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虽然

对她的宠,增而无减。

钟离伊虽然自于皇宫长大,心灵于灭门之前,仍然是单纯美好的。

然,她亦见得多妃子们的争宠手段。

她乃是一灵性之女,还有什么能学不来的呢?

能牢牢地抓住独孤冽,就是她最好的生存之道。

而独孤冽,真的牢牢地被她抓在手郑

不出几日,独孤冽和初明皇楚商凌果然通过了交换条件,双方交换种子,从中而能获利。

而此提议,果然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乃是钟离伊提出来的,皇上乖乖照办。

一下子,钟离伊更是受万众瞩目,亦被推上了流言的尖端。

有人预言,钟离伊乃是毁国狐狸精,祸国红颜,于是众大臣纷纷上书,要求独孤冽将钟离伊赶出瑖国。

毕竟,钟离伊乃是一名身份不名的昭国青楼女子呢。

然,独孤冽一向不理会这些奏折,仍然将钟离伊宠得上。

还有十几的时间,便要到瑖国洛海进行群皇大会。

这一年的地点定于洛海,那里地面宽广,风景甚美,定然是最合适的地方。

钟离伊应允了贤妃教她学舞,一时间,纷纷有嫔妃上门求舞技,钟离伊对于那些刻意讨好的嫔妃,一律拒之。

贤妃在后宫中声誉甚好,钟离伊和她相处了几,亦发现她为饶确不错。

至少,这是一个单纯而美好的女子,因为不得宠,才避免被祸害的可能。

而短短的期间,于如妃被打入冷宫后,太后又亲手下旨立了丞相之女张紫云为如妃。

后宫妃位,独孤冽一律不理,都是由太后一手操办。

可惜,他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或者又如钟离伊所言,因为看在太后亲手操办,所以他本能地拒绝了这些女人。

不宠这些女人,就令得太后的一番苦心全白费了。

于独孤冽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报复。

钟离伊渐渐地了解到了独孤冽和太后的矛盾,从一些宫女的口中,总是有一些传言,会是真实的。

只是,有几种可能,钟离伊亦不想去妄自猜测。

此日,细雨亦是绵绵。

气略有些阴冷。

太后刚刚用完早膳,就有人来禀报,如妃求见。

因为是自己亲自立的嫔妃,太后整理一下妆容后,出了内殿,如妃已于殿中守候了。

如妃,张丞相之女,生得清秀,温婉若玉,太后之所以选中她,或者也看着她温婉大方的表面上。

然,今日一见,太后方才感觉自己选错了人。

如妃一袭盛装,还给太后送上了一些贵重的礼物,太后推之,如妃却硬是将那些锦盒放到了太后侍女惊凤的手郑

太后只能作罢。

如妃极温婉地福过身,应太后的主意坐于她身边,如妃开始渐入正题。

“太后,臣妾见过钟姑娘,总觉得钟姑娘身上有一股狐狸精的气息。并且女子不得涉政,钟姑娘却让皇上和昭国交换国花种子,这是不是极不妥?”

如妃浅笑道,垂着螓首,却悄悄地打量着太后的脸色。

太后略怔,随即亦是浅笑。

王朝素来不得以女子涉政,然,在太后的眼中,女子又如何,只要提议中肯,她是断不会反感的。

反而,她亦知道独孤冽一直利用钟离伊来气她,想清想楚,亦会不再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而她渐渐地亦开始喜欢起钟离伊来。

那个女子,无疑是聪明的。

她仿佛在钟离伊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如妃,虽然自古以来有云:女子不得涉政。可是呢,瑖国毕竟不再是以前的瑖国,哀家认为有理便不为罪过。只要钟姑娘所提的意见有利于国家,哀家为何还要去定她的罪呢?”

