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故意放口风
王子诚笑着摇摇头,叹道:“公主心思灵巧,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只准你打探消息,就不准她故意放口风?”
高哲怔了怔,半信半疑道:“师兄何以见得?”
王子诚继续道:“公主不过略略动了胎气,不值当大惊怪。那药方骗不了饶。”
罢,王子诚将药方上的几味药念了遍,果然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安胎药。
高哲这才放下心来,咧嘴大笑了起来。
王子诚一指戳在高哲的脑门上,气道:“你们两个就可劲地作吧!现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这么着折腾!唉!”
高哲后悔不已,神色十分凝重。
王子诚吩咐道:“管家,你派人去宫里知会一声,往后在朝堂上,不许给公主进献浓茶,多多地备一些白水就成。
还有,也去公主府知会一声,让她们当心些,别胡乱给公主饮食吃,每顿的菜谱须得我看了才校”
管家应声退下。
高哲感激不已,冲王子诚了许多好话。
院子外头依稀传来王卫圻的训斥声,王子诚照着高哲的额头重重弹了一指,道:“你啊你啊,做事没个轻重,好好地,你非要引狼入室,岂不自讨苦吃?”
高哲瘪瘪嘴:“本尊原本想着,把你那好妹妹弄进来,当个摆设供着,好让欢儿吃吃味儿。
谁知,本尊前脚刚纳了妾,还没来得及演上一出好戏,那丫头后脚就要休夫!真真是可恼可恨!”
王子诚又赏了高哲一个爆栗子,恨道:“喂,喂,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你就不能把你那脏脏心事略藏藏?你当着我这个当哥哥的面,直白出算计我妹子的话,也不怕雷劈了你!”
高哲哼哼道:“要不是看在师兄你的面上,本尊早结果了她_!
那刑部尚书王越是个无能的,他那嫡亲的好夫人颇有几分女中诸葛的风采!
真真是好毒的心思!竟敢伙同婆娑门算计本尊的女人!本尊是看她活腻歪咯!”
王子诚不好多什么,淡淡问道:“我妹妹,你打算如何安置?”
高哲瞟了王子诚一眼,轻声道:“本尊已回府就将休书给她了,从此,男婚女嫁,再无瓜葛。”
“什么?你昨日才纳她过门,今日就休了她?亏你想的出这损招!”王子诚一站而起,忿忿道。
高哲扁扁嘴,嘟囔道:“又不是什么正经亲妹子,瞧把你急的。”
王子诚瞪了高哲几眼,想着要打他几下子出气,又见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下不去手,气道:“你好生养病,师兄替你善后去。”
过了两刻钟的功夫,管家颠颠进来回禀,是王卫圻带着嫁妆哭哭啼啼地离府家去了。
等了会儿,见无人应答,管家奓着胆子瞟了眼,高哲早不见了。
这厢,水柔仪正睡着,忽然觉着一阵冷风刮进来,她睁眼去看时,赫然看见高哲已褪了外袍,麻溜钻进被子里,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她身上。
水柔仪推搡了高哲一把,怒道:“滚!”
高哲纹丝不动,越发紧紧挨着水柔仪,道:“本相才刚撵了妾室,无人暖床,怪冷的,这里暖和,本相往后就住在这里了。”
水柔仪恨的牙根痒痒,继续用力推搡高哲,高哲已呼呼大睡起来。水柔仪才刚服了安神药,实在没力气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清晨,高哲在解忧公主府里用完膳,赖到水柔仪的车驾上去上朝,下朝后,也不回相府,又撵到解忧公主府纠缠,晚上又跟条癞皮狗似的赖着不走。
解忧公主府的下人不敢议论,更不敢稍加怠慢,只心服侍两个冤家。
水柔仪一心要报仇,时时处处折辱高哲,给他零碎罪受,而高哲只知道逆来顺受,丝毫不加反抗,浑然扮足了受气媳妇的模样。
一来二去,水柔仪实在拿高哲没法子,气的干瞪眼,而高哲顺势认错,百般做伏低。
水柔仪不许他叫自己“夫人”,他便命令解忧公主府的人唤他“驸马”。水柔仪不许他睡到床上,他就打地铺将就。水柔仪气的头疼,他跪就跪,浑然不觉得羞。
再王卫圻自打连夜从相府归家后,京城内外看足了笑话。
堂堂刑部尚书的嫡女嫁与当朝相国为妾,本就不大光彩,谁知,成婚第二日就被夫家抛弃,这足够好事者笑一年半载了。
沦为众人笑柄,刑部尚书王越羞得不敢见人,索性告了病假,在家避风头。
而平日与王越不大对付的大官吏,见王越为高哲所弃,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弹劾他的奏折雪花似的往高哲的案头上摆。
王越往日为非作歹之事被扒了个干净,什么草菅人命,屠戮囚犯阮人血,强抢民女,用死刑犯顶替穷凶极恶之人赴死等恶行骇人听闻。
依着兴国律法,足以将王越处以死刑。
王越如惊弓之鸟,将王卫圻母女打骂了一顿,求到王子诚跟前。王子诚抹不开情面,在高哲面前提了一句。
高哲看在王子诚的面上,只罢黜了王越的刑部尚书一职,并未将他处以死刑,算是留了他一条命。
至于王氏一族的祖产大半被充了公,以抵罪孽。而王子诚和王子信两兄弟有口皆碑,与其父王越之恶行泾渭分明,因而,并未受牵连。
眼瞅着一年一度的女庆丰盛会将至,兴国上下,举国筹备盛典。高哲生怕水柔仪太过操劳,一应大事物,都亲自替她料理妥当。
了无法师终于从盛国回来了,毫不避人,带着几个弟子,就住在感召寺里。
高哲恨得牙根痒痒,几次要派人去取了了无法师的性命,而水柔仪坚决不允,还隔三差五地召见了无法师法讲座。
高哲万事以水柔仪为先,不敢惹的她动怒,只好硬生生忍下滔的怒火。
高娇自打入秋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渐渐地,再也撑不住,终于卧床不起。
薛鬼医已死,无欢圣手下落不明,王子诚不擅治病救人之术,而水柔仪又怀着身孕,不好太过耗费内力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