，在时间面前，都变得如此渺小。
身上，传来一阵暖意。
落凡侧头一看，是和煦温朗的淡淡笑容，还有轻柔包容的声音，“夜深寒凉，你身子弱，还是莫要吹冷风的好。”
落凡淡淡点头，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子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真的不知道，如今会是怎样的境况。”
“在你看来，我不过是略施援手，而在我，却是一种满足，一种幸福。”子卿看着她，目光宁静，平和。
落凡莞尔一笑，“千言万语，不如无言，只要你知我心中的感激之情，便足矣，是不是？”
子卿略低头一笑，“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说过，能够帮你，在我，也是满足。”
落凡微微一愣，然后一笑，“好吧，不讨论这个了……”她看了看天，说道，“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子卿含笑点头，目送她回房，然后，灭了烛火，屋子里一片黑暗。
他转身，朝大门阴影处看去，微笑着摇头，然后离开。
大门阴影处，一身暗色衣裳的百里尘被淹没在黑夜之中。
他不过是夜深烦躁，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怎么也没想到，却走到落凡的院子来了，还看到子卿对她的温柔体贴。只是，落凡那一低眉莞尔笑意，看在眼里，却是如此的刺眼。
百里尘漠然地看了眼落凡黑漆漆的屋子，正打算离开，却发现落凡的门开了，见她抱着一个枕头小心翼翼地出来，然后跃上屋顶，离开。
百里尘微微皱眉，她想做什么？心里还在疑惑着，人却已跟上去了，然后，就见她到了上官云斐的院子，看她躲在上官云斐的屋子外，透过窗户瞧着里面。
她在做什么？百里尘眉头越皱越紧。
上官云斐的屋子里还亮着烛火，落凡不爽地歪了歪嘴。本想着自己做不了绣活，干脆就趁着夜深，他们熟睡的时候直接换了他们的枕芯便是，可是，谁曾想，上官云斐居然还没睡，好像就坐在伊娃身边，还在看书。
落凡不察，叹气出声，屋子里，上官云斐却听到了，“谁！”
落凡一惊，转身就想离开，谁知道，背后却是一根柱子，她很不小心的装上了柱子，“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落凡？”是上官云斐冷冷的，有些惊讶的声音。
“呵呵，”落凡讪笑，手指着天空，“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今晚只有星星。”上官云斐淡静地否决了她。
落凡往天上瞧了瞧，干笑，“是哦，呵呵，我闲来无聊，随便走走，你，你继续，我回去睡觉。”
“你觉得我会相信？”上官云斐意味不明的犀利眼光看着落凡，嘴角噙着似哂似讽的冷笑。
落凡心中一惊，这，这哪里是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上官云斐啊？落凡心中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想要伊娃死的，到底是上官威，还是上官云斐，亦或是他们联手？
上官云斐只静静地看着她，好似在等她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
落凡忽而冷了脸，“上官云斐，你听好了，如果你敢做对不起伊娃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上官云斐表情不变，甚至是更加冷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伊娃不好。”
他越是这么说，落凡心中更是冰寒……这，绝不该是上官云斐该说的话。
落凡哼了哼，抱着枕头离开了。
上官云斐表情漠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冷瞥一眼，转身回了屋子。
经过这几日，落凡变得更加茫然了，这个永乐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人都变得深不可测了？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枕头，在一处花坛上坐了下来，垂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漫无尽头的黑夜，好似灵魂出窍，身上的披风掉了也不知道。
有人在他身侧，拾起披风披在她身上，落凡轻声道，“谢谢你，子卿。”
那人手一僵，淡漠道，“是我。”
落凡一愣，抬头，即便是暗黑的夜，她也能认出这个人来。
她毫无意识地站起来，眼神好似有些戒备，“百里公子？怎么是你？”
黑夜之中，百里尘冷峻的容颜冷的有些可怕，只见他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冷嘲的光，“你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我？”
落凡好笑地看着他，“百里公子好像忘了，当日，是你说的，有朝一日必定找我寻仇，我既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于你手，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又怎会愿意见到你？”
百里尘微微一滞，“你倒是记得清楚！”
“事关身家性命，哪能掉以轻心？”落凡笑道，而后平静道，“告辞。”
转身，刚走两步，就听百里尘问，“你偷偷摸摸地去偷看云斐，想干什么？”
落凡脚下一顿，头也不回道，“与你无关！”
“云斐是我表弟，自然我和有关。”
落凡回头看着他，冷道，“伊娃是我妹妹，难不成我还会害她？百里尘，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少管闲事！”
百里尘冷笑，“世人皆道你温和善良，此番看来，也不尽然，不过是披着柔善的外表，存着不知是否歹毒的心思。”
