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雪见花
我忆起儿时,我和娘的小屋一直是安静无人的,娘不爱说话,久久地年幼的我也不爱吵闹。旁边的寺庙也只有一年一度的‘请菩萨’值得喧闹,除了那一次。
崇国的北边是雪国,两个战久必和、和久必战的世代敌国,目前来说属于虚假的和平时期。虽周围还有些零星小国,但不惧对天下形势有所撼动。
我大约九岁那年,两国还是战事频繁时期,寺庙里却来了一群异装打扮的雪国人,方丈是与世无争的高人,自然晓得雪国人此时入住寺庙会带给僧侣们无谓的杀戮祸害,于是拒绝了他们。
雪国人中间走出一位翩翩美少年,年纪不大,但一眼可知他是那群雪国人的主子,他对方丈行了参礼,“家母病重,需要用这山附近的雪见花作药引,方丈仁慈悲苦众心,岂能辜负我的孝母之真心。”
光听他的言辞自然恳切,他的手下却几乎个个露出刀鞘锐光,方丈自知骑虎难下,只能答应。他这先礼后兵的策略说明他至少是个明白人,方丈只能祈福,他早日找到雪见花,早日离去,免得乱了寺院的清修。
我在旁边看着热闹好不兴奋,脸上却一如既往的闲淡,只是刹那间摸索上他的目光,我醉了。
他不是最俊美的男人,但他有份与天俱来的折服和后天修养的儒雅隽秀,他看着我的瞳孔又放佛能看清我的世界,他微微一笑的感动至今让我会在梦里甜笑。
他遍寻雪见花很久都不可得。
有次傍晚,我壮了壮胆子,问独自一人的他说,“你们要找的是什么花?”
他瞧了我一眼,又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只听见很好听的男声传来,“是种绿色的花,世间独一无二。”
绿色的花?!我想到什么似的。
“我知道在哪?”
“当真。”
他的手拉紧我的手一直在山谷中奔跑,寻到了难能可贵的雪见花。
原来雪见花在白日时是不起眼的俗气粉色,只有在日光不再时,才恢复大自然独一无二的恩赐,变回自己的真性情。
他说,“我后日就走,明日我带你来这看夕阳。”
我应允好。
明日他未在出现,再后日也没出现,他就像消逝在我生命中的踪迹。我甚至还不知晓他的名字。
晚膳后有宫女来报,撩婕妤恢复位份,因她有了一月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