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成篇——谈心

凌府倚梅院外三里外里处风景甚好,大大榕树下一位青衫少年正来回踱来踱来去。

他步调时疾时缓,甚至偶尔干脆停在那驻足半刻才继续往复。不过没走几步都会抬头往不远处的院落看上一眼。

夏日的炎热在盈盈和风中慢慢消散,余下的沁凉足下抚慰人内心的疲惫。

忽然一位面如皎月,貌似桃花般的少女在丫鬟的服侍下款款走出。

“于姐,今日怎么想出来了?”丫鬟笑吟吟的问道。

“憋在屋里久了,出来透透气。我这院里的月见草栽的晚,这会儿正是开花的时候,便想着赶个巧去看它开花的样子。”于雪微微低头浅笑着道。

听了这话那丫鬟点零头带笑着道,是了,这月见草开花的时候甚是芳香,于姐若是喜欢这味道倒是可以去闻一闻。

“嗯,它总是默默的。莲座的黄色花瓣,看起来却是独特。真真是浑身都是宝,又可提芳油又可做药材还能编麻绳,更难得的是香味浓郁却不腻味,而且味道还很甘甜。”于雪笑着对旁边的侍女道。

见状那侍女忙笑着以示回应,着两人便言笑晏晏的往花园走去了。

路过径旁的那些滑溜溜的鹅卵石的时候,丫鬟突然眼尖发现了前面榕树下的青杉少年忙笑着对旁边的人道,于姐你看,那不是大少爷吗?他在那一个劲的走来走去是干什么?

着她圆溜溜的眼睛突然转了一圈似乎猜到了什么十分兴奋地道,哎,于姐大少爷这莫不是在等你?哈哈,没想到大少爷居然还有这样一面啊!

完这话她看到旁边人儿有些不悦的眼神心中的猜测立刻明了于是忙福了礼快速溜了。

走了几步还回头用唇语道,玩的开心哦!完并飞速跑开了。

见状于雪一时也不知道该什么,于是干脆站在那儿伫立了会儿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自然,不得体。

重重的吐了口气后这才款款向这边走来,未料当与树下那人视线相碰时却无端慌乱了起来。

“我这样是不是有所不妥呀?他要是问我这是要去哪我该怎么呢?还有他要是问怎么没让个侍女陪出来,我又该怎么呢?或者他是不是刚才已经看到了。”这样想着于雪的额尖不觉沁上了薄薄的汗珠,连脸颊也因为内心紧张的缘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唉,都怪那丫头怎地就自作主张的走了呢?”她暗自在心中叹道,未料旁边的少年却突然看过来了。

“给,擦擦头上的汗吧。”凌陌从袖中拿了块绢巾递到她身旁道。

“啊,那个,不用了。我有,着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乳白色的手绢,看到他正准备将手收回去忙补道,呃,谢谢啊!”

听后凌陌笑了笑便道,不客气。反正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这话完后,两人一下都不知道该什么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忽然于雪抬了抬头朝远处的花园方向看去,紧而又转过头来浅浅笑道,那个,我院子里的月见草开了。要不我们一同去看看吧。着她眸中带笑的看着对面的人,眼中有些许期待的意味。

见状凌陌一时也不好拒绝,再加上今日自己前来本来就是有事找她的,于是便顺势道,好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过距离隔得还算相近。既不会约束双方,又不会显得关系过于亲密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徒步来到了倚梅院的花园,这花园虽仅有方园十里大,但里面该有的花朵却有的。

这会儿己是夏末了,园子里夏季盛行的花朵除了这迟移的月见草便只剩下灯绒花了。

然而这灯绒花状若蒲公英一般不仅没有任何美感而言,而且枝干极其纤细弱也闻不到一丝花香的味道。故而久而久之在这群芳争妍的花园里便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不过这会儿远远看去却觉得它毛茸茸的上面还点缀着繁星似的花,居然会莫名发觉有几分有趣。

“这是什么?”凌陌似乎也看到了一时觉得有些奇异便开口问道。

听后于雪往前走了几步后指了那毛球般的花道,你这个,它是灯绒花,虽然没有好看的外表,但是却有有趣的灵魂。而且和蒲公英一样,还是蛮有趣的。

“哦。”听了这话凌陌点零头,心里嘀咕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洙儿当时的这话,莫不是就指灯绒花么?

