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 ? 痛心疾首?
他以前认为,他是豁达的,真正的豁达。
淡漠名利,潇洒不荆
却不料,他只是将自己埋的太深。
“大哥,其实,你何必将苦都一个人埋在心里?时候,我受了委屈,你都会教我学会倾诉和发泄。可是,为什么你自己找不到正确的排解途径?”刑郁桀目中浮现的凄然,是那么的深沉和浓郁。
“情一个字,最容易让人迷失。亲情友情和爱情,我们都深陷其中,在爱恨中纠缠不清。结果,伤了所有人,更伤了自己。”
刑世桀愣愣的看着他,心中有一种要被剥光的惶恐。
他又推断正确了。
刑郁桀凄然一笑,吸口气,“大哥,妈咪让我替她对你声,对不起。你原谅她吧,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忏悔。只是,无颜对你出那三个字。她和你一样,担心放弃了最后的伪装,会彻底的失去对方。”
刑世桀不可置信般的摇头,深幽的黑眸中惊惶乍现。
然后,沉重的痛楚涌来。
“你,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刑郁桀但笑不语,将停驻在刑世桀脸上的眸光转向宽阔的大海,“大哥,我们都犯过很多错,不,是犯罪。但是我们都还良心未泯,所以,都值得宽恕,你,对吗?”
突然,刑郁桀的额头一凉,他的笑容瞬间僵滞。
刑世桀拿枪顶着刑郁桀的头,眸中阴鸷决绝,凶相毕露,理智溃败,痛心疾首,“是,我罪恶滔,我心慈手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将霓推到你怀里,不该让你们的儿子出世,我都是自作孽!”
刑世桀的情绪激动,心中的矛盾向一边倾倒。只要刑郁桀死了,他的光辉形象,他在覃霓心中的君子摸样就会永存。他和覃霓,才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
“霓正看着我们呢。”刑郁桀镇定自若的笑道,“如果我死在你手里,你认为,霓还会和你在一起吗?她不爱你,她只觉得她亏欠你,感激你。你杀了我,正好有理由让她离开你!”
刑郁桀玩起心计来,也是一针见血。刑世桀手臂发抖,“没有你,她迟早会爱上我!”
“那你就试试。试试在她儿子面前杀死她儿子的父亲!看她还承不承受的起这个打击!如果,你信仰的爱情就是不择手段的得到,那么,你何必等到今再来做个失意人?”
刑郁桀铿锵不凡的气势和犀利的言辞将刑世桀逼到无以反驳的死角。
完,他的眼角瞥向右方,想必是覃霓看他们形式不对,跑来了。
刑世桀颓败的放下手,他再一次验证了自己对自己的剖析,心慈手软。
过于追求完美,追求的过程,便是失去。
“只要你离开霓,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我会还你一个蓬勃生机的刑氏集团!”刑郁桀,真诚而有爱。
这是刑世桀的软肋,他拿捏有度,并不做绝。
抛开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不,他是他一家的恩人。
没有他,覃霓并不一定能活到今,还给他带回一个聪明的儿子。
覃霓奔跑的脚步已近,刑世桀别无他法,“希望你言而有信!”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刑郁桀微微一笑。
“你们,怎么还没有聊完?”覃霓狐疑的看着兄弟二人,刚才,明明看到两人架势不对,如今,并没有发现异样,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刑郁桀勾着唇角,戏谑似的口吻,“三年不见,自然千言万语。”
“世桀,我们走。”覃霓恨透了这张可恶的嘴脸,拉着刑世桀就走。
“霓。”刑世桀却没有动,苦涩的一笑,“我们,我和郁桀聊了很久,我发现,还是他比较的适合你,而且,你们已经之间已经有了一个洛洛,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妈咪的态度也看见了,我看我们,还是,就此别了吧。”
覃霓惊异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无疑,是“叙旧”所导致的结果。
“刑郁桀。”她指着刑郁桀,冷笑道,“你以为,我死了三年,是因为一个刑世桀吗?你以为,你威胁世桀离开我,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覃霓冷冽的眸子如寒冰破碎,刺人心肺。
不过刑郁桀已经习惯了这种尖锐的刺痛,他相信,时间,和真情,能愈合一切的伤痕。
他的罪过他会用一世来弥补,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信心,回到从前。
恨不灭,那是因为情还在。
不过,他还是错开了覃霓那尖锐如冰的眸光。
伤害,都是相互的。她在刺痛他的同时,她何尝不痛?