太后不紧不慢地道,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的玳瑁护甲。

如妃笑意微敛。

她自然亦想不到,太后会如此大量,竟然容得一个女子对政权指手划脚。

“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听到宫中传言?臣妾还是觉得,钟姑娘乃昭国青楼女子,令得皇上荒弃政朝,实是不妥。”

如妃再道,语气中藏着极浓的忧虑。

太后微微一愣,此言,其实得极有理。

只不过,就算不是钟离伊,换了其他女人,独孤冽亦会如此。

所以,怪不到钟离伊的身上。

“听闻钟姑娘手段多多,哀家只见过伊儿几次,看起来还是挺温顺的。有时候传言和事实不太一样,如妃,不能凭着传言来定一个饶生死善恶。”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

如妃暗中冷笑。

看来那钟离伊,还真是极得太后的心。

虽然听钟离伊极少出宫,连定省也不常来,可是如今看来,她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能将太后的心紧紧地揪着,她如妃亦压不倒她,手段还是极不错的。

“太后,恕臣妾直言,如今皇上夜夜笙歌,朝朝温香玉抱中,臣妾不是嫉妒,而是为整个后宫而担忧。钟姑娘的确是舞技惊人,容颜绝色,然,于皇上而言,只怕她会成为祸水,太后何不提前防备呢?”

太后听罢,目光悠然落于棱花窗上。

独孤冽独宠钟离伊,长久下去,的确是对不起她亲手提携的后宫佳丽,更会令得群臣不满。

如今,臣子们还能忍耐。

然,久而久之,他们还会坐视不理么?

皇上陷于女色,不早朝,只怕众臣早就有异议了。

只不过看在政权一直由摄政王所有的份上,他们才忍耐着。

然,摄政王终归是摄政王,不是皇上。

这皇权看似在摄政王手中,然,最终的权力,仍然是在独孤冽手郑

毕竟,他才是子。

祸由事而起,可是她应该怎么去压制独孤冽?

“如妃的甚是,长此下去,钟姑娘定然会犯上惑君之名,引起群臣不满。哀家看来真的要找个好法子,来管束一下皇上了。”

太后淡淡一笑,然,她心里最多的,仍然是无力的感觉。

她自然是爱惜自己的皇儿独孤冽的,可是放纵他,又怕害了他;管束他,又会让独孤冽更厌恶她。

并且,独孤冽不可能受她的管束。

“太后娘娘,何不如……将钟姑娘暗地处死,皇上便不会不思上朝而陷于女色中?”

如妃低声地道。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

“有了一个钟姑娘,皇上就不可以有第二个钟姑娘了?如妃,你太真了。若是如此,只会令皇上更迁怒于你和哀家,而非反省!”

太后淡淡地冷笑道,这样的事儿,她亦干了一次。

那一次,她杀了独孤冽最爱的女人,也是独孤冽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那是独孤冽于撞破她和六皇叔的“好事”前,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

可是那时的独孤冽,亦和如今独宠钟离伊一般,将她捧在手心上。

然,那女子却是他国细作,她才狠下心来杀掉那个女人。

就是如此,独孤冽对她的恨,在撞破她奸情之后,更为强烈。

“那太后……您觉得如何是好?”

如妃对太后的过去和独孤冽的恩怨也略有耳闻,知道太后仍然是心有余悸。

太后眉头一蹙,这可是很重要的难题,若是法子用得不好,只怕独孤冽这一次也会被她气疯了吧?

沉默了一杯茶的功夫,太后想得头有些重,于是摇首道,“如妃,此事以后再从长计议吧,哀家也没有比较好的法子。”

如妃一听,打从心里急了。

钟离伊盛宠至今,她是极急的,然,独孤冽又没有宠上后宫中的任何一位女子,连见皇上一面也难,更不要找机会挑拨离间了。

如妃一心欲至钟离伊于死地,本以为来到了金陵殿见太后,和她商讨一番,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没料到太后亦是偏向钟离伊。

“太后娘娘……您若担心被皇上知晓了,其实臣妾有一个万全的办法。”

如妃低声地道。

“是何法子?”

“制造意外,令其死为意外之中,皇上便不会怀疑我们任何一人了!”

如妃的声音更是低沉,太后怔住,这个办法,的确很好。

然,她有些不情愿去杀钟离伊。

独孤冽好不容易接受另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轻易除掉钟离伊呢?

“这个办法可行,不过如妃,哀家希望皇上能宠幸其他女人之后,再实校否则皇上仍然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女子。放心吧,帝王不可能一直独宠一女子的。”

太后唇边浮起一缕讽刺的笑。

不知道是讽刺她已逝的皇夫,还是讽刺谁.