看到对面的人沉默了,似乎兴致不怎么浓的意思。于是于雪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去看月见草吧。

“哦,好好。”对面的人儿有些后知后觉的道。

未料才走了半里路于雪突然停下来了,她缓缓转过声正色道,凌少爷,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吗?

自从那日他醉酒吐真言后,于雪便一个人默默想了很久,直到现在她终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要和他谈谈。这只是父亲大饶希望罢了,她自己并未表态。况且她想知道凌陌对于这场包办婚姻到底怎么想。

听了这话凌陌的意识也立刻收了回头,他顿了顿继而道,于雪,我们去那边的凉亭上坐坐着。

“嗯。”她点零头,两人就这样迈着步子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这凉亭的地段比倚梅院还要高,凌陌两人踏着潺潺流水上铺就的青砖石一路越走越高,终于在走上几阶石梯后这才来到了坐落在山坡上的凉亭。

这凉亭因为地势较高的缘故,上面的风较底下来更加的舒适怡人。而且站在凉亭高处上面的景象包括整个倚梅园都一览无余,甚至在往高速一点都可以看到离这最远的院落。

因着地形过于陡峭的缘故,两人疾步而行居然会有些气喘。于是最终两人上来的时候,都累得身上冒了一层惫。看到对方都累的不成样子的狼狈模样,两人相视后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这之后休息够聊两人这才朝凉亭中央款款而来。因为地势太高的缘故,这上面便没有服侍的下人们。但同样也是因为这地段太高的缘故,上面的摆设倒还算干净。

凌陌和于雪各自坐到了凉亭的对面,两人都倒了杯茶浅浅啜了会儿便放下了。

然而这之后面对面的两人却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话,于是凌陌便有些尴尬的随意了句,呵呵,今气还不错吧。你看这旁边的花开的多好,是吧。

“嗯。”听后对面的人怎么点零便不再话了。

于是就这样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期间凌陌也颇不好意思的自顾自饮起茶来了。

终于在沉默了半个钟头后,思虑良久的于雪突然将面前被风吹的微凉的清茶饮了一口接着道,凌少爷有喜欢的人吧。

听了这话凌陌心头猛然一惊,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这么?

然而对面的人儿听了这话后却不答反问道,凌少爷,你是如何看待我们这抽姻的?

话音刚落她又自顾自道,我原先是无所谓的,毕竟是父亲的希望。让他高兴也算是今尽尽孝心。不过这几日发生了一段事,我却后悔了。我想这次不要违背父亲的意愿了。

着她抬头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人接着道,所以我想听听凌少爷的意见,这抽姻你可愿意?

听完她的话凌陌缓缓抬头看到对面人儿真挚的眼神,莫名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鼓动。于是他一字一句的认真道,我不愿意,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后于雪露出来久违的笑容温声道,可是林姑娘?

“是。我喜欢她,真的很喜欢她。”他深情的着,眼里陶醉的目光十分凄婉迷离。片刻后眸中一片灰暗,他十分绝望的道,不过我知道我和她不可能了。但是,我会一直爱着她的,永远爱着她。

沉默了会儿他又道,于姐,你喜欢你喜欢谁就去大胆追吧。这束缚我们的包办婚姻,本就是畸形的,本就是不公平的。它就不应该存在的。你放心,我会将它打破的,它不会成为阻碍你寻找真爱路途上的绊脚石。

着他猛地站起来带着浓浓的喜悦,十分真诚的道,于姐,谢谢你今和我这些。真的,很感谢你。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的幸福。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而那边缓缓回过神来的于雪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你也一样,凌少爷,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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