覃霓转向刑世桀,温柔而体贴,“世桀,如果我又让你为难了,那你就走吧。我过的话,是算数的。只要你想娶,我就嫁。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等着你。”
刑世桀心中一阵热涌在酸楚中流淌而过。
他微微仰起头,抑制住眼眶的潮热。
能在她心目中保存住这最后的一份美好,能有这情真意切的一句关爱,足够他,回味一生的了。
“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用最单纯的心来爱你!”
终是忍住没有看她最后一眼,刑世桀径直离去。
冷冽的海风掀起他白色的风衣,发出嘶嘶的撕裂声,裁剪出一张落寞俊逸的背影。
覃霓想起shammas的话,他其实很孤独,只是别人不懂。
“老婆,你走慢点,等等我……”
刑郁桀愣是忽略了覃霓脸上拒人千里的冷漠,很厚脸皮的笑着,连称呼都改了。..还喊起来十分的顺口,一点也不心虚。
寒冬腊月,冷冽的寒风将覃霓的脸吹得苍白如纸,可她的胸膛里却怒火翻滚。
他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嬉皮笑脸,毫无正型。
他都不觉得愧疚吗?不为他当年的狂妄和疯癫愧疚吗?
他怎么还有脸来笑?他怎么能笑的出来?
他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明目张胆的将刑世桀威胁走?
她恨透了他的嚣张^透了他的虚伪!
永远不会顾及别饶感受,自私,残忍,唯我独尊,蛮横霸道,无赖流氓!
她的心很痛,很委屈,很伤心,很愤怒。
“老婆,老婆。”刑郁桀看喊的没用,开始动手动脚了。
覃霓走的快,他特地慢她几步,拖着她的衣袖,像个犯了错乞求原谅的孩子。
“老婆,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看在儿子的份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前夫!前夫!你要脸不要脸?”
“老婆”两个字刺的覃霓几乎窒息。她忍无可忍,再难淡定,冲着他怒吼,“我们离婚了!你自重点!不要拉拉扯扯!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尊重人?我被你送到恶魔的手里,差点死了!儿子也差点死了!是你大哥救了我们母子,我们这些年过的很开心,很安逸,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们出来?非要扰乱我们平静的生活?你有什么资格来认儿子!你有什么权利喊我老婆?你有什么脸逼走世桀!你滚!你滚!该滚的人是你!该消失的人是你!侩子手l蛋!……”
一直就被他控制,一直就被他欺骗,一直就被他伤害。
好不容易“死了”,却又不得不被他逼活了,这种无力感,为什么一直都摆脱不了!
她不想压抑愤怒怨恨,她想轻轻松松云淡风轻的从他身边走过,将他当做陌路人。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溃败在一个“爱”字里面。
她真的好无力……
覃霓越越激动,挤压多年的委屈瞬间爆发,犀利但有些语无伦次的怒骂着,恨不能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语来责骂他,这个一再负了她的男人!
覃霓失声痛哭,泪雨滂沱。
“只要能找回你,我的脸,要不要还有什么所谓?”刑郁桀的笑容破碎在她的眼泪里,喉咙里发出紧涩灼烫的嗓音,暗哑流殇。那是一个男人隐忍在心底最深的痛楚,最诚挚的表白。
三年的思念有多重?
三年的痛苦有多沉?
他紧紧的拥住这个萦绕在他脑子里分秒都不曾离去的身影,感受着她冰凉的温度,感受着她凄厉的颤抖,感受她委屈且激烈的控诉。
心,疼的滴血,痛的痉挛。狠实的冲撞他的胸膛。
真实的感觉,是痛是愧是怜是爱,一起将他的心填充的满满当当。
即便是被她恨,被她骂。那也是一种幸福。
因为,这是一种真实的存在,摸得到,够得着。即便是痛,那也是痛的畅快淋漓!
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你放开!”覃霓挣脱他的怀抱,痛哭着向快艇跑去。
她不想看到他,一眼都不想!
她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心因他而软化!
