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叶棠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和我对不起?”
景炎疲惫的脸上有着深重的自责,“我看到我哥病了,我就太紧张了,贺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可能无意识的就将我哥的情况得很严重,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贺船就给吓着了,就更急了。我要是当时将事情得没那么严重,他或许就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开车,也就不会出事儿。”
有时候,在发生了一些很严重很可怕的事情之后,人总会下意识的找到一个责任点或是责任人,这样子,对这个人加以责怪,好像就能让自己稍许好受一点,能够从这些严重的可怕的事件中稍稍转开一些注意力。
景炎选择的责任人,是自己。他选择责备自己。并且希望叶棠也责备他,这样好像他还能轻松一些似的。
但叶棠并没有,她摇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船儿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他要是在乎的人有什么不好,大风大雨他都会飞速赶去,你把情况得严重还是得轻微,其实差不了多少。”
叶棠忖了忖,见景炎的表情依旧透着很深重的自责,便又补充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次我在花园穹顶的时候,被我家长辈泼了一脸的咖啡之后,你打电话给贺船告状那次吧?他当时还在开会都顾不上了,直接赶了过来,恨不得撕破叶伟健的脸皮……船就是那样的人。阿惕,你别自责,他肯定也不会怪你。”
叶棠轻言细语不疾不徐的话,让景炎仿佛溺水中的人,得到了喘息。然后心底又有了更深的无奈。
毕竟,只有一个叶棠。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电梯门在四楼打开,就正好看到叶烬站在门外,“哥?”
“哎?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明儿才回呢。”叶烬笑了一下,冲她招了招手,“怎么好像瘦了?”
“没瘦呢。你去哪?”叶棠问道。
叶烬摇头,“本来想去买点吃的,你来了就先不去了。”
程漠闻言转头对景炎,“阿惕,等会买点吃的给叶医生送来。”
“好。”景炎点零头,看向叶烬,“叶医生,我上楼一趟,然后就给你买吃的送来。”
“行,劳驾了。”
叶烬领着程漠和叶棠去了科室的大办公室,因为已经是晚上了,所以大办公室里没几个医生在。
叶棠皱眉,“你先别带我来办公室坐啊,你先带我去看看贺船先。还有靳乔她人呢?”
“急什么!”叶烬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嘣一声响。
程漠在一旁眼睛都瞪大了,眼见就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似的,好歹是忍了下来。只在叶烬转过身去的时候,赶紧伸手给她揉了揉。
叶烬一回过头就正好看到程漠垂眸给她揉着额头的模样,不由得低笑了一声。
“我们家萝卜头也有人心疼了啊现在。动不得了动不得了。”叶烬扬眉了句。
叶棠轻轻弯着嘴角笑了笑。
叶烬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东西递给叶棠,“喏,我妈给你的。”
“哎,阿姨每次都这么客气。”叶棠没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是什么啊……”
一边问一边当场就打开了袋子,才看一眼就皱了眉,“补品啊?我才多大岁数呢都忙着给我进补……”
旁边就站着一个每要盯着她喝补药的男人呢。程漠闻言,倒是朝袋子里瞧了一眼,然后就满意极了。
“她女人就是得吃燕窝,这次她去出差,那边盛产燕窝啊,就买了不少回来,给你拿的都是好的,你记得自己炖来吃。”叶烬撇了撇唇。
“行,我自己去谢谢她。哥哥靠不住,还是秋秋姐对我好……”叶棠道。
秋秋是叶烬母亲的名字,叶烬之所以姓叶是随的母姓,他母亲全名叫叶秋秋,特别可爱的名字。性格也特别开朗豁达,叶棠很喜欢她,叶棠从没见过母亲,也不知道自己母亲什么模样。
自然也不知母爱为何物,感受到的那些应该能称之为母爱的关切和感情,多半都是从叶秋秋这里得到的。
“你做点饼干给她就校”叶烬,“她最近忽然迷上吃曲奇,家里好几个曲奇的铁盒了……”
“事儿,我给她做饼干,能让她吃到腻。”叶棠摆摆手,“不这个,贺船儿呢!”
其实叶棠放心了不少,她是了解哥的,哥还能带她来办公室给她燕窝,闲话家常一通。
这就证明贺船儿的情况是挺乐观挺稳定的。
果不其然,叶棠和程漠一起被领到贺船的病房里时,就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监护仪器上显示着还算稳定的体征指数。
程漠因为守在叶伟盛的病榻旁有些日子,倒是对这些监护仪器的数据代表着好还是不好的情况,有所了解。
贺船现在的情况,虽然是虚弱了些,但体征看起来还挺平稳的。
叶棠看着病床上沉睡的人,虚着音问叶烬,“他一直没醒吗?”
“醒了一会儿,又睡了。”叶烬,“多休息有助于恢复。”
叶烬看了她一眼,像是怕她哭。
但叶棠没哭,她素来就是这样,越痛越坚强。越是遇到这些情况,她反倒越稳得住了。
叶棠只伸手很轻很轻地握了握贺远舟的手指,她本身就是个凉血的,气血不足的缘故,所以手足总是凉凉的。
以前贺远舟抓着她的手还嫌她手冷,但眼下,叶棠觉得自己竟是觉得贺远舟的手指发凉。
心里顿时就抽起尖锐的痛来。
“这得多久才能恢复啊……伤成这样。”尽管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是叶棠的声音还是有些发哑了。
“年轻,恢复得不会太慢。”叶烬尽量客观的着。
叶棠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来,忧心忡忡道,“他从娇生惯养的,其实特别娇气。和我在国外的时候,他有次摔了一跤,手掌的舟骨有点骨裂,手稍一用力就疼,手掌要打个石膏固定。身上还摔得好大一块淤血。他哼哼唧唧了一个月,直到确定伤都好全了,才没哼唧。”
叶棠一边,一边看着病床上的贺船,身上接着那么多的管啊线的……头也包着纱布手也包着纱布的……
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