落凡不以为然地一笑，“那又如何？这世间，又有几人以真心示人？”顿了顿，似嘲似叹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如今看来，不过是女人心小了些，喜欢计较些，而男人的心思，才真真是深不可测，深得可怕！”
百里尘望着落凡离开，眉微蹙，目光微紧——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和她之间的牵绊，不仅仅是仇恨这么简单？难道，他有忘记什么事吗？
*
翌日早起，子卿一样在落凡屋外等着她，然后两人一起去前厅用早点。
到了前厅时，百里尘一行人也刚到。
上好了菜，上官威道，“都坐吧。”
一如往常，缇诺坐在百里尘身旁，另一边，是风行。子卿坐在百里尘对面，身边，坐着落凡。
风舟看着桌上的几人，又小小的懊恼了一番，然后在落凡身边坐下。
刚刚开始动筷子，风舟就叽叽喳喳道，“哎，落姑娘，我喜欢吃你面前的青菜，不如，我们换个座位，如何？”
落凡摇头笑，“你可真是事多。”说着话，就把那碟青菜推到了风舟面前。
风舟瞪着眼前的青菜，无话可说。
看着子卿细心地替落凡挑菜，风舟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落姑娘，那碟水晶蒸饺我也挺喜欢的，还有那个咸菜，那个糕点，哎呀，你们那边的菜我都挺喜欢的，不如我们换个位吧？……你总不能把所有菜斗拿到我面前来吧，这样，大家都没得吃了，所以，我们还是换个座位比较方便些。”
侧眸看一眼风舟的无赖的笑脸，落凡无奈叹气，“好吧。”
风舟立刻喜笑颜开地坐过去，把落凡和子卿隔得远远的。
子卿摇头淡笑，这个风舟，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吃了一会儿，上官威突然问道，“子卿老弟，还没问你，此番来云都，可是有要事？”
子卿优雅地啜了一口茶水，然后道，“是为了找人。”
“找人？不知老弟要找什么人，也许老夫能帮得上忙。”上官威好似很关切地询问道。
“不劳烦侯爷了，在下已经找到她了。”
“找到了？”上官威微微一愣，“这几日也没见老弟出去，怎么就找到了？”
“在下要找的，正是凡儿。”
“找我？”落凡一怔，“什么事啊？”
子卿放下茶盏，看了眼对面的百里尘，温和道，“四年前，在下听闻凡尘岛的传人落凡姑娘以一人化解季安荀将军逼宫一事，当时便觉此女乃世上罕见的奇女子，一心想要结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此番，听闻落姑娘会来云都，便跟着来了。”
风舟风行面上微微尴尬，百里尘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听落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什么奇女子，不过是我运气好而已。”
“落姐姐，我二哥很少夸人的，他既肯夸你，那你一定担得起奇女子的名声。”缇诺笑眯眯道。
落凡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还是自谦地说着运气之类的话，倒显得我很虚伪了，好吧，我姑且，就接受奇女子这一夸赞吧。”
百里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正看到她嫣然一笑，好似那一瞬，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五彩的光芒——倒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他心中暗道：她倒真是接受的坦然，此女的面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你，自然是担得起的。”中间隔着风舟，子卿清亮的声音仍是清晰地传入落凡耳中，似赞赏，似安慰。
“老弟，除了找凡丫头，你来云都，可还有其他要事？”上官威打断了赞赏落凡这一话题。
未及子卿说话，落凡抢先笑道，“老爷子，你总是问人家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担心他要办的事太多，在侯府上呆的久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多吃了你侯府的钱财不成？”
上官威心中微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斥道，“你这丫头，怎么总喜欢寻老夫的开心？老夫一把年纪了，说话都不利索，哪里能和你的伶牙俐齿相较？”
“老爷子这是谦虚呢。您可是宝刀未老呀，只要您跺跺脚，只怕这天下，都得震几下呢。”落凡似是没心没肺地笑道。
上官威叹气，似无奈道，“你这丫头啊……”
“侯爷，”总管突然呈着一封信走进来，“八百里急报。”
上官威立刻接过信，看完后，神色凝重地看着落凡，“凡丫头，你可知道，谁要来云都了？”
“谁啊？”落凡茫然地看着他，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什么眼线细作遍布大江南北，又怎会知道其他人有什么动向。
“燕王。”
“燕王？谁啊？”她认识吗？
“废太子，龙舒翰。”上官威少有的严肃的神态说道。
“舒翰被废了？”落凡惊讶道。他怎么又被废了。
“前几日，太子触怒皇上的宠妃，被废太子之位，如今，还能被封为亲王，活着到封地来，也算是他福大命大。不过，”上官威顿了顿，“除了他，他的妻女，还有他的母亲，德贵妃都会一起来，等于是，变相的流放。”
落凡口里咬着筷子，神情也变得严肃，宠妃？龙泽康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色之人，怎会为一个宠妃，流放他最宠爱的儿子？
上官威也面色凝重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燕王即日便会起程，应该会在一月之内到达云都。到时，我们上官家的小小姐也该满月了，迎接燕王和满月酒一事，便一起办了，也算是双喜临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