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离开

想到这,谢易不禁担忧起她们俩的安危来,正要起身下床时,有人推门而入。

“谢易,你醒了啊。”

谢易认出来人,正是负责照顾他们的执事堂长老聂之安。

聂之安的声音将睡着的童惊醒,他擦了擦口水,急忙站了起来,有些忐忑道:“见过仙师!”

聂之安没有与他计较,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谢易想要下床,被聂之安给拦住了,“不必多礼,躺下好好休息。”

谢易躺了回去,问道:“聂长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聂之安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事情有些复杂,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法。不过无极道宗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聂之安帮着谢易检查了一下身体,伤势虽然不轻,但既然醒过来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休养之后就能痊愈。

谢易和聂之安聊了起来,从他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此次商谷山崩塌,对各宗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参加试炼的各宗弟子总计一百六十人,活着出来的还不到七十人。其中镇妖宗损失最为惨重,二十名骄弟子仅剩下了六人。

比镇妖宗还要损失惨重的,就是无极道宗了,不但陨落了半数骄弟子,还失去了一座洞福地。除此之外,两位进入福地的老祖,邢雍伤及大道根本,已然寿元无多。姬元敏虽然伤势稍轻,但也需要至少五十年才能恢复元气。

好在那头大妖被击杀了,没能逃离福地,继续为祸世间。

谢易问道:“聂长老,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今是第七。”

“我师姐何熙然还好吗?她在哪里?”

“商谷山崩塌之后,你们好多人没来得及用令牌传送回无极道宗,散落到了四周。你和你师姐是被雷道院杜长老的公子找到的,你师姐伤势太重,被直接带到杜家治疗了。昨杜长老派人送来了消息,你师姐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们会继续对她治疗的。”

谢易听罢,不禁皱起了眉头。

聂之安以为谢易是在担心何熙然的安危,于是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我听杜家动用了不少珍贵丹药灵物为你师姐治疗,相信她很快就能醒来了。”

谢易点零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聂长老,当时和我们在一起的好像还有一个人,是镇魔宗的弟子,她还好吗?”

聂之安想了想,道:“嗯,是有一个镇魔宗的女弟子,她好像是被镇魔宗的长老直接带走了,现在应该在镇魔宗的住处休养吧。”

聂之安随即调侃道:“你若是想知道她的消息,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

谢易脸红了一下,但是心里着实担心柯诗柔,便赧然道:“麻烦您了,聂长老。”

想起当时柯诗柔那副奋不顾身的表情,谢易心中很是感动,到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了,柯诗柔对他,的确是有着非同一般的。

由此又想到了悍然对何熙然出手的蔡铉,谢易恨得牙痒痒,默默在心里想着,一定要让蔡铉为此付出代价!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打探打探消息。”

“有劳聂长老挂怀。”

聂之安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其实聂之安的心情远非表面那么轻松,这次福地试炼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镇邪宗的骄弟子也损失了不少,他虽然没有直接责任,却也难免不被迁怒。

好好的一件美差,结果变成了这样,对聂之安来,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出事之后,聂之安第一时间将情况回报给了镇邪宗,想来宗内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道宗主会如何处置他。

此次参加福地试炼的弟子中,有三个是玉玄真饶亲传弟子,何熙然如今在杜家,聂之安插不上手,所以他对张熙永和谢易便十分关注,这两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趟。

张熙永伤势较轻,早就苏醒过来了,倒是不怎么用他操心。现在谢易也平安醒来,他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聂之安原本就抱着和各个骄弟子交好的打算,现在出了这种事,他只能寄希望于通过用心照顾他们,换来他们在各自师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了。

走在早已熟悉的路上,聂之安能够明显感受到眼下无极道宗的沉重氛围。刚刚出事的时候,整个无极道宗都乱作一团,到处都在戒严。这两虽然好些了,但他知道,无极道宗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戒备森严了。

虽然基本上可以排除混入内的可能,无极道宗还是第一时间封闭了山门,不许任何人离开,之后便是对宗门的整体排查。这种风声鹤唳的形势之下,无极道宗对五镇宗这些外人也充满了戒备,平时连打探一些寻常消息都成了难事。

聂之安缓步走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暗自感慨自己时运不济。

聂之安离开后,没过多久,之前那个童便领着一位老修士,来到了谢易的房间。

这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修士,进屋之后不言不语,直接抓起了谢易的手腕,查看起他的伤势。

过了片刻,老修士道:“你底子不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安心休养几就没事了。这几先不要急着修行,伤势稳定之后再。”

老修士拿出一粒丹药道:“这是一粒苦酒丹,服下之后不必炼化。”

谢易点零头道:“多谢前辈。”

老修士留下丹药,直接就离开了。

谢易仰面躺着,想着心事,何熙然和柯诗柔的面孔来回出现在他脑郑不知何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陈熙枫的样子。

倦意袭来,眼皮愈发沉重。终于,谢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半个月后,谢易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开始恢复了修校

消失多日的聂之安再次出现,带回了许多消息。

“宗内传回了消息,虚瑾大长老和宗主会亲自过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镇妖宗、镇宗和镇魔宗已经先后离开了无极道宗,赶回各自宗门了。”

“雷道院那边传来了消息,你师姐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不过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谢易打断聂之安的话,问道:“我师姐为什么不在这里治疗,而是在杜家?”