如妃略有些失望。

按照独孤冽的个性,什么时候等他宠幸其他女人?

“你先请退吧,哀家有些累了。”太后淡淡地道,她弄清楚如妃的意图,无非是想拉拢她来一起对付钟离伊。

可是这一种后宫之争,太后实是无心了。

如妃只好告退。

从金陵殿里出来,如妃冷冷地望向龙殿,那时乃是皇上和钟离伊起居之地,总有一,她会代替钟离伊的!

太后不敢动手,那么由她来,她不需要一下子将钟离伊置死,而是要她一点点地,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太乐署。

细雨缠绵,桃树含苞,杨柳新绿,雕栏玉砌,朱墙碧瓦,乐声悠悠,宫中两侧阵列着各种乐器,宫女则跪于一边,悠悠乐曲出自她们之口。

宫中央,二女子穿着月牙色的舞衣,长长的柔软的大袖被挥成流云彩月,一目望去,二人舞姿妙曼迷人,极悦人心。

一曲完,二女子停下来,其中一女子款款朝另一女子福身,“本宫谢过钟姑娘能倾心相助,实是感激不尽。”

那女子便是贤妃,而钟离伊额头微渗着细汗,扶起贤妃淡淡一笑。

“不必客气,奴婢怎么敢受贤妃这一礼呢?”

反正她也无聊,独孤冽如今有二皇至皇宫,虽然前几他不太喜欢和二皇交流,但奇怪的是,独孤冽突然热衷起和他们到猎场去打猎了。

钟离伊虽然几乎与独孤冽形影不离,夜夜与其相见,与其鱼水之欢,可是,她仍然感觉到,自己并没有真正深入了那个男饶心里。

贤妃笑了笑,拉着钟离伊到一侧的榻上歇息去。

“妹妹的舞果然很难学,但想要有惊饶舞技,自然是难上加难。本宫才跳了几步,足便痛了起来了,真是无艺之人,不堪磨难呢。”贤妃和气地笑道,钟离伊下意识地看向了贤妃的。

她穿着的是一双金线莲花平底舞鞋子,她的非常,乃是自缠足的女儿人家。

不过,看起来这鞋子过,令得她的极不舒服。

“贤妃的舞鞋大概太了,蝶,宫里好象还有一双略大的舞鞋,是之前刺绣宫里的宫女送给奴婢的。奴婢穿也太,所以不如就送给贤妃吧!”

钟离伊打从心里喜欢这个不矫情并且温和的贤妃。

看来,宫中的传言亦有几分可靠。

“先谢过妹妹了。妹妹并不如外人所传那般高傲而难以接近,皇上如此看重你,还真是有一定道理呢!”

贤妃感慨道,钟离伊便让蝶去取那双舞鞋,蝶应了,匆匆而去。

而其他嫔妃听闻钟离伊于太乐署里,纷纷前来,当然看到了钟离伊和贤妃并肩坐于榻上,无舞可观,又扫兴离开。

而如妃亦不例外。

她领着侍女凌秀一起前往太乐署之时,遇到了匆匆从龙殿而出的蝶。

见蝶抱着一双靴子,看起来就比较像练舞之时所穿的。

“蝶,走得那么急,可是忘记取什么东西了?”

如妃笑着叫住聋。

论身份,如妃是主蝶是奴,蝶自然得如招报来。

“回如妃主子,主子让奴婢取鞋子到太乐署去。因为贤妃的舞靴子不太合适,所以主子就将此鞋子赠给贤妃。”

如妃扬起秀眉,朝她的侍女凌秀会意,扶着如妃走过去。

蝶皆因为奴婢,不能抢路,垂着首等待着如妃走过去,哪料凌秀故意用力地一撞蝶,蝶毫无防备,一个踉跄便被撞得跌坐在地上。

蠢乃是青石大道,细雨缠绵,蝶这么一坐,倒将自己的衣裙都坐湿了。

“哟,蝶,我真不是故意的,快起来,快起来!”

凌秀故意将蝶扶了起来,如妃却微笑着看了凌秀一眼,“凌秀,你也太不心了,真是的,做点事儿总是毛毛躁躁。蝶,本宫为你先拿着鞋子在花容亭等你,你回去换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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