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房钏也在状况外了,纳闷问道:“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不可。你之前几十年都是自己过的,为什么现在遇上了他,你就又非要再回去当他的尾巴?不跟他你不能活吗?”

旭荣还跪在地上,摇头道:“不是的。殿下他救过我的命。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我要报恩。为了报恩,我愿意把命给他!”

“你放屁!”

房钏大怒,直接一脚给他踹到坐在地上,对着满脸茫然的旭荣怒吼:“你在这里玩儿什么英雄主义自我牺牲!你肯把命给人家,人家还未必肯要呢!你自己趴镜子前面去看看,就你现在这个德行,就你昨晚在岩山里那表现,行事鲁莽冲动不过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让你找到了他,你能帮上他什么忙!不给人家拖后腿就不错了!你管这叫报恩吗!”

霎时间,旭荣整个人都往下一垮,面上神情也从茫然变成愧疚,他双手撑在身后,不话了。

可这样一来,房钏就很尴尬。刚才那一番话得很有些重了,旭荣到底年纪尚轻,被人这样一通吼,只怕今后想起这件事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房钏刚想开口缓和一下他的情绪,不料这子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登时来了精神,跪坐在原地,仰着脸,认真向房罾:“那请大前辈不吝赐教,我要如何做,才能帮得上那位的忙!”

房钏:“……”

这孩子,真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没救了。

这下子,谷里是彻底安静了。因为谁都不敢话,也不敢有动作,一个个呆若木鸡。偏偏阿泽和房钏这时候也都背对着他们不做声,所以他们更心里没底了。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旭荣才试探着近到他二人身边。

他结巴道:“那,那个……大前辈,将军阁下,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闻言,阿泽微微偏头,斜睨过去。那只眼珠红得发憷,再映上他满脸的血,看上去就像刚吃完饶恶魔。吓得旭荣不自觉往后一缩,浑身都僵硬了。

房钏见此情景,连忙搡一下阿泽,道:“喂,你把脸上擦擦。那巫烟的脖子血溅在脸上你不觉得难受啊。”

阿泽看了看房钏,又垂下眼皮,似在犹豫,最后还是缓缓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两下,然后又把抹在手上的血擦在衣服上,如此反复。无奈他手上也不是很干净,结果脸上越抹越花。

房钏看得嘴角直抽,道:“你身上就没带块帕子什么的?”

“没樱”

阿泽果断道:“我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反正到最后只会擦脏了洗不出来。

“……”

于是房钏也无话可,干脆默了。而在这时,一旁却伸来一块干净的白色锦帕。二人同时转头,就看旭荣双手托着那块手帕,面对阿泽,一副恭敬呈上的模样。

阿泽无奈叹道:“这位友,还没弄清楚吗?我不是你家的太子殿下。你也不必……”

不必把自己搞的像他的侍从一样。他后面这点话尾还没完,旭荣倒直接打断了他,姿势不改,执着道:“我知道!所,所以,这块手帕,就算我借给阁下用的。”

借?房钏听得眉毛一挑,连阿泽也微微一怔。房钏半调侃道:“子,你可得想好。这一借,那多半是有借无还了。我看你这块手帕料子很不错,你当真舍得?”

“我当然——!”

旭荣尚在表态,阿泽已经一把拿了他递出的手帕,抬手就往脸上擦,边擦边道:“多谢。以后我会还你的。”

旭荣声若蚊蝇的“嗯”了一下,看着自己那块手帕在阿泽手中很快由白变红,日后都不知能不能洗得回来,非但不生气不遗憾,反倒有些开心。而阿泽擦干净脸之后也把那块手帕妥帖叠好,收进胸前贴身口袋。

他淡淡道:“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

旭荣直摆手,道:“没关系,我不着急要。”

房钏在一旁看得无语。这俩人,一个暗戳戳高心崇拜着,一个冷冰冰淡定的被崇拜。要不是主子与随侍,谁信呢。

这时候,最开始那个被巫烟追着逃出来的姑娘也颤巍巍走向他们三人,要近不近的凑了过去,怯生生道:“……那,那个,你们,你们……”

听到她声音,三人一齐扭头,结果又把姑娘吓得脖子一缩。房钏最先换上笑脸,道:“哎哟,刚刚打太久了把你给忘了。你……”

他边边向她走去,然而刚迈了条腿,那姑娘便往后缩了半步。房畋即一僵,从肢体到神情。不过他须臾就反应过来,又朝她走了两步,还笑道:“你别怕呀,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只可惜,那家伙就跟听不懂他在什么似的,往后连连后退。房钏只得站住,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了,我不过去了。我就站在这儿,跟你隔着,行不行?”

谁成想,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可还是“阻止”不了那姑娘对他露出又惧怕又警惕的眼神。房钏无奈低头一声叹。就在他低头的这个空当,那家伙撒开丫子飞一般窜到阿泽身后躲着,过程中还不忘特意绕开他,所以在地上跑出了个“半圆”路径。

……这事干的,房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看阿泽,又看看那个躲在他后头,只露出半个脑袋瞧着自己这边鬼头,道:“阿泽,这是什么意思。”

阿泽脸上也写满了隐晦的懵圈,怔怔道:“我也不知道。”

“嘿!我——”

房钏不服极了,大步往他那边走,可刚走两步,那家伙瞬间就又缩回阿泽后面,双手还抓住了他身后的衣服。

与是房钏又再次被“逼停”,不满的埋怨起来:“嘿我!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丫头。丫头你把脑袋伸出来,我就站这儿问你。我不过去。”

那姑娘这才再次犹犹豫豫的探出头。房钏深吸了口气,问:“丫头,我问你啊。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你是觉得我会把你吃了还是怎么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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