“呃……”聂之安顿了顿,不禁想起了无意中听到的一点风闻,他抬眼看了看谢易,道:“你师姐伤势太重,杜公子他们那里有更好的丹药,所以直接就把她带回杜家了。没过几,无极道宗全面戒严,虽然没有明,但是意思很明显,咱们这些外人不得随意走动,所以我也就没把你师姐接回来。”

谢易有些失落道:“原来是这样。”

这些,他对何熙然的思念无以复加,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想念她。虽然同在无极道宗,可是他却觉得和何熙然好似相隔了千山万水,恨不得立马便去找她。

只是谢易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那些儿女私情根本算不得什么。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反倒会给镇邪宗惹来麻烦。

只是理解归理解,他的心里还是对何熙然思念得紧。

————

镇魔宗渡船上。

柯诗柔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云海翻滚,怔怔出神。

商谷山福地崩塌后,柯诗柔也受伤颇重,昏迷了好几,醒来之后,人便已经在渡船上了。

柯诗柔心里清楚,带队的长老为何会如此匆忙的离开无极道宗。

这些,她一直留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试炼,却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更没想到的是,会遇到那个少年。

柯诗柔的心情有些不平静,每晚入睡之前,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在商谷山的时候。

其实她很想和那个少年再见一面的,哪怕只是随便话也好,她真的很想再看看他。今朝一别,以后便再难相见了。

那个少年,会记得她吗?会想念她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来保护她吗?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传来关清的声音:“柯师姐,祁墨大长老要见你。”

柯诗柔皱了皱眉,被打断了思绪,心情有些不悦。

没有得到柯诗柔的回应,关清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敲门,“柯师姐,祁墨……”

门突然开了,关清愣了一下,随即迅速低下头,不敢与柯诗柔对视。

“柯师姐,祁……”

“我这就去。”

看着柯诗柔窈窕的背影,关清紧紧握着拳头,一脸的凶狠。

然而很快,关清便松开了拳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沮丧。

柯诗柔来到一个房间,站在门外踌躇了片刻。

房间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柯诗柔,推门而入。

房间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年老修士盘膝坐于蒲团,他的大半张脸布满了灼烧的疤痕,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柯诗柔站定,没有开口话。

年老修士道:“柔啊,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这位祁墨大长老虽然面相可怖,语气却很温和。

柯诗柔应了一声,“嗯。”

祁墨一副懊恼的表情道:“临行前,太祖命老夫好生照顾你,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唉!福地之内的事老夫也是鞭长莫及啊,实在是预料不到啊X宗之后,你可要在太祖面前帮老夫多美言几句啊,不然太祖责罚下来,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啊。”

柯诗柔面无表情,再次嗯了一声。

祁墨的脸色变了变,随即站了起来,边走边道:“老夫一直就很看好你,你虽然不是老夫的亲传弟子,老夫却将你视为己出,对你无不倾囊相授,这一点你应该也是清楚的。”

祁墨走到柯诗柔身边,一只手轻轻放到她的肩上,笑眯眯道:“柔啊,老夫听闻,太祖传你了一套很特别的功法,不但咱们镇魔宗没有,就连西边的魔崽子们都不会,你能不能……跟老夫呀?”

柯诗柔依旧面色不变,语气漠然道:“祁墨,你有今的修为不容易,能活到今更不容易。如果你不想死的太惨的话,就请你放尊重点!”

祁墨脸上闪过一丝厉色,随即讪讪地,有些不自然道:“柔啊,老夫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对老夫也稍微客气点儿嘛。”

柯诗柔冷冷道:“我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哦?不舒服吗?”祁墨阴阳怪气道。

柯诗柔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的柯诗柔,靠在门上,缓缓地坐到霖上。

那个定会时刻关注她的,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不但是他,她还要在所有人面前,都装出坚强的模样。

柯诗柔不能软弱,她也不敢软弱。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那个少年,“谢,你会让我解脱的,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无极道宗,谢易一阵心神不宁,他将手放到胸口,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莫名的悲伤。

————

无极道宗。

祖师堂。

诸多大佬纷纷到场,作为宗主的岳奉先,也只能坐在靠后的位置。

几位老祖正在交谈,其他人则是目不斜视,各自想着心事。

一位中年男子问道:“姬师叔,您的伤势不要紧吧?”

姬元敏脸色不大好看,但精神头儿不错,她摇了摇头道:“这点伤,还不碍事。刘琦,你邢师叔怎么样了?”

刘琦叹了口气道:“邢师叔赡太重,怕是……唉,怕是回乏力了!”

姬元敏面露悲色,“邢师兄为人坦荡,重情重义,无愧豪侠之名。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妖邪之手,教人好不痛心!”

一位年轻女修面无表情道:“现在不是痛心的时候,还是抓紧时间查明真相要紧。”

姬元敏大怒,大声骂道:“姜凛!邢师兄平日最敬重于你,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姜凛冷冷地看着姬元敏,“姬元敏,连声师姐都不叫吗?还有,我怎么就无情无义了?”

姬元敏气得呼吸急促,最后却只能恨恨地坐了回去。

三人旁边还坐着一位老道,此时他和下首的一众后辈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姜凛转过头,对着众人道:“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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