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披甲进城
萧冉骑马踏上了这条的官道。这条官道通往永安城的那个方向此时整洁一新,两边站满了护卫士卒。官道上新撒了水,所以虽是有风,却并没有扬起尘土。
先前萧冉只在远处看过这条通往永安城南门,正南正北走向的官道。那时,他心里对面圣一事甚是忐忑,便想着要是自己能从这条官道入城,然后通过那条城中最宽的通衢大街,进入皇宫,那么就不用害怕什么了。
若是做不到这一点,萧冉觉得来这里面圣就是给人家送人头。城里那位皇帝陛下下旨让自己面圣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杨尚书也不清楚。萧冉想着自己在荒草滩逼死一位五品将军,且还是边军守将,又擅自将一位八品的驿站驿长砍了,还自家做主做了几天边关守将,最要命的是卖给叛军马匹一事,这一件件事情加起来,再加上那些朝臣渲染扩大,皇帝不找自己算账才怪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圣旨上说南门入城,按照杨尚书的话来说,那就是非殊荣不得。在王朝历史上,这道南门除了皇帝进出皇城开启过之外,再就是那些远征的将军立下不世之功,凯旋回来受封,还有献俘时开启过。
萧冉看着前面高大的城门,觉得自己已经不必担心什么了。萧冉旁边那匹马上坐着的是郡主。今日她穿的还是顾大嫂为她做的红色嫁衣,狮子照是一匹白马,郡主一袭红衣就显得格外艳丽。
相反,萧冉穿的是萧大将军那身精甲。沉重的甲片随着追风的走动铮然有声,而那领沾有黑红色血迹的白色战袍已是陈旧不堪,披在萧冉身上,竟然让萧冉有一种百战之将的模样。
那日随着圣旨一道送到萧冉面前的,不但有大英符,还有正三品将军的官衣,和郡主面圣时应穿的朝衣,也就是霞冠凤披。
萧冉看了看那些衣服,最后不顾老何的一再劝阻,决定就穿甲胄入朝。而郡主尚在新婚,萧冉一句按照习俗,这新嫁衣应是多穿一段时日的,她便十分高兴的穿了这嫁衣,而把那些繁琐的朝衣弃之一旁了。
原本杨尚书怕郡主不懂这朝衣的穿着规矩,而萧冉军中都是些汉子,想必也无人明白,就把杨真真派了来。可杨真真到了大营萧冉军帐里后,看到郡主早已穿好嫁衣,就等着与萧冉一同进城了,就一脸惊呆着看着他们就这样骑马走了。
萧冉披甲面圣,就是要告诉那位皇帝,幽州还在北狄手中,北部并不安宁,此时不是庆功宴飨,更不是歌舞升平的时候。幽州军民被掳掠到北狄的成千上万,他们过的是何等日子,做过牧羊奴的萧冉一想便知。既然天下子民都是你皇帝的,你就该心系他们,早日把他们解救回来才是。
郡主脸上却是笑意满满的,她想着终于能看到这座繁华似锦的京城了,这座书中所说的里坊次弟,行人如织,笙歌阵阵的都城,可是她很早就想看到的地方。
杨真真说,城中有楼,可登高望远,这一城烟雨便是人间美色。郡主想了又想,便觉得那该是何等的美景,和草原春色该是两样的吧。
萧冉和郡主后面,是举着“萧”字大旗的杨文。他骑在一匹黑马上,面色冷峻,将沉重的旗杆牢牢地抓在手里。与他并排走着的是周继,牛角号和唢呐如兵器一般,也是挎在腰间。再向后,就是排成三列纵队,每队五十人的护卫府军。
按王朝制,郡伯府军可置一百五十人,步卒。也就是说,府军不一定是骑军,可萧冉不缺战马,那些府军不但都是骑军,还清一色的都是黑色的战马。
这些府军皆是精甲在身,腰刀箭弩也是披挂齐整。与萧冉那身穿着形成极大反差的是,府军衣甲皆整洁如新,就连那些战马也是梳洗打扮过,鬃毛也是剪齐整了,一个个走在官道上,别提有多威风整齐了。
一百五十名府军,都是黑色面罩蒙面,只是露出头盔下一线的眼睛。他们经过时,两旁看着的那些人都是感到了浓浓的杀气。
这些都该是百战之士吧?那些站在两旁的士卒都这么想着。
那处城门越来越近,萧冉看到两旁护军尽头那里站着的是仇将军。他看着萧冉,然后抱拳行礼。萧冉朝他点了一下头,心说这仇将军现在也是和戴将军等人一样,满脸胡子拉碴的一副狰狞模样,早已不是在镇西关时唯唯诺诺的随从样子。
我总算是也对得起你的家人了,把你锤炼成了一条汉子。萧冉想着,又看了他一眼。
城门下还站着一个人,这人是武卫司的一名武官。他看到萧冉等人过来后,冲着萧冉俯首抱拳后,便闪到了一边去了。
萧冉扫了他一眼,丝毫也没放慢速度,就从那处门洞下过去了……
面前就是永安城通衢大街,数里开外就是巍峨的皇宫。萧冉直视那里,催马直行过去。与城外不同的是,这里两边看不到一个人影,就是远处也没人,就好像这里已是一座空城。
萧冉知道这是皇帝不愿让百姓看到自己。老何早已经告诉他,城中百姓得知萧冉要入城面圣后,便争相恐后的奔走相告,都要在这一日来此夹道欢迎,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萧爵爷。
而此时这里如此清净,想必皇帝早已下旨,或者是那些掌管京几的大臣下令,让这里清街了。
呵呵,这个小心眼皇帝。萧冉在心里讥讽着。
前面就是皇宫的朝天门,此时宫门紧闭着,只在外面站着一位太监模样的人。萧冉知道,这处宫门也是不轻易打开的,今日皇帝让自己从这里进宫,就是为了显示他是如何恩宠自己。
不过,这种表面文章萧冉明白,大多时候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皇帝对自己害怕多于喜欢,利用多于重用,萧冉都明白。
“萧爵爷,请在此处下马。”那太监尖着嗓子喊道。