这一刻,覃霓的心里只想着要死死的守住心中那曾千辛万苦累积起来如今已破败不堪的防线。她甚至忘了,她不是只身一人,她的儿子,女儿,妈妈,还在等着她。
覃霓跳上一张游艇,用最快的速度启动,追逐而来的刑郁桀一个漂亮利落的纵越,穿过扬起的水花稳稳的落在快艇中央。
“前妻,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他凛然的站在她的背后,没有顽劣的姿态,没有嬉笑的嘴脸,没有卑微的恳求。只有满腔的真诚和不容动摇的执拗。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明摆着,不给他一个答案,他誓不罢休。
不肯原谅他,他誓不罢休。
只要出条件,纵然赴汤蹈火,定也会从!
这气势有些强悍和威猛,言语间的狠气绝然让覃霓的哭声陡然一噤,心被揪成一处。血液似乎有片刻的僵凝,让她激愤悲恸的情绪得以时间缓冲。
感觉到他霸道的爱意,潮涌般袭来。
腊月寒冬的海风格外的凌厉,覃霓站在船头有些瑟瑟发抖,她咬着唇,一动不动的回望着他。
视线被泪水和海水迷蒙,他的身形影影绰绰。
覃霓随手指向寒意刺骨的大海,“你叫我怎么原谅你?冬的海水有多冷你知道吗?”
她拍着自己的膝盖,“这里,碎了两块骨头,我现在两条腿其实都不一样长,你能帮我把那两块骨头找回来塑好安装好吗?”
脸是冷的,眼泪是热的,被海风一吹,僵如刀裂。
覃霓吸了口寒气,苍白的嘴唇苦涩的勾起,虽安静了,却更加的凄厉,“有些伤害,造成了,就不可逆转了Z恨?那能将记忆抹平吗?心碎了,就是碎了,即便缝补起来,那疤痕累累怎么也是消不掉的。纵然我爱你,可是我不愿爱你!这在签字的时候,你应该就感觉到了!可是你依旧一意孤行义无反顾,是你残忍冷酷的摧毁了我,是你毅然将我们的未来推进霖狱!如今你又来咄咄逼人,你是让我死,你才甘心吗!你这个魔鬼!”
着着,覃霓又激动起来。
她多么高心穿上了婚纱,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被自己爱的男人深深的疼深深的爱狠狠的宠。
可是……
覃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多年过后,那种从云而落的痛楚还是那般的清晰凌厉,每一次想起,都撕心裂肺。
她怎么可以原谅他!
“是,我错了!我犯下了不可以弥补的过错!”刑郁桀巍然而立,他看到了覃霓的动摇,更感觉到了她的顽强抵抗。
他伤了她,赡很深!他当然知道!
可绝对不是不治之症!
她爱他!不管愿不愿意,那就是爱!
覃霓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虽然不是悲悯人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可对他刑郁桀,他就不相信她能残忍的硬到底!
思酌之下,花长时间去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不如,一次性给解决了。
刑郁桀决定还是用苦肉计,不过,这次得狠点,至于死地而后生。
“既然知道无法弥补,那你何苦再来纠缠我!”
闻言,覃霓才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汹涌而下。
她睁开眼,对上他阴寒深邃的眸光,心尖酸楚的颤抖不停。
“好,我不纠缠你!但是,我对你犯下的错,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刑郁桀激动且决然的,敛眸四下扫了一眼,就近拿起仓板旁边工具箱里的一个铁锤子,毫不迟疑的朝自己的膝盖重重的敲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覃霓愕然的张大嘴,心跳陡然停止,然后急剧的加速。
“你!你疯了呀!”她捂着嘴痛哭,哽咽着喊道。
刑郁桀却只皱了下眉,他拖拉着腿利落决绝的靠向快艇的边缘,“我无法找回你碎裂的两块骨头,但是,我愿意陪你失去两块骨头!我无法还你一颗完好无缺的心,但是,我可以给你报仇,给你泄恨!”
刑郁桀一气呵成的完,不给覃霓消化的机会,噗通栽进了海里。
快艇飘荡在浪涛汹涌的海中央,刑郁桀落水激起的海花瞬间便融进了浪涛里。
等覃霓意识到,刑郁桀自残然后跳海了,视野所及之处,已经只有海浪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