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盐水煮花生
江一夏刚要解释，江厨抱着一壶米酒，出现在厨桌后面，偷偷观察。
：“还不拿过来，先生都等急了。”
江一夏发现了偷听的江厨，让她赶紧拿过来。
一壶酒，一只廉价的酒杯，江一夏给倪先生倒了一杯，吩咐江厨去拿盐水煮花生。
江厨乖乖去拿，江一夏贴近倪先生，倪先生一脸嫌弃，身子向后倾。
：“先生，别不好意思，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她。”
倪先生对江一夏，也是没脾气，不就是想知道江厨在私塾乖不乖，听不听话，有没有好好读书吗，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她真的很懂事，没给我添麻烦，功课也是很积极的做完。”
：“先生，您可别捡好听的啊。”
：“我跟你好话，对我有什么好处，赶紧给我炒个菜去，饿了。”
：“稍等。”
江厨送过来满满一盘盐水煮花生，趴在桌子上，看着倪先生，可怜巴巴的喊道：“先生。”
倪先生压低声音：“一个只会告状的先生，又怎么能教好学生呢，你看先生都这么守信用了，没告诉你爸你这次又没做功课，但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下次一定要把功课做好，好不好。”
：“可以。”
少年郎走进中华一夏，打量着店，店里十几个客人在吃饭，因为倪先生没有告状，江厨心情很好，轻快的跑过去：“哥哥好，吃点什么？”
少年郎摸着口袋里的两文钱，有些尴尬：“有没有什么便宜，又能吃很长时间的食物。”
：“今晚上的盐水花生很受欢迎。”
：“那就给我来两文钱的吧！”
平日里大家来吃饭，都是论碟，第一次有人要吃两文钱的，江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解释道：“一文钱可以买到一碟，一碟可多了。”
：“那就来一文钱的。”
又省了一文钱，少年郎把那一文钱装起来，另一文递给江厨。
闯荡江湖，也要有足够的资本啊，像自己这样，闯了一半，钱就花光了，怎么回家都是个问题啊。
少年郎捡了一颗花生放在嘴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咸咸的，很好吃，吃一颗就停不下来，情不自禁想要吃第二颗，在配上一口清茶，简直完美。
江一夏取出一条提前用盐，酱油，绍酒，葱段，姜片腌制至少半个时辰的桂鱼取出来，鳜鱼又叫桂鱼，沥干桂鱼水分，切片备用，大火烧热炒锅，加入花生油，七成热，桂鱼放入油锅炸。
接触热油的一刹那，香气四溢，少年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目光转向江一夏，江一夏穿着白色衣服，头上系着白色头巾，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油锅，炸至色泽金黄，取出沥油。
另外取出一只炒锅，烧热，加入麻油，烧热后加入葱姜，炒香加入高汤，酱油，白糖，绍酒，醋，花椒、肉桂、八角、丁香、茴香籽，陈皮，炸过的鱼，大火烧开，鱼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狂风暴雨般向少年郎席卷而来。
咕咚，咕咚。
又吞了好几口口水，江一夏这边，中火又烧一刻钟，才离火。
取出一只盘子，放上三片紫苏叶子，交错叠放，取三片不同部位的鱼肉，放在三片紫苏叶上面。
做好的五香鳜鱼，可以热吃，也可以放凉了吃，倪先生喜欢吃热的，江一夏做好，就给倪先生端过去，少年郎使劲吸着鼻子，妄图把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全部消灭。
：“妹妹，过来呀！”
少年郎招呼江厨，江厨走过去，距离少年郎三步远的地方站着：“哥哥什么事。”
少年郎拿出那一文钱：“来一文钱那个。”
少年郎指指一脸享受的倪先生，倪先生手中的筷子还夹着一片吃了一口肉的鱼片。
江厨指着墙上：“十五文一份。”
：“哥哥不要一份那么多，哥哥只要一文钱的就行了。”
少年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容易亲近，但是在江厨看来，这个哥哥是不是有病啊。
江厨毕竟只有五岁，好半反应过来：“哥哥你是不是没有钱。”
：“怎么会呢，哥哥不是有一文钱吗？”
：“哥哥是不是要再来一份盐水煮花生。”
：“不用了，这个花生好好吃，可是哥哥也想尝尝那个鱼鱼。”
少年郎着，指指倪先生的食物，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
：“那个十五文。”
：“不不，哥哥只要一文钱的就足够了。”
少年郎的笑容让江厨害怕，对着江一夏喊道：“爸爸，有人想吃霸王餐。”
江厨声音很大，开店这么些年，还真没有人吃过霸王餐。
所有人看向少年郎，江一夏走过去，没有直接质问少年郎，而是先问江厨，怎么回事。
江厨委屈的要哭出来：“这个哥哥想吃先生的鱼鱼，十五文钱一份，哥哥只要一文钱的，我没有，哥哥非要一文钱的。”
江厨着，哇哇哭起来，少年郎看着满屋子的食客，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客人，我家厨的话，您听懂了吗？”
少年郎仰头看着江一夏冷冰冰的脸，底气明显不足：“懂了吧！”
：“可是您的话，我家厨好像没有听懂，还被您逼哭了。”
少年郎连忙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客人还要吃点什么吗？”
少年郎捏着仅剩的一文钱，期待江一夏通融一下，可怜巴巴的道：“可是我只剩一文钱了。”
：“一文钱可以点一份盐水煮花生，或者是一碟咸菜，或者是一份凉菜，或者是两个松花皮蛋，或者是一张大饼，或者是……”
江一夏不停的着，一文钱可以在店里买到什么，江一夏有耐心，可是少年郎没有耐心听，太啰嗦了：“叔，我真的知错了，饶了我吧。”
：“客人，您还要吃点什么吗？”
：“再来一份盐水煮花生。”
实在是受够了江一夏的啰嗦，少年郎连忙道，生怕江一夏在继续喋喋不休，给自己列举一文钱的作用。
：“打包。”
少年郎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口袋里没钱，而这个店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你花钱，出去等，是最明智的。
江一夏冷冰冰的回应：“好的，请稍等。”
少年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就是自己的偶像吗，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